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景樹竟然被看得臉紅了,好像個毛頭小夥子,吭哧吭哧半天後說:“幹什麽這麽看我?中年人也是要時間談戀愛的。我正好這次又要養傷,請個半年婚、婚假也不是很過分吧……而且,以後一家人過日子的話肯定不能繼續這麽拚命了,要、要聽老婆的話,好好照顧身體,最好工作上調動一下,方便住在一起……”“中年人”說著說著,臉上露出癡迷的神色,美滋滋地暢想起了未來。時夜:“……”又過了一會兒,楚媽媽推開門走了進來,給餘景樹帶了個果盤。兩人聊了兩句,空氣中就充滿了粉紅色的氣泡。時夜:“……”楚英縱:“……”餘景樹和楚媽媽漸漸忘記了房裏還有兩個大小夥子,高興地聊起了未來搬到哪裏去住、怎樣布置房間,還有順便怎樣哄騙楚英縱繼續住校、不要總回家打擾他們。——可惡啊!我明明就在旁邊聽著啊!楚英縱悲憤地削完蘋果,氣咻咻地推開門,自己走了。時夜跟在後麵,說:“不要打擾人談戀愛。”楚英縱:“哼!”時夜看他好像不太高興,就想了一會兒,提議道:“回去看電影?還是去網吧打遊戲?”楚英縱左右看看,見醫院走廊上沒有人,就勾過時夜的脖子,悄悄地親了他一口,不服氣地說:“我們也可以談戀愛!”時夜:“嗯,可以多談一會兒。”楚英縱聽懂了,笑眯眯地靠過來,又多親了他一會兒。天色已經很晚了,現在回學校估計要遭遇門禁,也回不去宿舍了。好在因為餘景樹的關係,學校批準了他們三天假期,可以一直在外麵留宿。兩人就隨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又回到了旅館中。這個時候,諸事皆了,有一種難得的輕鬆感。楚英縱躺在旅館床上,吃著零食看電視,歎氣說:“完蛋了,生物鍾全亂掉了,之後怎麽好好上課啊。”時夜說:“調整回來。”楚英縱偏頭看他:“估計像你這麽規律的時間表,想要調整回來還真挺輕鬆的……但是我真起不來床怎麽辦啊!”時夜想了想:“可以試試激烈運動,然後應該會很累,就睡著了。”“有點道理。”楚英縱琢磨了一下,又覺得有什麽不對,但回頭看時夜一本正經的表情,終於確認:都怪我思想太邪惡了!小學弟這麽純潔,才沒有偷偷把車軲轆碾到我臉上!不久,楚英縱去洗了個澡。而時夜就在外麵打電話,牧教授聊了兩句。牧教授主要在帶隊審訊巴裏·格林,爭取早日開庭,將他送進鐵柵欄後,為此還在整理證據。順便,還要接過餘景樹手頭的工作,彈壓一下華鷹兩國黑客戰爭的事,不要鬧得太大。而時夜將fennel的賬戶直接交到了牧教授的手上,說:“你處理就行了。”牧教授十分震驚,道:“你們竟然賭這麽大?fennel幾乎是已經直接放棄這個id了啊!”時夜說:“他承諾不再插手黑客大戰。”“難怪……”牧教授若有所思地說,“難怪據說他在堅果國已經召集了記者大會,打算公布真實身份了。看樣子他準備從黑客轉型,專心要做miki解密網站了。”時夜說:“這條路並不容易。”牧教授極少聽到他對別人的事感興趣,有些驚訝,又有些唏噓地歎了口氣:“是啊,這條路誰不知道正確與否,但是必然是要對抗全世界的政府。他起名叫做‘fennel’,應該是早已有了決心吧。”——fennel,茴香樹。在神話故事中,普羅米修斯便是使用一根茴香樹的枝幹,從諸神那裏盜取了天火,贈與了人類第一顆火種。據說那便是知識的起源。不過,fennel的事情在時夜這裏,畢竟已經告一段落了。時夜能夠理解fennel的想法,但卻沒有興趣繼續插手。牧教授又問了他兩句家常,便叮囑他早點休息。時夜說:“你也是。”牧教授老淚都盈眶了,這些年來一共才聽過時夜幾句關心的話啊!他連連道:“我一定,我一定。畢竟以後還想要看著你結婚、生子,才能安心呀!”時夜想了想:“結婚可以,生子沒有了。”“那也行的!”牧教授連忙道,“可不要讓我等太久!”時夜:“嗯。”時夜掛斷了電話,又等了片刻,隻聽隔壁水聲停了。楚英縱洗完澡,熱氣騰騰地從衛生間裏出來,身上隻鬆鬆垮垮地披了寬大的浴衣,頭發濕漉漉的。他渾身放鬆,啪嘰直接摔到了床上,愜意地發出一聲歎息:“嗷嗚——”突然,床鋪又陷了下去兩分。“?”楚英縱茫然地翻了個身,卻發現時夜就撐在自己身上,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