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我們三人靜坐不語看著宮殿的大門,直到深夜第一個妖狐如期趕回,向銀月稟報三巫統領的靈山大軍一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來勢洶洶。


    “向青丘國進犯的靈山大軍之都有什麽妖族?”銀月坐在王座上靜氣凝神的問。


    “探查到的隻有靈山的巫師和朱厭妖族,而且這一次出動的全是靈山紅袍精英。”妖狐肯定的回答。


    “靈山的紅袍巫師?”銀月蹙眉不語想了半天疑惑的說。“靈山巫師以穿著的巫袍區分等級,兵卒都是白袍是靈山大軍的中堅力量,再往上分別是紅袍和黑袍巫師,隻有靈山十巫穿青袍巫衣,不過紅袍和黑袍並沒有確切的高低之分,都是靈山的精英,唯一不同的是黑袍巫師善於駕馭攻擊性的巫術,而紅袍巫師所擅長的卻是獻祭和控製方麵的巫術。”


    “那就更奇怪了,既然來勢洶洶不顧一切奔襲青丘國,看樣子是想和我們決一死戰,可派出來的大軍竟然不是具有最強攻擊性的黑袍巫師,而是用來獻祭的紅袍巫師。”我眉頭一皺在靈山的時候見過巫禮帶領紅袍巫師血祭黑淵之底的九嬰,那些巫師所掌握的巫術似乎怎麽看都不適合用於戰鬥。


    “這一次出動的有多少紅袍巫師?”銀月嚴峻的問。


    “不超過兩千。”妖狐確定的說。


    “……”銀月一愣猛然從王座上站起來,遲疑的看著妖狐疑惑的問。“霜若回報這次征伐青丘國的靈山大軍是我們三倍之多,可隨軍而來的隻有兩千不到的紅袍巫師,那就是說這支大軍全是朱厭妖族?!”


    “是的。”妖狐埋首肯定的回答。


    我看見銀月的眉頭皺的更緊半天說不出話來,我還不知道那朱厭是什麽妖物,銀月告訴我住朱厭是妖界以西居於小次山的妖族,人麵猿身白頭紅腳不但行動非常敏捷同時力大無窮,而且與生俱來身體猶如銅牆鐵壁很難被傷到,這朱厭為凶獸屬於蠻妖,是兵禍的征兆,朱厭一出就預示必定會有戰禍。


    “這麽說這朱厭很強大?”太子問。


    “這要看怎麽說,若是在蠻妖中相比朱厭當然很強大,可若是麵對的是靈妖,諸如是擁有強大妖力的妖狐,朱厭就明顯難以抗衡,但唯一棘手的是朱厭身體極其難以傷到,即便麵對比他們強大的靈妖也能力戰不退。”銀月搖搖頭大為不解的說。“可單單靠這些銅牆鐵壁般的朱厭想要攻伐青丘國簡直就是笑話,我實在看不懂靈山十巫意欲何為,區區不到兩千的紅袍巫師雖然擅長控製的巫術,但在人數眾多的兩軍對壘中並不能發揮什麽作用,而且紅袍巫師一旦被近身就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怎麽聽都感覺靈山大軍並不是像來決戰,反而是來送死,我親眼見識過銀月指揮妖狐一族風卷殘雲般剿滅蠻妖奢比屍,即便那朱厭身如銅牆鐵壁但終究也不可能是妖狐一族的對手,我甚至能想到在豺山被以逸待勞的霜若擊潰靈山大軍的場麵,屆時想必豺山前麵的葛水勢必會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靈山十巫如此忌憚那鬥篷,在大廳之中鬥篷當著十巫的麵除掉土伯就是在警告十巫不容許再有差池,靈山十巫中的巫朗心思縝密步步為營斷不會下達這麽愚蠢的命令,可我實在也想不明白靈山十巫此舉意欲何為。


    銀月讓妖狐下去休息,等到天黑第二個妖狐趕回皇宮,回報的消息並沒有什麽變化,三巫統領的兩千紅袍巫師和朱厭大軍按照一日百裏的速度急行如今已遠離靈山,沿途很少停留但也沒有其他異動,方向直指青丘國。


    我心中暗暗詫異這麽快的行軍速度就是為了趕來送死,即便靈山大軍數量再多也不至於這樣輕率。


    隨後趕回來的妖狐所探查到的結果如出一轍,我和太子還有銀月相互對視,靈山大軍距離豺山已經不遠,按照這速度頂多五天之後便能到達葛水對岸。


    “靈山那邊可有異動?”銀月鄭重其事的問。


    “執國大人留在靈山的妖狐告之自從三巫率大軍離開靈山天塹之後,靈山便再無任何動靜,也未見有馳援的大軍跟隨。”妖狐肯定的回答。


    越是距離豺山近我們反而越是惴惴不安,這完全不合乎常裏的軍情我們始終無法揣摩出其他的意圖,直到第二天黃昏,趕回來的妖狐氣喘籲籲急匆匆的回報。


    “三巫的靈山大軍急行五天之後突然在玲山和竹山之間的長留駐紮,距青丘國尚有五百多裏。”


    “駐紮?!”銀月一愣看向妖狐認真的問。“駐紮了多久?”


    “我原本奉執國大人之命,以兩百裏為距及時回稟國主靈山大軍動向,可靈山大軍行進至長留便不再前行,而是就地布防駐紮,因此我才趕回稟報國主。”妖狐回答。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都麵麵相覷,完全不明白靈山那邊到底想幹什麽,等到下一個妖狐回來帶來的消息也是如此,三巫的靈山大軍在長留駐紮之後就再沒有移動過,這一次妖狐帶回了靈山大軍再長留的布防圖。


    我接到手中銀月和太子都圍上來,從布防圖上看朱厭大軍一共布防三層滴水不漏,一字長蛇橫貫西南的排開,看著布防圖多少也能看出端倪,這根本不像是進攻的陣型,很明顯是在防守,可問題是,長留距青丘國還有五百裏,我實在不知道在這裏防守什麽。


    “朱厭大軍在長留分三道布防後便再無異動,不過據查探大軍之中那兩千紅袍巫師卻不知去向。”妖狐鄭重其事的說。


    “紅袍巫師沒有和朱厭大軍在一起?”我立刻警覺起來連忙追問。“可探查到紅袍巫師去了什麽地方?”


    “朱厭大軍分三道布防根本不能靠近,隻知道靈山十巫中的三巫和那兩千紅袍巫師悄然離開,但去向並不知曉。”妖狐回答。


    三巫和那兩千紅袍巫師實力不容小覷,突然消失定有圖謀,我擔心會不會想要偷襲青丘國,銀月連忙拿出山海圖平攤開,指著地圖上一處地方告訴我們這裏便是長留,並且若有所思的告訴我們。


    在長留再往西一百裏就是妖界東西交界的龍首之丘,那裏是一處三麵環山的峽穀,雖然不及靈山天塹險要,但若是要防守絕對是很有利的地形,加之朱厭擁有銅牆鐵壁般難以傷害的身體,在那裏布防是絕佳之地。


    反觀長留是一處平原四周根本沒有任何天險可守,可卻選在這裏駐紮布防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若是說靈山那邊探知到我們要攻伐,派出朱厭阻礙拖延時間的話,以巫彭治軍造詣斷不會選在長留布防。


    “不過三巫統帥的靈山大軍意圖已經很明確,並非是來和我們決一死戰,很明顯選在長留是另有其他的原因。”銀月冷靜的說。


    “從山海圖上看,長留距離青丘國還很遠,三巫和那兩千紅袍巫師偷襲青丘國應該不太可能,可這布局圖上是橫貫西南布防,西麵是靈山守護還說得通,可為什麽要阻隔南方呢?”太子看著山海圖冷靜的說。


    “三巫從西麵的靈山而來在長留消失,而長留剛好逾越東西一百裏,這樣的話妖界南北的通道都在靈山大軍的控製中。”我看著山海圖細細想了片刻後說。“從布防圖上看明顯是在防護妖界的南方,消失的三巫和那兩千紅袍巫師多半是去了妖界以南的地方。”


    “南方?南方有什麽值得靈山十巫如此冒進,而且派出三巫和兩千紅袍巫師的,要知道這裏距離青丘國隻有五百裏,若是我此刻揮軍不出三日便可到底長留,那朱厭再能抵禦也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便會被剿滅。”銀月疑惑的搖著頭說。


    我在口中反複念著南方,目光在山海圖上搜索任何值得靈山十巫冒險去的地方,大荒滄海在南方那裏有恢複妖界神木的屏漣,可屏漣在巫鹹死後已經隨同銀月回到青丘國,靈山中有能預知和占卜的誣謝不可能不知道。


    除了屏漣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麽值得靈山十巫不惜孤軍深入也要冒險的……


    我忽然想到什麽連忙從身上拿出銀月送給我的另一幅山海圖,反複看了片刻後猛然抬起頭。


    “我知道三巫和那兩千紅袍巫師去了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銀月和太子異口同聲的問。


    “來不及了邊走邊說。”我讓銀月和太子立刻跟我動身,在路上我對銀月說。“恐怕我們要分頭行事,你去豺山命妖狐大軍立刻揮軍西進,要在最短的時間趕往長留,而且一定要擊潰朱厭大軍固若金湯的防線,而且還要阻斷妖界南方通往靈山的道路,在我和太子回來之前絕對不能放走靈山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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