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長留我和太子不敢再耽誤時間,一路急行在天亮之前趕到龍首之丘,這裏妖界東西南北交匯的中心,從時間算巫既和巫盼還有那兩千紅袍巫師已經去鹿吳十多天,如果他們順利的話若是得手抓獲到陸吾也應該在返回的途中。


    九嬰在長留撕裂並吞食蠱雕,雖然瞎掉一隻眼睛可卻毀掉十巫中的巫真,他完全是借助蠱雕來看東西,蠱雕一死巫真形同廢人,但是九嬰在長留肆虐我擔心十巫怕巫抵難以抵禦,或許會派出援軍馳援巫盼他們,因此一路馬不停蹄希望在返回的路上截住他們。


    當然最好的結果是這些巫師都無法控製住陸吾,算算時間銀月統領的大軍也應該到達長留,真希望她能盡快剿滅長留的朱厭然後迅速占領龍首之丘阻隔住巫師返回靈山的通道。


    我和太子沿著山林前行時刻警戒著從鹿吳通往龍首之丘的道路,在路上我們發現靈山巫師的腳印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可一直沒有發現返回的巫師,直到第三天太子在道路上發現車攆的痕跡,可是那痕跡卻消失在一側的山林之中。


    “之前在路上也發現有車攆的痕跡,不過去的時候留下的痕跡很淺,但如今這道卻很深,想必車攆之上一定裝著什麽很沉重的東西。”太子蹲在地上抬頭看我冷靜的說。


    “看樣子巫既和巫盼一定是得手抓獲到陸吾。”我一臉嚴峻憂心忡忡的說。“陸吾是祖妖即便被蠱惑也不可能輕易就煩,想必是用這車攆運回靈山再加以控製。”


    太子在車輪的痕跡中發現草木,拿在手中認真看了片刻確定的說。


    “從這些草木新鮮的程度看,靈山巫師剛過去最多一天的時間,若是已經抓獲到陸吾應當立刻返回靈山,為什麽這車輪的痕跡卻偏離道路,消失在山林之中。”


    我連忙拿出銀月交給我的山海圖,比對車輪消失的地方,從這裏進入山林之後便是高不可攀的山脈,並沒有通往靈山的捷徑。


    “還真是奇怪,這裏根本沒有通路,巫既和巫盼為什麽會突然進入前麵是死路的山林?”我也大為不解的搖頭。


    “會不會是我們的行蹤被察覺,靈山巫師擔心我們伏擊因此躲入山林之中等待馳援的大軍。”太子謹慎的說。


    “應該不會,九嬰引開朱厭我們穿過長留時沒人發現,何況九嬰也折返回去,守護長留的巫抵也斷不會想到我們竟然以穿過長留。”我肯定的搖搖頭看著前方的山林。“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管不了那麽多,既然前麵是死路我們就跟上去看看,巫既和巫盼也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


    太子點點頭我們小心翼翼潛入山林之中,越是往前山路越是崎嶇,這裏根本不適合車攆同行,而且還在沿途看見很多散落的物品,太子在草叢中找到一把被丟棄的巫杖。


    “這巫杖對於靈山巫師來說形同武器,離開巫杖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凡妖。”我接過手中皺著眉頭詫異的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會讓巫師丟盔棄甲連巫杖都扔了?”


    “應該不是什麽好事。”太子攤開手,我看見上麵有幹涸的血漬,太子看看四周冷靜的說。“靈山巫師一定是遇到什麽險阻,而且還傷亡慘重。”


    “那就更奇怪了,妖界以西已經在靈山十巫的掌控之中,北邊有聞卓在,十巫還不敢輕舉妄動,但南邊除了陸吾並沒有能令巫既和巫盼都難以應付的妖族。”我重新拿出山海圖仔細看了半天認真的說。“何況除了我們之外也沒有誰察覺靈山十巫的企圖,誰會在這裏阻礙巫既和巫盼呢?”


    “會不會是陸吾,畢竟是祖妖不會那麽輕易被控製和蠱惑,或許是走到這裏陸吾突然爆發,以至於靈山巫師才會丟盔棄甲向山林逃竄。”太子說。


    “應該不會,陸吾最厲害的妖法是它布滿全身的九百九十九隻眼睛,那是除了上古神皇之外沒有任何妖族敢對視的眼睛,隻有對視立刻會魂飛魄散。”我搓揉了幾下手中沾染的血漬說。“若是陸吾清醒不受控製,隻需要睜開眼睛周圍的巫師就會立即死亡,根本不會留下血漬。”


    “既然不是陸吾那就奇怪了,按照你的說話妖界以南的地方沒有能抵禦靈山巫師的妖族,那是什麽原因讓巫杖都丟棄。”太子看著四周疑惑的說。


    “再往前看看或許還會有發現。”我一時半會也不知曉原因,指著山林深處對太子說。


    再往前走了沒多久我和太子便在草叢中發現幾具穿紅袍巫師的屍骸,這更加證明我們的猜想是正確的,一定是巫既和巫盼在返回的途中遇襲,而且難以抵禦慌不擇路逃入這林中,從巫師的屍骸來看並沒有遭遇劇烈的打鬥,我在屍骸的脖子上發現被撕咬的傷口,但奇怪的是這裏被撕咬破勢必會流淌出大量血跡,但在草叢中我們隻發現零星散落的血漬。


    從傷口看這些巫師都是從身後遇襲,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喪命,巫既和巫盼好歹也是十巫之一,何況還帶著兩千紅袍巫師,在妖界妖氣減弱的情況下,很少有妖族敢伏擊靈山巫師,我拿出山海經翻看再一次確定妖界以南根本沒有這麽厲害的妖族。


    “你發現沒有,這幾個巫師的屍骸並不是在深入山林時候被殺,而好像是從裏麵試圖走出山林的時候遇襲。”太子看看周圍的痕跡一本正經的對我說。


    我剛想說話,忽然和太子聽見遠處草叢中有窸窣的聲音,連忙躲到一邊的大樹後麵,暫時還不清楚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是靜觀其變搞清楚狀況再說。


    過了片刻我和太子才看見一個穿紅袍的巫師一臉惶恐戰戰兢兢從草叢中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觀察了半天後才提心吊膽的走出來,身後並沒有其他巫師,我和太子對視一眼,在紅袍巫師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太子上去一把將其擒到樹後。


    那紅袍巫師似乎知道遇襲似的驚慌失措的大叫,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嚴厲的說。


    “若是再叫你就和那邊的巫師一個下場。”


    巫師驚恐的點頭,我看他慢慢平息下來,太子往前探查了一會折回來對我搖頭示意再沒有其他巫師後我才鬆開了手。


    “別殺我,別殺我。”那巫師一臉惶恐語無倫次的說。


    “誰要殺你?”我眉頭一皺認真的問。


    我的問題反而讓巫師一臉茫然,眼睛的餘光應該是瞟見不遠處那些巫師的屍骸,臉蒼白的像一張白紙。


    “我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若有半句欺瞞……”我一邊說一邊也看看那些已死巫師的屍骸,意思相信他應該懂。


    被我們抓獲的紅袍巫師不住的點頭。


    “你是靈山的紅袍巫師,到此所為何事?”


    紅袍巫師蠕動了一下喉結後完全不敢隱瞞巨細無遺的和盤托出,他說如今靈山國主是巫朗,下命由巫既、巫抵和巫盼三位大巫師統領朱厭大軍和兩千紅袍巫師出靈山,巫抵統領朱厭大軍在長留駐紮警戒並不惜一切阻擋青丘國的妖族聯軍。


    而巫既和巫盼帶領其他兩千紅袍巫師深入妖界以南的鹿吳,原因是巫抵在翻查巫鹹留下的典籍中發現祖妖的蛛絲馬跡,並且巫真派出蠱雕在南方查探時也找尋到十二祖妖之一的陸吾下落。


    因此國主巫朗命他們無論如何也要生擒回陸吾,開始的時候還很順利,巫既的藥物加之巫盼的蠱惑之術以及兩千紅袍巫師合力的控製,終於擒獲到陸吾,可是……


    紅袍巫師說到這裏臉色更加蒼白,停頓了片刻心有餘悸的繼續說,陸吾渾身上下有九百九十九隻眼睛,被控製後陸吾閉眼昏睡不醒,巫盼和巫既立刻命兩千紅袍巫師將陸吾裝在車攆上趕回靈山,可回去的路上卻突然受到襲擊,很多巫師不明不白就慘死,而且都是發生在深夜,為了防止被偷襲巫盼和巫既設下巫術屏障,可竟然丁點用都沒有,隻要到深夜即便再全神貫注嚴陣以待的靈山巫師第二天都會留下大量的屍骸。


    “所以我們到了晚上根本不敢睡覺,全都警戒到天明不顧疲憊的趕路,但即便是在白天襲擊也沒有停止過,等我們趕到這裏的時候,兩千巫師如今剩下不到五百人。”紅袍巫師一臉恐懼害怕的說。“沒有辦法隻好沒入山林試圖隱藏,可襲擊如影隨形我們走到哪裏死亡就跟隨到哪裏。”


    我和太子聽完相互對視一眼,我皺著眉頭認真的問。


    “是誰襲擊了你們?”


    “不知道!”巫師惶恐的搖頭。


    “不知道?”我一愣兩千巫師被狙殺的隻剩下不到五百人,竟然還不知道被誰所殺。“你們死了這麽多人怎麽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襲擊都是發生在深夜,根本不清楚來的是誰。”


    “那襲擊你們的有多少人?”太子問。


    紅袍巫師再一次蠕動喉結,舔舐一下嘴唇後心驚膽戰的看著我和太子,過了好久才驚恐的回答。


    “一個……隻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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