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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溶月蜷縮在一起的蛇身快速展開向我們這邊的高台遊過來,巨大的蛇尾強勁有力的抬起橫掃著打過來,高台上的石頭頓時被擊碎飛沙走石般到處濺落。


    “跳下去!”太子大吼一聲不由分說把我和韓煜推了下去。


    下麵是被鮮血染紅的血溪好在水還挺深,我和韓煜跌落在裏麵除了身上有些擦傷其他並無大礙,太子在蛇尾襲來的瞬間也跟著跳了下來。


    抬頭望去剛才我們站立的地方頃刻間變成殘垣斷壁,石頭都能被她的身體擊碎倘若打在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安溶月並沒有給我們喘息的機會,見一擊不中巨大的身體異常敏捷的遊動過來,手中的兩把連弩快速的向我們發射毒箭。


    “帶韓煜先找地方躲起來!”


    太子全神貫注戒備對我大聲說,韓煜腿上有傷行動不便我們又身陷水中移動遲緩,剛好成了安溶月的靶子,太子從血溪中跳出去,把剛才準備用來救那女人捆綁在一起的衣服浸在水中,提起來時太子手腕旋動,濕漉漉的衣服在他手中快速的擰成一條堅韌的棍子。


    飛射而來的毒箭被太子紛紛擊落,我攙扶著韓煜從水中步履闌珊的離開,一瘸一拐向低窪深處跑去,在這空曠的地方麵對安溶月這樣人頭蛇身無懈可擊的完美殺人機器無疑就是送死。


    太子也深知安溶月有極強的催眠能力,自始至終都避開安溶月的目光,可這樣他也不能留意安溶月的一舉一動,太子且戰且退掩護我和韓煜向錯綜複雜的石柱迷宮深處逃命。


    安溶月見毒箭都被太子擊落怒不可歇,移動著巨大的蛇身不顧一切橫衝直闖衝向太子,那些石柱紛紛被撞的粉碎,太子不敢正麵對敵用手中棍子挑起插入地中的毒箭向安溶月射過去,安溶月應該也是忌憚箭頭塗抹的毒液,左閃右避豎起蛇尾抵擋移動也漸漸放緩,太子回頭見我和韓煜暫時安全,後退一步紮下四平八穩的馬步,後退猛然一踩踏地麵整個人借力躍起,大吼一聲雙手持棍猶如泰山壓頂般重重一棍從天而降勢大力沉大在地麵上。


    地麵上的碎石紛紛被震起,可想太子這一棍有多威烈,太子持棍轉身石破天驚般一招回頭望月重重將飛震的碎石擊向安溶月,這些碎石宛如天女散花般形成彈幕梨花暴雨般急射安溶月,她太想把太子置諸死地一直不顧一切往前衝,突然遭遇這麽多碎石襲擊安溶月估計也沒料到太子居然還能破釜沉舟的反擊,一時倉皇防備豎起蛇尾抵擋。


    可擊過去的碎石實在太多,安溶月即便能擊落一些,可大部分都勢大力沉的擊中她的身體,頃刻間安溶月的蛇身千瘡百孔般遍體鱗傷,安溶月仰天長嘯疼痛難忍扭動著巨大的蛇身橫衝亂撞,四周石柱紛紛被撞擊的四分五裂。


    太子見狀不給安溶月留半點喘息機會,一步踏在斷裂的石柱上,整個人高高躍起猶如天降神兵,雙手持棍一招泰山壓頂重重向安溶月頭上打去,安溶月大驚失色蜷起蛇身擋在身前,那一棍穩穩的擊打在安溶月的蛇身上。


    一聲慘叫從安溶月口中發出在低窪中久久回蕩,我和韓煜躲在石柱後麵看的心驚膽戰,太子那一棍的威力不言而喻,若不是安溶月有蛇身抵擋估計現在已經是腦漿迸裂,安溶月劇痛難忍巨大的身體抽搐翻滾,頓時她四周飛沙走石斷裂的石柱紛紛倒塌,鑲嵌在上麵的玻璃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的滿地都是。


    太子雖然擊中安溶月,可我相同他也很清楚若不能一擊斃命的話,即便是受傷的安溶月依舊充滿著致命的危險,被安溶月擊碎的石柱到處飛濺太子全力躲閃,忽然安溶月那巨大的蛇尾如影隨形般猛的橫掃過去,太子大驚雙手持棍於胸前抵擋,太子雖然孔武有力但硬生生扛住安溶月那勢大力沉的巨蛇擺尾又怎麽能吃得消,被水浸泡濕透的衣服擰成的棍在太子手中堅如磐石,雖然能化解蛇尾一部分巨大的衝擊力,可以硬對硬太子明顯處於劣勢,衣服被硬生生打成兩截,蛇尾重重的打在太子胸前,他躲閃不及整個人被震飛出去撞擊在我們躲藏的石柱上。


    太子吃力的爬起來半跪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支撐在地上,臉上蒼白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來,看樣子太子傷的不輕,我連忙安頓好韓煜把他攙扶到石柱的後麵。


    太子大口喘息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如今連站立都變的艱難,他已經盡力去全力一搏但終究是功虧一簣,我探出頭觀察安溶月的動靜,剛才太子和她打鬥的地方一片狼藉,但安溶月卻消失在陰暗中不知蹤影。


    如果我沒估計錯安溶月身上有著和齊楚同那條人體蜈蚣一樣的自身修複和再生功能,想必剛才太子的反擊讓安溶月也遍體鱗傷,特別是那石破天驚的一棍穩穩擊中在她蛇身上,我和韓煜親眼目睹安溶月那龐然大物般的身軀轟然塌陷下去,想必蛇身的筋骨多半被打斷她是潛藏起來等待傷口的愈合。


    這裏的地形對於擁有蛇身的安溶月極其有利,她可以輕鬆自如的纏繞穿梭在這些巨大的石柱頂端,在加上這裏光線陰暗我們很難發現她的蹤跡,她可以等到傷口愈合後再伺機而動。


    我示意太子和韓煜不要發出任何細微的聲響,免的暴露出我們的位置,安溶月可以悄然無聲的慢慢接近我們,一旦發動突襲韓煜和太子都已重傷怕是無力在抵擋。


    太子忽然對我們使眼色,手指了指我們的頭頂,我和韓煜望去那些鑲嵌在石柱上的鏡中出現一條慢慢在蠕動移行的蛇身,這裏的鏡子太多每一麵鏡中全是相同的影像,就如同無數條巨蛇圍繞在我們頭頂,看的我頭皮發麻腿腳發軟。


    這些鏡中的蛇影說明安溶月如今就躲藏在我們頭頂上某處,她應該也在陰暗的低窪中尋找我們的蹤跡,我們緊張專注抬著頭警覺的留意頭頂四周的動靜,上麵完全是一片漆黑我想即便安溶月如今就在我們頭頂目露凶光的看著我們,我們三人也很難有所察覺。


    忽然那些鏡中的蛇身在收縮整個身體纏繞在一起,然後安溶月那張令人膽寒的臉再一次出現在鏡子裏,無數張陰冷的臉目光中充滿了殺戮的戾氣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們躲藏在石柱下看著那些鏡子感覺安溶月無處不在就如同已經發現我們一般,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們。


    “不要看她的眼睛!”我忽然意識到安溶月知道我們能看見鏡中的她,想通過傳遞眼神的方式對我們催眠。


    太子和韓煜連忙地下頭,可這樣就形同放棄了戒備,即便安溶月現在從我們頭頂出現我們也不會察覺。


    “聽!聽那水滴滴落的聲音……”安溶月的聲音穿透陰暗潮濕的空氣響起。“一滴、兩滴、三滴……”


    安溶月的聲音低沉而緩慢透著無盡的殺戮在低窪中回蕩,這處低窪的周圍是從山壁滴落的水匯聚成的小溪,不過水流極其緩慢如同一張光潔照人的水鏡,死一般沉寂的地底水滴落在水麵上的聲音各位清晰。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旁邊不遠處被鮮血染紅的溪水,慢慢思維變得有些混沌和模糊,如同被安溶月控製了一般嘴角緩緩的蠕動,跟著她的聲音目不轉睛的盯著水滴開始數著。


    一滴、兩滴、三滴……


    突然胸口一陣刺痛讓我頓時清醒過來,低頭才看見太子單手合十一邊嘴裏細細念著什麽,一邊用拾起的碎石割傷我胸口,那疼痛讓我變的清醒,我這才意識到安溶月在利用有節律滴落的水滴對我們催眠,太子心如止水安溶月的催眠術也讓他心神不定他口中應該是在念經平息。


    我好半天沒看見韓煜有反應,轉頭發現他目光有些渾濁呆滯的盯著血溪中水滴落下來蕩起的一圈圈漣漪,而他嘴中也在細細蠕動,我心裏一驚韓煜的意識快要被安溶月控製,她應該是暫時找不到我們,想用催眠讓我們相互殘殺。


    我一把按在韓煜腿上的傷口上,韓煜被劇痛刺激猛然抽搐一下身體,我接著按在他嘴上韓煜嗚了一下眼睛漸漸變的清醒,我把指頭豎在嘴邊示意他忍住。


    韓煜茫然的看看四周,我想他已經記不起剛才發生的事,但安溶月的聲音一直不斷的回蕩在我們四周,我們可以靠傷痛來讓自己清醒,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就這樣一直耗下去,終究也會精疲力竭早晚都會被安溶月宰割。


    “你還能不能動?”韓煜應該也意識到目前險象環生,吃力的問太子。


    “能!”太子放下手淡定的回答。


    “不能這樣耗下去,我行動不便就讓我去吸引安溶月的注意力。”韓煜一邊說一邊把腿上的傷口緊緊包紮嚴峻的說。“我給你爭取時間和機會,現在隻有你還能殺的了這個怪物。”


    我和太子一言不發看著韓煜,我們當然明白他現在的狀況和傷勢根本不可能在吸引安溶月發現後可以全身而退,他一旦暴露在安溶月的麵前必死無疑,韓煜是打算用自己的命為我們爭取生存的機會,而且看他的表情是那樣義無反顧。


    “我去!”太子斬釘切鐵的說。


    “你看我這個樣子還殺的了安溶月嗎?”韓煜嘴角上掛著無畏的淺笑一點都不在乎的說。“一個人有事總比我們三個都被困死在這裏強。”


    韓煜說完看了我一眼,輕輕拍了拍我肩膀淡淡一笑。


    “記住!一定要救回雲杜若和南宮怡!”


    韓煜決定的事我想任何人都無法改變,我甚至都沒有去阻止他,因為有時候朋友之間根本不必說太多,能推心置腹可托生死的朋友會為你做任何事。


    在韓煜吃力的想要站起來那刻,我一把將他拖下來。


    “我去!”


    太子和韓煜吃驚的看著我,我當然明白他們眼神中的質疑,畢竟我在安溶月麵前那才是真正的必死無疑,但從認識他們開始,似乎所有的危險都是他們在幫我抵擋,我永遠是站在他們身後的那個人,今天我也想為他們做一些事。


    我沒等韓煜和太子反應過來,已經堅定決絕的站了起來,向前走了一步回頭對他們說。


    “記住!安溶月唯一的弱點和齊楚同一樣,要殺掉她必須砍斷她的頭!”


    “容……”


    身後是太子和韓煜惶恐焦灼的叫聲,可我並沒有理會深吸一口氣向前方的黑暗中走去。


    “安溶月!”我大喊一聲,頭頂上那些鑲嵌在石柱鏡中安溶月的臉立刻消失掉,她應該是已經判斷出我的位置。


    “你自以為是認為你的催眠術可以控製任何人,我敢直視你的眼睛,因為你催眠不了我,你那點本事也不過如此。”我加重聲音一邊轉動身體一邊大聲說。


    我的聲音回答在低窪中格外清晰,我不知道安溶月會從什麽地方出現,甚至也不知道她會用什麽樣的方式來處置我,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我現在是真的好害怕,真正的恐懼是不可預知的危險,你永遠都處於惶惶不可終日的揣摩和等待中,就如同現在的我。


    我突然停在原地,喉結不由自主的蠕動一下,我舔舐著已經幹燥的嘴唇,因為我聽見身後窸窣的聲音,那是蛇鱗片摩擦蠕動時才會發出的聲音,我當然知道身後是什麽,我抽搐著嘴角緩緩轉過身去。


    安溶月巨大的蛇身纏繞在石柱上,她那張陰冷的臉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巨大的蛇尾緩緩遊弋到我身後,她雙手握著的連弩正對準我的身體。


    “你催眠不了我。”我抹了一把臉,我最懼怕的就是蛇,從來沒想過站在這麽碩大的一條人首蛇身的怪物麵前我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安溶月遲疑了一下,手中的連弩慢慢低垂,而遊弋到我身後的蛇尾突然纏繞住我身體,一圈一圈把我包裹在裏麵,隨著蛇身的收縮我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本壓斷,就連呼吸都開始變的困難,我拚命想要用手推開纏繞著我的蛇身,可是比起安溶月力大無窮的蛇身我的反抗完全是徒勞。


    安溶月用蛇身把我纏繞著從地麵慢慢提了起來,那蠕動的身體讓我毛骨悚然的惡心,直到安溶月把我放到她的麵前,她用自信而陰森的目光盯著我。


    “我要你自己當著我的麵挖出心髒,我要看著你在我眼前絕望無助的掙紮直至死亡!”


    “你……你催眠……不了……我!”我用盡力氣吃力的重複著這句話。


    安溶月明顯是被我激怒,她隻要再稍微用一點勁,我就會因為無法承受蛇身加壓產生的壓力而導致全身骨折,她要殺我簡直太輕鬆和簡單,不過安溶月似乎並沒有打算這樣做,把我放的更離她更近。


    “看著我眼睛!”安溶月憤怒的說。


    我咬牙忍住全身骨骼被擠壓的劇痛,直直的盯著安溶月的眼睛,她忽然把眼睛閉起來,我知道她是打算對我實施催眠,可等安溶月再睜開眼睛的瞬間,我快速的拿起一直藏在手心中的鏡子,這是安溶月之前和太子纏鬥時從石柱上擊碎的。


    安溶月可以通過眼神來傳遞她的催眠術,我的挑釁落在她眼中變成最大的侮辱,她一定是用盡全力想要控製我,可她看見的卻是鏡中的自己,安溶月始料未及但整個人在直視鏡中的自己後突然愣住。


    我從來沒有質疑過安溶月催眠的能力,真正把催眠術發揮到極致的人,不但能催眠別人甚至也能催眠自己,我想安溶月也一定具備這樣的能力,何況她本來是打算對挑釁的我施予最嚴厲的懲罰,可這些催眠術卻全都施展在她自己的身上。


    安溶月看著鏡中的自己愣了片刻,纏繞著我的蛇身突然鬆動我從中掉落到地上,而安溶月茫然的呆滯整個龐大的身軀也隨之從石柱上跌落下來,這是因為安溶月催眠了自己,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她不能再控製巨蛇的身體。


    那短暫的茫然我想對太子和韓煜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們一左一右從躲藏的石柱中衝了出來,手裏拿著安溶月射落的毒箭,兩人幾乎同時把毒箭穩穩的從安溶月頭頂插入,安溶月慘叫一聲可為時已晚,韓煜拔出毒箭用鋒利的箭刃快速的割斷安溶月的頭顱。


    失去頭的安溶月扭動著龐然大物般的蛇身痛苦的掙紮,鮮血從被割斷的頸部噴灑出來,太子拉著我和韓煜快速的向後退,巨大的身軀在掙紮中把四周的石柱全擊中的粉碎,然後整個身體重重的坍塌到底抽搐幾下後再不動彈。


    韓煜手裏還提著安溶月的人頭,看了一眼扔到一邊,虛脫的靠著石柱癱軟在地。


    “你怎麽就那麽肯定安溶月不由用其他辦法殺你?”韓煜瞟了我一眼無力的笑著問。


    “善遊者溺。”太子看著安溶月的屍體冷冷的說。


    “她不會用其他方式殺我的,因為安溶月是一個精神病瘋子。”我活動了一下感覺身體裏骨頭都碎了,呲牙咧嘴的笑了笑回答。“而且她還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即便被徐婉君改造成人首蛇身的怪物,但她的思維和習慣是沒有改變的,她對任何事都會追求完美的極致,她又怎麽會接受一個挑釁和質疑她催眠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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