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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杜若看見三號解剖台上女屍,走過去很驚訝地問我,無名女屍怎麽還沒拚湊完成,韓煜在旁邊很尬尷地笑了笑,他終於是有擔當了,告訴雲杜若是他不小心弄散了已經拚湊完成的女屍。


    “那怎麽辦?時間緊迫現在就指望確定這具女屍的身份。”雲杜若焦急萬分地看著我。“難道你就不能把韓煜弄散的地方還原嗎?”


    “我也是這樣說的,不就一具屍體嘛什麽地方該有什麽,你好歹也是法醫,還有誰比你更清楚人體的構造。”韓煜沒心沒肺地在旁邊插話。“何況你解剖的屍體那麽多,我要是你閉著眼睛也能還原。”


    “你說的簡單,這些屍塊大小都一樣,邊緣被打磨過根本找不到結合的斷層,完全是靠經驗和耐心才拚湊完成。”我白了韓煜一眼沒好氣地回答。“真有那麽容易也不至於耗時一個多月,結果你不到三秒就給毀於一旦,你還好意思說。”


    韓煜或許也是知道自己闖的禍不小,這一次沒和我抬杠,走到雲杜若旁邊,看著三號解剖台上的女屍喃喃自語。


    “我怎麽就瞧著沒你說的那麽複雜,這和搭積木是一樣的啊,多搭幾次不就知道什麽該放什麽地方。”


    ……


    韓煜說這話的時候,我剛掏出煙還沒放在嘴上,猛然抬起頭嘴微微張開,一個人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震驚地看著三號解剖台上的女屍,雲杜若和韓煜叫我一動不動的樣子,他們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怎……又怎麽了?”韓煜翹著嘴角不以為然地說。“你要嫌我話多,大不了我不說話了。”


    我完全沒有理會他在說什麽,現在我腦子裏隻想起一件事,我和雲杜若去孤兒院見到的那個有自閉症的小孩。


    ……


    我每天都在這裏搭建積木,哪一塊該放在什麽地方當然很清楚……


    我想起那小孩稚嫩的聲音,然後在嘴裏不斷重複著小孩的話,慢慢向三號解剖台走過去。


    為什麽我搭建積木會輸給一個自閉症的孩童,原因僅僅是他比我熟悉,他不需要技巧和計算,他是憑借自己累積的記憶在重複完成一件事,因此他當然會比我快。


    我木然地把煙放在嘴角,然後慢慢伸出手去,把被韓煜不小心弄散的屍塊毫無目的地拚湊,這一次我完全不用去考慮位置是否正確,反正所有的屍塊大小都一樣,放在任何地方似乎都是合適的。


    很快一具完整的女屍拚湊在雲杜若和韓煜的麵前,簡單的猶如拚接一副有模板的拚圖。


    “你……你怎麽這麽快就拚湊出來了?”雲杜若在旁邊看得瞠目結舌。


    “我就說沒你說的那麽複雜吧。”韓煜或許是看他闖的禍被我彌補長鬆了一口氣笑著。


    我依舊沒有理會他們,皺著眉頭一動不動盯著解剖台上的女屍,雖然女屍已經完成,可我當然清楚屍塊的位置是錯的,我隻不過把屍塊簡單地堆砌在一起。


    我舔舐一下嘴角,再次伸出手去,把已經完整的女屍全部弄散,解剖台的女屍頓時成為一大堆零散的屍塊。


    “你……你幹什麽?”雲杜若驚訝地看著我,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我僅僅用了不到幾秒的時間就把楚紹齊一個多月的心血毀掉。


    “我想……我知道這女屍是誰殺的了!”我深吸一口氣說。


    “……”雲杜若和韓煜都同時看向我,迫不及待地問。“是誰?”


    我相信自己的法醫知識和經驗應該超過楚紹齊,可我對這具女屍的拚湊始終都很吃力,明顯在這方麵楚紹齊遠比我要厲害和嫻熟。


    這就如同我在孤兒院和那小孩比賽堆砌積木,我明明是可以輕而易舉贏他,可每次都功虧一簣地輸給一個有自閉症的孩童,他贏我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僅僅是因為他熟悉。


    每天做同一件事,他當然知道每一塊積木該放在什麽地方。


    而楚紹齊……


    他為什麽能那麽嫻熟地知道大小一樣的屍塊該放在女屍的哪裏,他甚至能很輕鬆地區分第十二肋骨其中一塊屍塊位置的左右。


    原因很簡單,隻有分解過這具女屍的人才會真正了解屍體的構造,亦如一塊拚圖,隻有看過模板的人才能清楚地知道每一塊拚圖的位置!


    這就是我無法像楚紹齊那樣完成女屍拚湊的原因,他把一具完整的屍體分解成大小一樣的屍塊,並且精心打磨好邊緣,目的就是不想有人還原這具屍體。


    “楚……楚紹齊就是殺掉這無名女屍的人!”雲杜若極其震驚地看著解剖台上的屍體說。“可……可他既然不想讓人還原這具女屍,為什麽他自己還要拚湊呢?”


    “頭!這具女屍的頭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楚紹齊想必在分解女屍的時候,死者所有的特征他都抹去,對於他來說,他並不是拚湊女屍,而是在完成一個遊戲,他很清楚隻要我們找不到女屍的頭,這具屍體即便拚湊出來也一點意義都沒有。”


    雲杜若在聽完我的話後環抱著雙手在解剖室走了幾步,停下來思考了良久後。


    “最開始關於凶手的描述是,凶手具備嫻熟的外科解剖知識,如此精密的分屍應該是一個人單獨完成,這需要極大的體力,所以凶手應該是男性,年齡介於25-35之間,如此仔細的殺人分屍,需要極其安靜和隱蔽的場所,因此凶手擁有私人場地,可見凶手有固定住所和穩定收入,如此有耐心的一個人完成分屍,說明凶手是一個性格內向不善交際,現實中比較孤僻的人……”


    “這樣說起來楚紹齊倒是挺符合這些條件的。”韓煜在旁邊聽完也吃驚地說。


    這一係列案件中,從無名女屍案開始,好幾起凶殺案的行凶者都具備這樣的特征,楚紹齊是認識慕寒止的,也極有可能就是二十年前躲在衣櫃沒被發現的那個小孩,他是唯一符合作案動機的人。


    特別是蘇鳳梅以及年維民以及向忠義的命案都涉及專業的醫學知識,如果我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楚紹齊又是怎麽單獨完成這幾起命案,要知道特別是蘇鳳梅和向忠義被殺的現場都是密室殺人,到現在雲杜若也沒能破解凶手是如何行凶並且離開案發現場。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楚紹齊又沒有作案時間了。”雲杜若抿著嘴搖了搖頭。“這幾起案件中楚紹齊都和我們一同出現在案發現場,他若是凶手又怎麽能做到殺人後再趕到凶案現場,難道他還會分身?”


    蘇鳳梅和向忠義這兩起命案最為相似,都是密室殺人,凶手是如何離開都不知道,我讓雲杜若把從聽泉山莊帶回來的監控拿過來,我們三人在解剖室重新看向忠義死前的監控視頻。


    這些視頻雲杜若看過無數次,我前前後後也看過很多次,但都沒有特別的發現,向忠義進入房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也沒有誰進去過,畫麵上再次出現人進入房間就是我們趕到的時候。


    我反複地查看這些視頻畫麵,雲杜若和韓煜坐在旁邊也目不轉睛地看著,眼睛都看花了但還是和之前一樣,並沒有發現半點蛛絲馬跡。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我點燃嘴角的煙喃喃自語。


    “向忠義是進入房間後被殺的,凶手應該之前就躲藏在裏麵,等著向忠義回來,可監控中並沒有人離開過。”雲杜若也揉了揉眼睛無力地說。“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向忠義屍體上的肉被剔去,作為食物提供給參加同學會的人食用,向忠義的肉那麽多,是怎麽避開監控神不知鬼不覺帶到廚房的?”


    我再一次重新看向忠義房間走廊的視頻,既然懷疑楚紹齊可能是這一係列案件的凶手,我的注意力特別集中在他的身上。


    畫麵中楚紹齊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這讓我想起那天我們趕到案發現場發生的事,向忠義房間裏全是鮮血,凶手有意放幹向忠義身上所有的血,以至於楚紹齊在房間沒有站穩跌倒在地上,因此他身上沾滿了血液。


    記得那天我身上也沾染了血,關於這一點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地方,隻是行凶者殺向忠義擺出的造型是想傳遞,向忠義不過是被操控的傀儡這個事實。


    但為什麽要放幹淨他的血呢,從以往的案件看,很明顯這個凶手心思縝密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和計劃的,那把向忠義的血放幹淨的目的又是什麽?


    二……五、六……


    我還在冥思苦想向忠義被放血的原因,旁邊的韓煜無所事事地盯著屏幕發出聲音。


    “你在幹什麽?”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


    “你們說這些我又不懂,這視頻翻來覆去看了好多次,我突然發現我挺上鏡的。”韓煜雙手撐著後腦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笑著。“我在數自己是第幾個從房間出來,看看是不是我的幸運數字。”


    我和雲杜若無可奈何地對視苦笑,要指望他能幫上忙那就是天大的笑話,我剛笑到一半,笑容就凝固在臉上,立刻轉過頭看著屏幕中陸陸續續出來的人,按下按鈕重新播放視頻,很快我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知道凶手是怎麽在殺掉向忠義後離開房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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