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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寧村偏僻很少有外人來這裏,這裏盛產斑竹村裏人大多靠這個維持生計,粱小城說過謝同祖上一直就居住在這裏,他不可能會認識扶桑人,深夜突然到訪的三名扶桑人聽徒弟的描述多少有些離奇詭異。


    “你當時也在場,有沒有聽見扶桑人和謝同交談的內容?”我認真的問。


    徒弟搖搖頭對我們說,謝同當時也很迷惑問那三人找他幹什麽,拿人偶的男人低頭在謝同耳邊說了一句話,不過徒弟並沒有聽見,但是謝同立刻臉色都變了樣子很震驚和緊張,轉身把手裏的活交代給徒弟後,帶著三個扶桑人去了田埂外麵。


    “就是說他們交談的內容你一句也沒聽到?”雲杜若有些失望的問。


    “其實也沒交談多久,我在屋裏整理第二天開席的東西,謝同和三個扶桑人出去沒多久我就聽見田埂上傳來爭吵的聲音。”徒弟拘謹的搓揉雙手怯生生的說。“我擔心謝同有事,就走到門外才聽清楚,其實也不是爭吵,是謝同在發火大聲罵那三個扶桑人。”


    “罵扶桑人?謝同為什麽罵扶桑人?”太子心平氣和的問。


    徒弟說謝同雖然好酒但性格一向很隨和從不與人發生爭執,他跟著謝同學廚藝從來就沒見謝同發過火,不過那一次謝同是真火了,聲音老遠都能聽見,爭執的內容好像是扶桑人想買什麽東西,可謝同大聲的嗬斥,說是寧可死也不會把什麽賣給扶桑人。


    我和其他人對視一眼,相信他們聽到這裏也和我一眼心知肚明,謝同口中提到的東西應該和那神秘的寶藏有關,由此可見謝同還真知道些什麽秘密,謝同被殺的現場被翻動過,凶手在找尋的很可能就是謝同不願意賣的東西。


    “後來發生了什麽事?”韓煜追問下去。


    “後來沒發生什麽,謝同罵罵咧咧從田埂上回來,看他樣子氣的不輕手裏的酒壺都砸了,不過我發現謝同當時有些慌亂。”徒弟一邊回想一邊告訴我們。“謝同回來後我還好心問他出了什麽事,結果謝同理都沒理我,等我轉身的時候發現之前站在田埂上的三個扶桑人竟然消失了,或許是天太晚的緣故吧,反正一轉頭的功夫我就再沒見到那三人。”


    “從那以後你就再沒見過有扶桑人來找謝同嗎?”南宮怡認真的問。


    “沒有了。”徒弟點點頭肯定的回答完後,忽然想起什麽。“不過……在那三人來之前謝同倒是提到過一次扶桑人。”


    “什麽時候的事?謝同為什麽會提到扶桑人?”我警覺的追問。


    徒弟說謝同雖然在村裏給人幫忙辦席,但村裏人收入並不高給他的酬勞也不會有多少,但村裏人質樸向來不會虧待匠人,所以謝同即便衣食無憂,但落到手裏的錢卻沒幾個。


    謝同好酒終日沒酒就如同掉了半條命,平日裏喝的都是廉價的酒,可有一次徒弟發現謝同喝的酒很昂貴,以謝同的收入他哪兒舍得買那麽貴的酒,而且那天謝同明顯心情很好,還特意炒了幾個菜讓徒弟陪同喝幾杯。


    徒弟開玩笑問謝同是不是發了財,謝同平時話不多可能是醉酒的緣故,神秘兮兮的告訴徒弟他馬上要發財了,徒弟以為他是酒話沒當真,誰知道謝同真的拿出一疊錢擺在桌上,那疊錢可不是小數目謝同要幹三年才能賺回來。


    謝同說這隻是第一筆,等到鍾玉林回來他還會賺更多錢。


    “鍾玉林?!這人是誰?”雲杜若聽見這個名字第一次被提起好奇的問。


    “是個村痞平日裏遊手好閑幹的是偷雞摸狗的事,村裏人沒有誰待見他,謝同和鍾玉林也沒什麽交往,也不知道怎麽和他扯上關係了?”徒弟說。


    “你剛才說謝同還提到過扶桑人是怎麽回事?”韓煜問。


    “也和鍾玉林有關,那次謝同給我說什麽要發大財後,沒過幾天我看見鍾玉林就來找他,手裏還拎著好酒一進門就把門關上,我不知道他和謝同在說什麽。”徒弟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但沒過多久我就聽見謝同在屋裏大聲嗬斥,鍾玉林被謝同推出門外,還把他帶來的酒扔在地上,指著鍾玉林鼻子就破口大罵,說是什麽賣誰也不能賣給扶桑人,說錢他不要了,讓鍾玉林把東西給拿回來,然後沒過幾天時間,就是剛才告訴你們的,那三個扶桑人就來了,我估計他們是想向謝同買什麽,不過看樣子謝同不答應。”


    扶桑人要買的東西一定和那神秘寶藏有關,從徒弟的描述中鍾玉林一定是接觸過扶桑人,並且還見過那東西,現在謝同已經死了,鍾玉林是唯一的線索,如果殺謝同是為了滅口,知道這些事的鍾玉林多半凶多吉少。


    我快步走到屋外,粱小城正在還其他警員盤問詢查村民,我把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急切的說。


    “有一個叫鍾玉林的人和謝同的凶案有關,他知道一些和謝同被殺有關的事,我擔心他也會和謝同一樣被滅口,你立刻帶人去找鍾玉林。”


    “鍾玉林……”粱小城在口裏反複念叨這個名字半天後對我說。“永寧村的鍾玉林?”


    我點點頭,可看粱小城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這個人不用找,我相信他現在很安全,你們隨時都可以見到他。”粱小城胸有成竹的對我說。“而且凶手也不可能是鍾玉林,前幾天他和人聚賭被我們抓獲,一直關在局裏。”


    聽到這裏我才明白粱小城為什麽這麽輕鬆,在心裏長鬆了一口氣,他是謝同凶案的關鍵我擔心夜長夢多讓粱小城先處理剩下的事,我和其他人離開趕回去提審鍾玉林。


    在審訊室見到的鍾玉林獐頭鼠目尖嘴猴腮,看見我們居然還能嬉皮笑臉的點頭,看他樣子就知道想必被抓過很多次已經成了老油條。


    “我悔過,我悔過,不該去賭錢,我出去保證不會再犯。”鍾玉林見慣不驚油滑的說。


    “謝同死了。”雲杜若低沉著臉冷冷的說。


    “……”鍾玉林的笑頃刻間凝固在臉上,我看見他喉結蠕動一下,眼神有些慌亂和焦慮,口裏詫異的自言自語。“死了?”


    “你有沒有什麽要對我們說的。”雲杜若審問的技巧老練根本不和鍾玉林周旋,單刀直入的問。“聚賭被抓還能出去,現在死了一個人,我們能找你說明心裏也有數,出人命是大事你自己想好了再說。”


    “我……我沒殺謝同,我真沒殺人。”鍾玉林臉色蒼白嚇的渾身發抖。


    “你殺沒殺謝同我們自然會調查,說點有用的東西。”南宮怡加重聲音對鍾玉林說。


    “我說,我都說,真和我沒關係,我就……我就偷偷扣了謝同一些錢,是……是扶桑人幹的,一定是扶桑人。”鍾玉林抽搐著嘴角整個人抖的像個篩子。


    鍾玉林再一次提到扶桑人,我和雲杜若他們默不作聲對視一眼,我走到鍾玉林身邊拿出一隻煙遞給他,鍾玉林顫巍巍的接過去,因為太緊張煙都夾不穩,我幫他點燃煙拍拍鍾玉林肩膀。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現在死了人,你若知情不報就形同幫凶,你來這裏也不是一兩次了,小偷小摸你不怕,殺人的事我估計你扛不起的。”


    鍾玉林不住的點頭,抽完半支煙情緒才慢慢平息下來,他告訴我們,他沒職業也沒固定收入,平時在村裏就幹幹偷雞摸狗的事混日子,一年前也是因為偷盜被抓,在關押所認識了一個叫劉未名的人,因為是牢友多聊了幾句,鍾玉林感覺這個叫劉未名的人說話挺大氣,估計在外麵混的不錯就想方設法套近乎。


    劉未名告訴鍾玉林偷雞摸狗能有什麽本事,錢也賺不到還落下壞名聲說出去都丟臉,鍾玉林聽劉未名這麽一說知道這人有門路就求指點,劉未名告訴他村裏翻地多少有人會挖出些上了年代的東西,把這些東西收回來倒手一賣錢就來了,


    從關押所出來後鍾玉林感覺劉未名說的有道理,就按照劉未名的提點走村串鄉收這些古玩,村裏人純良不懂這些東西值多少錢,一般都是給錢就賣,鍾玉林買到後一轉手就賣給劉未名,劉未名挺仗義每次給的錢都不會低,漸漸鍾玉林嚐到甜頭樂此不疲。


    “你說這些和謝同有什麽關係?”雲杜若嚴肅的問。


    “有一次我在村口買酒遇到謝同,知道他是廚子手藝好,就說我出酒出錢讓他給炒幾個菜,謝同看我手裏拿著的是好酒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鍾玉林連忙說到重點一五一十的說。“那晚喝的有些多,我就給謝同說做什麽廚子,還不如跟著我搗騰文物賺的也多還輕鬆。”


    我點燃一支煙靠在牆上靜靜聽鍾玉林說下去,他告訴我們原本是酒話他自己也沒當真,誰知道謝同聽完不屑一顧的說他隻是不想發財,要想早就發了而且賺的比鍾玉林多的多,鍾玉林以為謝同說大話譏諷他幾句讓謝同別把牛皮都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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