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派獵殺總部,義父和嶽一刀給陰陽生擦身更衣,根叔安排人送去火化,骨灰接回來後,供上香燭祭品,人人上前磕頭送別,有輩分高的,如天罡地煞等,也燒了幾張紙錢。


    到了下午,紙紮棺木全送了來,杜英俊找來幾名鼓樂手,他親自吹奏送魂曲,悲音環繞,大家更是悲傷不止。


    雖然說陰陽生一開始是南派獵殺找來對付義父的,可一聽說義父修為盡散,馬上抽身而走,不欺人與弱,此後更與義父成了好友,雖然終日爭論,亦賭勝負,卻隻是一樂而已。如今為了義父所托,明知必死卻仍舊義無反顧,盡力留下諸多線索,最終命喪東海,此等品行,實在讓人敬佩。


    我身為義父義子,陰陽生也是長輩,又是為我的事而死,自然持子弟禮節,權當孝子,披麻戴孝,棺前守靈。


    第二日正是適宜破圖落葬的日子,擇時破土,下九流一眾人等扶棺,我手持孝幡,瘋老頭開路撒錢,北派獵殺全部出動,孝幡紙紮,一應俱全,人數雖然不算多,也算是風光大葬了。


    落棺立墳之後,義父恭恭敬敬的跪在墳前磕了十二個頭,悲聲道:“陰陽兄,欠你的十二個頭磕還給你了,其餘恩情,容大老巫來世再報。”說完大放悲聲,他兩人鬥了一輩子,早就惺惺相惜,如今老友更為了自己所托傷逝,怎能不心生悲念。


    眾人紛紛勸阻,拉得義父起身,其餘人再度祭拜,禮畢回轉,我走得數十步,轉頭看去,隻見孤墳一座,不禁心生感歎,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再英雄的人物,也免不了黃土一杯。


    大家回到別墅,一進客廳,義父就將臉一沉道:“小華,義父托你一件事!”


    我當然知道義父要說什麽,當下點頭道:“義父放心,我必傾全力取天下第三之命,為陰陽前輩報仇。”


    義父點頭道:“好!義父修為盡散,無法親自動手了,這事你不得假手與人,必定要親手取了天下第三的性命。”


    我大聲應了,義父一轉頭看了看各位道:“佩瑤被囚禁之所,已經確定在東海,東海之行,勢在必行,可南派獵殺一直環伺在我們北派總部左右,我們不能顧此失彼,讓南派獵殺鑽了空子。”


    “前一段時間,我們仗著有烏鴉在總部之中,可與天罡地煞兩位前輩呼應,才能傾巢而出,滅了趙青陽等幾人。”


    我一聽這才明白,怪不得當初我們滅了趙青陽的時候,趙青陽說天下第三帶了人來攻打北派獵殺總部了,大家卻一點也不擔心,原來烏鴉那時候就藏身在這裏了。


    這也就能理解為什麽在千鬼侵城的時候,烏鴉也能及時出現施以援手了,天罡地煞都去了,他哪能不去!


    義父繼續說道:“現在烏鴉不在,我們在前去查看陰陽生屍體的時候,更是受到了兩輛汽車的撞擊,如果是南派所為,說明南派已經按捺不住要動手了。”


    “而且南派經曆了上次慘敗,雖然天下第三帶來的人盡數被滅,卻也摸清了我們的底細,此次一旦發動,必定會比上次更加凶猛,所以總部不能隻留兩位前輩,我們不能都去,要留一部分人下來。”


    大雷神應聲道:“我年紀不小了,加上斷了一條胳膊,行動大不如之前,我留下來吧!”


    義父一點頭道:“樓前輩能留在北派獵殺總部,無異與多了一道屏障,感激不盡。”義父和父親是兄弟,父親是瘋老頭的徒弟,瘋老頭和大雷神是師兄弟,這樣一算下來,大雷神的輩分確實比義父高,稱呼大雷神為前輩,也是應該的。


    話剛說到這裏,單戀花一斜眼道:“他能幹什麽?廢料一塊,還少個胳膊,礙事而已。”


    大雷神嘿嘿一笑,也不反駁,我們都知道,大雷神趙青陽和楊百木奇門三老,在沒拜入段五行門下之前,曾是單戀花的徒弟,後來本事被大雷神三人掏空了,才讓三人拜入段五行門下的,所以他敢這麽說,要是別人這麽說,隻怕大雷神那暴脾氣,早一記天雷術上去了。


    義父更是清楚此中關係,也不接單戀花的話茬,繼續說道:“即使如此,隻怕仍舊不夠,陰陽生曾在信上特意提到,說我低估了南派獵殺的實力,我太了解陰陽生了,對方的實力如果不是成倍數的差距,他都不會在乎,何況他還特意叮囑我,說明南派的實力比我們想象的要大的多得多。”


    “而且,從上回幽冥界之行中,我也能看出來,我們下九流的幾人,在東方鎮海妖王等人麵前,根本擋不住,所以這次,下九流全部留在北派獵殺總部,加強防護,隨時做好南派獵殺來攻的準備。”


    “至於去東海的人選,貴在精不在多,小華馬平川薛冰千影四人即可,四人之中,三人善攻,一人善醫,小心一點,可保無虞,樹老也得跟去,你閱曆豐富,經驗十足,得跟去掌控全局。”


    “另外,我們還得和燕子樓協定一個最快捷的聯係方式,萬一支撐不住,得請燕子樓裏的宿老們出麵幫忙,無論如何,北派獵殺總部一定不能丟。”


    這一番調兵遣將下來,安排的頭頭是道,樹東鳴看了一眼瘋老頭道:“你看看人家!”說罷轉身而去,似是對瘋老頭的不上進很是不滿。


    瘋老頭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樹東鳴的背影笑道:“這樣不好嗎?我從小就不喜歡動腦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樹東鳴也不理他,自行摸了剪刀出門修剪花草去了,單戀花也自行去了廚房,留下我們一大群人,瘋老頭上前說道:“大老巫,你說我們什麽時候動身為好?”


    義父道:“事不宜遲,越快越好。等我確定了地圖上所標的方位,你們就可以動身了。”


    說完一轉頭對根叔道:“地圖買了嗎?”


    根叔讓人拿出地圖,鋪與桌麵,義父取出信封裏的三張紙片,在地圖上仔細核對尋找,過了一會,果然找出一個地圖上的線條和紙條上的線條十分吻合之處來。


    可仔細一看,這一處卻是北京燕山附近,頓時一頭霧水,這東海和北京燕山怎麽會扯上關係的?


    義父也百思不得其解,遂將那張紙片放下,再度拿起另一張來,又尋了半天,等核對上之後,則更迷糊了,這張紙片上畫的地方,則是湖北湖南重慶貴州四省交界的武陵山脈,看紙片上的地形,應該是武陵山脈中的最高峰鳳凰山。


    這大家更迷糊了,這兩個地方一南一北,一地處帝都繁華之地,一地處深山峻嶺之中,八竿子也打不著,真不知道陰陽生畫這些到底是什麽意思,而且紙片沒有片語隻字,當真令人費解。


    義父也凝眉苦思,又將信件拿出反複觀看,低聲自語道:“我讓他尋找佩瑤的囚禁之地,不是在東海嗎?他怎麽跑去這兩個地方呢?從信上來看,他好像還試探過,並且遇到了危險,這兩個地方會有什麽?”


    想了半天,也沒明白怎麽回事,我伸頭看了看,信上確實提了一句,說是什麽兩個地方都戒備森嚴,一時也糊塗了。


    義父苦思不出,將最後一張紙片拿了出來,在地圖上核對,過了一會,終於一拍桌麵道:“就是這裏了,東海附近的雁蕩山,陰陽生必定是在這裏尋到的線索,才追到東海去的,你們就從這裏追起,立即動身吧!”


    大家齊聲應了,我看得佩服不已,義父雖然修為盡散,可這番安排下來,條理分明,麵麵兼到,統軍風範十足,稱義父為北派獵殺的文膽一點都不過分。


    瘋老頭卻走了過去,麵色陰晴不定,將嘴巴貼在義父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似在商議什麽。


    義父一聽,頓時麵色一喜道:“於公於私,我都早有此意,一直恐你老不同意,才沒有提出來,既然如今你提了出來,那當然再好不過了。”


    “對小華和馬平川薛冰三人而言,這可是上一世修來的造化,這樣一來,即使北派總部當真不保,基本上也沒有什麽損失,隻是這樣一來,卻需要耽誤一日,樹老你看如何?”


    瘋老頭轉頭看了看我和馬平川,又看了一眼薛冰,一點頭道:“就這麽辦了,這事我就替佩瑤做主了,成與不成,都看這三個孩子的造化了。”


    我們三人聽的一頭霧水,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我隱約猜到,好像南派獵殺屢次大興周章的來攻打北派獵殺的總部,就和他們所說的事情有關。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我轉頭一看,卻是那趙總開了一輛嶄新的汽車來了,牌照什麽的都上好了,看來這家夥還真的把這事給記心裏了,不過送來的也正好,我們要前去東海,正好用得上,那輛破吉普早該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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