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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為嚴重的還在後麵,自從蘇蕊說在房子裏聽到有女人的聲音在唱鴛鴦塚後,她就變得更惶惶不可終日,蕭佳雨不明白蘇蕊為什麽會聽到鴛鴦塚,特意去查過這個曲目,在翻看過往報紙中發現鴛鴦塚在二十年前紅極一時。


    而父親蕭博文的意外身亡也和這曲目或多或少有些關係,鴛鴦塚裏的青衣慕寒止憑借這曲目家喻戶曉,可在功成名就的巔峰期卻選擇了自殺,蕭佳雨詢問過段紅得知,蕭博文就是在負責慕寒止的屍檢後意外身亡。


    二十年後母親又出現幻聽,聽見的正是鴛鴦塚,蕭佳雨總感覺這之間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問過蘇蕊,當蕭佳雨在她麵前提到慕寒止這個名字的時候,蘇蕊的反應變得強烈和抓狂。


    蘇蕊捂著耳朵躲在角落任憑蕭佳雨怎麽安慰都無法平靜下來,從那以後蕭佳雨再也不敢在蘇蕊麵前提起這個名字。


    我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善惡終有報,或許在蕭佳雨眼中蘇蕊是可憐的,可這一切又何嚐不是她咎由自取的報應,作為受害者的蘇蕊在我心中一點都不同情,想必雲杜若和韓煜心裏想的也一樣,隻是當著蕭佳雨的麵不便說出來。


    “最嚴重和古怪的事是從前天開始的。”蕭佳雨眼神呆滯地盯著桌上的水杯麻木地說。


    “前天開始?前天又出現了什麽?”雲杜若認真地詢問。


    蕭佳雨對我們說,從前天開始這房子裏發生的事不再像之前斷斷續續,而是到蘇蕊失蹤前怪事一直接連不斷地發生。


    在蘇蕊出現幻聽後不久,前天蘇蕊的精神狀態更差,竟然出現了幻覺。


    “幻覺!她出現了什麽幻覺?”我吃驚地問。


    蕭佳雨遲疑地發著呆,好半天才說出來,蘇蕊躲在房間說這房子裏還有其他人,蕭佳雨不明白蘇蕊口中的其他人指的是誰,蘇蕊說她看見房子裏有陌生的女人和小孩在穿梭。


    蕭佳雨被她說的也害怕,可在房子裏上下都找遍了,也沒有看見蘇蕊口中說的女人和小孩,但是隻要她一離開用不了多久,就能聽見蘇蕊在房間裏撕心裂肺恐懼的喊叫聲,等蕭佳雨趕到的時候,蘇蕊就一邊抓扯著自己頭發,一邊指著蕭佳雨身後,眼神惶恐絕望地說,剛才那女人和小孩就站在那裏。


    蕭佳雨很明確地告訴蘇蕊根本沒有她說的人,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可蘇蕊根本不聽一口咬定她是真的看見了,蘇蕊本來有一頭烏黑的長發,精神失常這半個月時間裏,被她自己扯的所剩無幾,一下蒼老了十幾歲萎靡不振的臉看著更是嚇人。


    蕭佳雨一直照顧蘇蕊寸步不離,還要分心照顧行動不便的郭岩,半個月時間下來整個人也精疲力竭,她告訴我們甚至有時候真想直接把蘇蕊送到醫院去,可她畢竟是自己媽怕這樣做會更刺激她。


    就在前天夜裏,她開著房間的燈,讓蘇蕊一個人坐一會,自己去給她準備安睡的牛奶,前後也就不到五分鍾的時間,等到蕭佳雨回來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蘇蕊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蕭佳雨擔心精神失常的蘇蕊一個人會出事,丟下牛奶滿屋的尋找蘇蕊,最後在樓頂看見了站在邊緣的蘇蕊,她當時穿著睡衣雙手低垂的站在樓頂的天台上,蕭佳雨頓時被嚇著生怕蘇蕊會幹出什麽事,也不敢驚動她,怯生生地讓她下來。


    “我剛開口叫了一聲媽。”蕭佳雨的呼吸變得沉重,緊緊咬著嘴唇停頓了片刻。“她抬手讓我不要說話,讓我聽……”


    “聽什麽?”韓煜好奇地問。


    “我當時也不明白我媽讓我聽什麽,以為她又出現了幻聽,慢慢向她走過去,剛走了一步……我……”蕭佳雨拚命搓揉著雙手臉色蒼白。“我隱約也聽見有女人唱京劇的聲音!”


    ……


    雲杜若回頭看看我和韓煜,一時間我們三人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我媽出現幻聽,所以我之前特意去聽過我媽提到的鴛鴦塚,前天夜裏在天台我很肯定聽到的正是鴛鴦塚。”蕭佳雨聲音顫抖地對我們說。“我越靠近我媽,那聲音就越清楚,那一刻我震驚的發現,或許我媽並不是精神失常,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隻不過我沒當真而已。”


    “後來呢?”雲杜若握著她的手追問。“後來發生了什麽?”


    後來……


    蕭佳雨說到後麵的事,嘴角蠕動了幾下,雲杜若低頭去看蕭佳雨的手吃驚地說。


    “佳雨,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我連忙重新給蕭佳雨倒了一杯熱水,多半是因為恐懼讓她變成這樣,蕭佳雨喝了一口水後才有些平靜,嘴角依舊在恐慌地蠕動,慢慢告訴我們。


    她不敢驚擾到蘇蕊,因為蘇蕊站在樓頂天台上,蕭佳雨怕她受刺激失足掉下去,隻能一邊震驚地聽著傳來的女人唱戲的聲音,一邊慢慢向蘇蕊走過去。


    直到她緊緊抓住天台上蘇蕊的手,蕭佳雨才鬆了一口氣,她本想把蘇蕊從上麵帶下去,可等到她也站到樓頂的天台時,發現蘇蕊目光恐懼地死死看著下麵。


    蕭佳雨和她說話蘇蕊好像根本聽不見,整個身體僵硬而冰冷,蕭佳雨很好奇她在看什麽,順著蘇蕊目光看下去,在樓下花台的陰暗角落中,蕭佳雨震驚地看見……


    蕭佳雨說到這裏就停住,剛遞給她的那杯熱水在她手中晃動,杯中的水濺落的到處都是,她的臉上寫滿了恐慌和懼怕,雲杜若緊緊握著她的手,蕭佳雨才能端穩水杯,雲杜若輕柔地問她。


    “當時你看見了什麽?”


    “一個紅衣長發的女人低著頭,牽著一個小孩一動不動地站在陰影中。”蕭佳雨緊緊咬著嘴唇恐懼地說。“那女人的臉我看不見,可小孩……小孩慢慢抬起頭,他的眼睛沒有眼白,遠遠看去像是兩個漆黑的洞,臉支離破碎的看不清一個完整的五官,像是被人割爛後又重新糅合在一起的一張臉,他舉著手對著樓頂的我們招手,我感覺我媽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我當時害怕的不行,一把將我媽從天台上拉了下來。”


    “然後呢?”韓煜皺著眉頭問。


    “我不敢再讓我媽靠近天台,不過我可以肯定我媽不是幻聽,那聲音真是從那個一直沒有抬頭的紅衣長發女人口中唱出來的。”蕭佳雨喝了一口水惶恐地說。“等我把媽從天台拉下來,那聲音就不見了,我當時想著是不是我眼花,又重新往下看,可那下麵什麽都沒有,我當時都懷疑是不是我也出了問題,和我媽一樣精神失常。”


    不得好死!


    這是我聽到這裏唯一能想到的詞,不管出現在這房子裏的是什麽,很顯然的的確確是衝著蘇蕊來的,而且目的很明確,就是來複仇,但讓蘇蕊就這麽一死了之顯然不能滿足複仇的欲望。


    這是在變本加厲的折磨和摧殘蘇蕊,要讓她在死之前飽受煎熬和痛苦,可見對於蘇蕊的恨有多深,能做這些的人我隻能想到慕寒止母子。


    我回頭看了韓煜一眼,他默默地搖了搖頭,在我耳邊小聲說。


    “那晚你給慕寒止母子燒冥幣紙紮用品,結果她們出現在你房子裏,那個時候我就發現她們母子雖然是枉死,可身上並沒有戾氣,有的隻是怨氣,她們不會害人否則也不會等到現在。”


    這房間裏一共隻有三人,若折磨和摧殘的不是慕寒止母子,那又會是誰,如果是之前殺掉向忠義和年維民的凶手,這個人又是怎麽來去無蹤地出現在這房子裏。


    我腦子裏充滿了疑惑,抬頭看見雲杜若用同樣的茫然的目光看著我,我猜她此刻想的多半和我一樣。


    蕭佳雨說從前天夜裏那事發生後,她就鎖了通向樓頂的門,生怕蘇蕊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又一個人上去,那晚蘇蕊就如同失了魂一個人站在房間裏用頭不停地撞牆,口裏喃喃自語說著蕭佳雨聽不懂的話,一會哭一會笑徹底崩潰的樣子讓蕭佳雨看著都害怕。


    蕭佳雨整整一夜都沒閉過眼睛,蘇蕊任憑她怎麽勸說依舊是不管不顧地撞擊,最後沒有辦法蕭佳雨隻有拿著枕頭擋在蘇蕊的前麵,即便是這樣蘇蕊的頭那晚也磕紅了一大片。


    隻有天亮以後蘇蕊的情況才會有所好轉,蕭佳雨不明白蘇蕊在懼怕什麽,似乎她隻對黑夜才恐懼,午後蘇蕊才緩緩睡著,蕭佳雨累得精疲力竭,記起還有郭岩沒照顧,等蘇蕊安睡後才悄悄去看郭岩,沒過多久大約十幾分鍾的樣子,她又聽見隔壁房間傳來蘇蕊驚慌失措的尖叫。


    等蕭佳雨急匆匆趕過去,才看見蘇蕊一個人又蜷縮在牆角,指著床頭的花瓶大聲喊叫著讓我拿走,蕭佳雨說那花瓶一直都擺放在客戶也沒什麽特別的,等蕭佳雨去拿花瓶,發現上麵竟然有粘稠的血沾染在上麵,仔細看赫然是一個血手印。


    她一直都在旁邊的房間裏,從蘇蕊上天台後蕭佳雨就反鎖了房間所有的門,隻有這樣蘇蕊才會安心,可她也震驚的看著花瓶,怎麽也不知道血手印是怎麽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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