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中,時夜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兩人都聽見宿舍門口有輕微的動靜——有人又在門板上寫著什麽。時夜大步上前,猛然拉開門。隻見門外的學生嚇了一跳——他原本彎著腰,用黑色的馬克筆在門上在寫【死gay】的字樣,現在最後一個“y”字因為陡然受驚,被拉得老長。雖然現在是盛夏時分,他卻戴著口罩和厚厚的手套,仿佛真在參演生化危機似的。“夜哥……”看到時夜,他本能地縮了脖子,立刻溜走了。這一夜,顏楷瑞都沒有回來。大概是因為時夜的坐鎮,後來也沒有學生再敢來宿舍騷擾。汪穀全程若有所思的模樣,見到時夜好像完全不當一回事,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隔日一大早,時夜完全沒受到影響,起身準備去晨練。這是早晨7:00,學校剛打開大門,本該萬籟俱寂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樓下有很大的動靜。“草!是顏楷瑞?!”“他往那邊走了!”……宿舍樓上,許多陽台大門被打開,很多人開始張望著底下的情況。是顏楷瑞想趁著一大早的時間,回來拿些什麽東西,卻沒料到被人堵了個正著。那為首的人戴著黑口罩,用拖把杆堵著顏楷瑞的去路,氣勢洶洶地問:“顏楷瑞你什麽意思,開貼罵我們就算了,得了病還要回來報複社會?”顏楷瑞捂著手臂,額頭冒冷汗,咬牙說:“我又沒得病……”“沒得病你為什麽要小號發帖子,還說要用針頭報複社會的?!我們平時都沒欺負你吧,你為什麽心理這麽陰暗,你還是不是人?!”“就是啊!而且昨天還畏罪潛逃!”正在吵鬧之間,卻見後麵又來了個楚英縱。楚英縱一大早是想來找小學弟晨練的——他知道每天早晨7:00時夜要進行晨跑。隻不過,沒想到今天的宿舍樓門口卻堵了一群人,似乎在欺負一個學弟?“喂,幹嘛呢!”楚英縱皺著眉走上來:“堵誰呢啊?一群小學弟,天天不學好,又一大早堵人,別讓我知道是我罩著的人……”知名學長囂張地走上前來,讓他們讓開了一條道。楚英縱看了一眼,很快認出了顏楷瑞,“咦”了一聲道:“你不是時夜的室友麽,你怎麽惹的這麽多人?”眾人正是怒氣聳動的時候,紛紛說道:“他得了艾滋病,還開小號發帖去問怎麽傳染室友!”“對啊,他不跟我們說,自己偷偷去篩查aids!”“他簡直不是人!”顏楷瑞聲嘶力竭地喊叫道:“我沒有!我他媽說過了我沒有!那個號不是我!”少年沙啞的聲音宛如瀕死的鳥類,令人聽了為之一驚,也讓場麵陡然安靜了一瞬間。“行了。”楚英縱擰著濃眉,看了一眼地上坐著的顏楷瑞,伸出手道:“你起來。”顏楷瑞想要伸出手,卻突然又瑟縮了一下,改為自己撐著地麵,狼狽地站了起來。他害怕身體接觸。即便他知道自己沒有病,也知道艾滋不會因為單純的一個握手而傳染。隻是……他害怕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這時,楚英縱說:“我知道你們為什麽生氣了,但是這結果都還沒出來,你們就敢給人定罪了?”為首的黑口罩聽了,就說:“他自己都發帖了!”楚英縱道:“你都說了是個小號,怎麽肯定就是顏楷瑞的?”黑口罩說:“ip地址是一樣的,我們都查過好幾次了!學長,你也是計算機係的,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的。兩個號是同一個ip地址,就是顏楷瑞的手機!”楚英縱沉默了一下,說:“那既然這樣,就先報警,讓jc查明白怎麽回事。至於現在,就連執法機關都沒權力對嫌疑人動手,你們在這裏動用私刑,也是想被關進去教育?”他冷笑了一下,上前一步。周圍的學生被他的張揚和自信攝住了,不由自主地後退開來。正在局麵僵持的時候,宿舍樓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在眾人的目光當中,隻見時夜身穿運動服,淡定地走出來活動了一下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