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大喊道:“刀叔!上麵!”


    幾個字剛喊完,已經被王麗芬扇了一巴掌,冷聲道:“閉嘴!你刀叔不需要你提醒。”


    嶽一刀確實根本不需要我提醒,單手揮動,手中剃刀發出一連串的寒光,頓時“叮叮當當”響成一片,暴雨一般的刀光,瞬間四處飛散。


    那風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來,讚道:“好眼力,三十六把飛刀,一把沒漏。”


    嶽一刀冷冷的說道:“要想殺我,你得拿出真本事來,光靠數量多是沒用的。”


    那風聽嶽一刀這麽一說,臉上頓時又顯露出一絲悲傷來,輕聲歎息道:“真不想殺了你啊!使刀的好手,已經越來越少了啊!”


    我氣的又差點忍不住罵出聲來,這家夥絕對有不裝逼就能死病,時時刻刻都能把裝逼的本質表現的淋漓盡致。


    嶽一刀卻陡然大吼一聲道:“由不得你!”


    話一出口,手中剃刀陡然寒芒大盛,一道接一道的刀光淩空飛去,這一次使用的手法卻完全不同,有劈的有削的有掃的有砍的有紮的有旋的有戳的,幾乎刀法所能使出來的方式,被嶽一刀一次就使了個盡。


    風的麵色一冷,雙目之中精芒一閃,手一揮,原先落在地麵的那些柳葉飛刀盡數飛去,迅速的迎上了嶽一刀發出的那些刀光,或擋或截或破或消,眨眼之間,已經將嶽一刀發出的刀光盡數破去。


    兩人都不在說話,嶽一刀信步而走,手中剃刀上下揮動,大開大合,小小剃刀,直使得如同一把巨大的砍刀一般,橫掃豎劈,每一刀揮出,必定帶出一溜刀光,直打風全身要害。


    風則雙手揮動,隻守不攻,三十六把柳葉飛刀有三十把在他身邊揮舞不停,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圈,護住全身上下,將嶽一刀攻過去的刀光盡數破去。


    剩餘六把則淩空懸浮,按兵不動,刀鋒直指嶽一刀,隨時都有可能激射而出。


    我們在旁邊看的眼花繚亂,這兩人的刀都不大,可所用的刀法則是完全不同的路子,嶽一刀氣勢威猛,手中剃刀被他當成了砍刀來使,風的飛刀則細密連綿,無縫可擊。


    就在這時,嶽一刀似時打的興起,雙手猛的一握剃刀,高舉過頂,口中怒吼一聲:“千人斬!”猛的虛空對著風的頭頂劈下。


    嶽一刀怒吼聲一起,陡然一陣金光閃起,一把金光燦爛的金刀顯現與半空之中,隨著嶽一刀的手中剃刀的動作,對著風直劈而下。


    這一刀疾若流星,氣勢如虹,加上金刀巨碩,力沉千鈞,端的是威猛無匹。


    那風也陡然大喊一聲道:“好!好一個千人斬!”三十把柳葉飛刀急旋而上,形成一個刀陣,十把為前鋒,十把為中心,十把為後衛,同時那懸浮在半空中的六把飛刀也激射而出,分取嶽一刀印堂雙目喉頭胸前丹田之處。


    隻聽“鐺”的一聲響,那把金刀已經將前麵十把飛刀斬斷,下落之勢卻也一頓,緊接著又是“叮當”一陣連響,生生闖過第二個十把飛刀,劈落之勢力又是一頓,兩頓之下,銳氣已失,被三批十把飛刀死死攔住,再也下落不了半寸。


    而那六把飛刀已經到了嶽一刀的麵前。


    嶽一刀剃刀連揮,將六把飛刀盡數磕飛,剛想揮刀再攻,那風已經微笑道:“注意哦!我的飛刀可不是那麽容易破的。”


    話剛出口,被嶽一刀磕飛的六把飛刀竟然在半空中旋轉一圈,又飛了回來,仍舊釘向那六個要害之處,就連位置都沒有絲毫的偏差。


    這時那金刀刀勢已消,金光一閃,隨即散去,那二十把完好的飛刀陡然也激射了過來,二十六把飛刀圍著嶽一刀不住旋轉飛舞,嶽一刀那裏還有時間攻擊,手中剃刀化成一溜寒光,揮動不止,一時“叮當”之聲不絕與耳。


    風則站立原地,雙手不停揮舞,操縱著那二十六把飛刀上下翻飛,根本不給嶽一刀絲毫喘息的機會。


    我的心又提了起來,雙拳握的“咯吧咯吧”直響,這一回我才不管誰會阻攔,隻要一見嶽一刀頂不住了,我必定躥上去打了再說。


    可嶽一刀雖然被圍困在刀圈之中,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敗象,反而依舊氣定神閑,似是胸有成竹。


    就在這時,風忽然長嘯一聲,身形陡然淩空躍起,雙手猛的一揮,大喊一聲道:“結束了!”二十六把飛刀悠忽一下散開,罩在嶽一刀四麵八方,全都一致刀尖朝內,隨即一齊向嶽一刀身上釘去。


    與此同時,那風忽然將口一張,一道寒芒從口中吐出,隨那二十六把飛刀一起激射嶽一刀。


    風的第三十七把飛刀!


    這把飛刀一出,嶽一刀那種氣定神閑的神態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肅穆莊嚴之色,對其餘二十六把飛刀根本不管不顧,雙手的將剃刀舉起,再度金光大盛,半空之中金刀再現,對著那第三十七把飛刀一刀就劈了下去。


    “轟”的一聲響,金光退散。


    風的第三十七把飛刀被生生震成數截碎片。


    射向嶽一刀的那二十六把飛刀忽然全都消失不見。


    我頓時就一愣,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那風就“哇”的一口噴出一灘鮮血來,單手一捂胸口,看了嶽一刀一眼,嘶聲問道:“你是怎麽看破的?”


    嶽一刀冷冷的說道:“我沒有看破,你的刀法太快,我根本就看不破,我隻是猜的。”


    那風一愣,雙目之中陡然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道:“猜的?就因為一個沒有絲毫根據的猜想,你就敢將自己的身體置與二十六把飛刀的攻擊下而不管不顧?”


    嶽一刀點頭道:“不錯,也許別人不敢,可我敢!何況,也不是一點依據沒有,對於我來說,隻要有一成的可能性,我都會去嚐試,別說對你這種可能性,已經達到三成了。”


    那風澀然一笑道:“如果真是如此,你是我見過的人類之中,膽子最大的,我輸的不虧,能死在你手裏,也是我的榮幸。可我還是有一點想不通,我之前沒有透露過半點端倪來,你是怎麽起的疑心?”


    嶽一刀則搖頭道:“從你使出三十六把飛刀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你的本體是什麽了,因為我也是刀手,知道一個刀手要想控製一把好刀有多難,以我的勤奮,窮一生之力,也隻不過才能控製一把千人斬而已,可你卻能控製三十六把,不管是人是妖是鬼是靈,都是不大可能的事。”


    “於是,我產生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我故意使出千人斬來,斬斷了你十把飛刀,可你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這使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要知道刀就是一個刀手的第二生命,一把好刀從接觸到熟悉再到溝通,最後才能完全服從刀手的指令,這之間沒有個好幾年,都玩不轉,一個刀手的刀被斬斷,不可能沒有一點震驚傷心或者憤怒。”


    “除非你本身就不在乎那些刀,可刀手怎麽可能會不在乎自己的刀呢?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那些刀,原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或者說是假的。”


    “所以,我懷疑你的本體原本就是一把刀,你不是人鬼妖靈中的任何一類,你就是一把刀魂!三十六把刀,隻是你的影子,你的幻術,當然,遇到低級的對手,也可以賦予實際的殺傷力。”


    “可是,我絕對不是低級的對手,相信你也能看得出來,所以,你要想真得打敗我,必定會使出你的本體來,也就是你的第三十七把飛刀。”


    “我抵擋你那二十六把飛刀攻擊的時候,也隻是做個樣子給你看,讓你以為我上當了,其實,我所有的精氣神,都凝聚在千人斬之上,等待著你使出你的第三十七把飛刀來。”


    “隻有你將本體打出來,我才有機會將你一擊致命!”


    說到這裏,嶽一刀一揮手收了剃刀,歎息一聲道:“其實,我也不想殺你,刀本是無情之物,你卻已經修煉成了刀魂,實在難得。”


    接著話鋒又一轉道:“不過,萬物皆有定數,你的定數就是要死在我的手上,你也不必難過,去吧!”


    最後一個字吐出,地麵上那把飛刀的碎片忽然碎裂,頃刻間化成粉末,風一吹,消失於無形。


    那風緩緩抬起頭來,雙眼看天,臉上的憂鬱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輕鬆,喃喃道:“真的要解脫了啊!我再也不用殺生了。”


    一句話說完,整個人“波”的一聲散開,化成絲絲青煙,隨風散去。


    嶽一刀這時才猛的一顫,“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全身“嗤嗤”之聲連響,炸開數道血口,揚起一團團的血霧來。


    劉討飯第一個奔了過去,伸手扶住嶽一刀,苦笑道:“你他媽的真能撐,竟然撐到現在,差點連我都騙了過去。”


    我看的一愣,這才知道,嶽一刀在剛才一戰之中,竟然也受了這麽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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