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頭,大家下了車,我將何處來交代我的第三件事說了出來,第二件沒必要說了,潮汐珠已經在烏鴉的肚子裏了,誰想再拿出來都不是簡單得事。至於第一件事,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說出來,反正現在也找不到烈焰麒麟。


    但是我也沒有隱瞞何處來的身份,我們這一行中的四個人,每一個都是我絕對信任的人,瘋老頭不但是我信任的人,還是父親生前指定的唯一可以完全相信之人,也是母親指定的唯一可以完全相信之人。


    至於薛冰小馬駒和千影,則根本就沒有疑點,所以我絕對相信他們幾個。


    瘋老頭一聽,麵色瞬間就變得極為難看,嘴角一抽,脫口而出道:“五大凶水合局,這他媽誰想出來的缺德帶冒煙的主意,給老子查出來,老子將他家祖宗十八代的祖墳都刨了,太不是個玩意了,這得害死多少人啊!”


    “幸虧何處來透露了這個消息給我們,要不沿海一帶的百姓可就倒了大黴了,這海岸線這麽長,得有多少百姓啊!設置此局之人當真是喪心病狂,也不怕老天收了他去。”


    我們四人雖然對奇門術都懂不少,可對奇門陰陽陣法懂的卻不是很多,見瘋老頭如此憤慨,知道這五大凶水合成的水流破之局肯定不是什麽好玩意,當下問道:“這五大凶水當真這麽厲害?能威脅到沿海一帶的所有百姓?”


    瘋老頭抬頭看了看遠處那一望無垠的大海,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如果真的以雁蕩山為起始點,利用地形在海水中布置五大凶水,那沿海的百姓一個都跑不掉。”


    說到這裏,略一沉吟,繼續說道:“你們可知道,趙九峰本名趙玉材,九峰是他的字號,是清朝著名的風水學大師,也是我們被派獵殺之中傑出的人才,隸屬風水一組,最拿手的就是陽宅陰穴,陽宅暫且不談,墓葬之術,當時無雙,以龍穴砂水向五大要素為基礎,斷風水凶吉,判葬穴好壞,從未失過手。”


    “這五大凶水,本來就是用在墓葬堪輿之術上的,無一不是大凶之局,任何一局,都足可以使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子孫調零香火斷絕,端的是凶煞無比。”


    “何況這水流破之局更是五大凶水合局,更以茫茫海水,莽莽高山來觸發,這是多大的氣勢,多大的擴散範圍,一旦發作起來,別說沿海百姓了,隻要是氣之所至之處,沒有一個能幸免的。”


    我聽的心頭直顫,雖然我早已經了解到了奇門陣法的厲害,沒想到這奇門風水之術,竟然也這般厲害,急忙問道:“這五大凶水究竟何解?又該怎麽破?”


    瘋老頭麵顯憂慮之色,緩緩說道:“五大凶水之中,其一是裹頭水,原意是指墓葬之地,凸出孤起,被一條水源繞陰宅流淌,是為裹頭,陰陽風水之中,這為純陰,得不到一絲陽氣的融貫,陰陽無法調和,如果有人下葬在這種地方,家中錢財兩空,人丁不留。”


    “其二為衝心水,這衝心水本來隻是主落葬之人家中家人疾病,多生胃疾,子孫淫亂,破敗門風,是五大凶水之中最弱的一個格局。可要是以大海之水發威,那就不一樣了,海麵遼闊,海水浩蕩,頓時就變衝心為撲麵,成了凶敗荒淫之勢,禍事頻發,傷殘難免。”


    “其三為躬肋水,地形應是青龍白虎藏頭,葬穴之地露胎,水應地形尖利如刀,直刺葬穴之肋,主落葬主家疾病連連,災禍不斷,想這沿海地形蜿蜒,要想製造此局不難,一旦發作起來,覆蓋麵也大。”


    “其四為穿臂水,兩邊有山林為雙臂,葬穴直衝水頭,將水源一分為二,從葬穴兩邊分流,是為穿臂而過,同樣為大凶之局,主葬主家人痼疾,子孫荒淫,孤寡貧窮,遺禍不斷。”


    “其五為割腳水,又叫黃泉水,水流如刀,彎過堂前,不論陽宅陰地,一律孤寡破敗,端的煞氣充盈,無法遮擋。可此水凶歸凶,卻最是好破,隻需後退一步,避免煞氣過堂,就可以避免。”


    “但是以這大海之水為黃泉水的話,那就無法避免了,這覆蓋的麵積有多大,如果後退的話,隻怕得退到雁蕩山那邊去。”


    “更何況,這五大凶水,一裹頭一衝心一穿臂一躬肋最後一道割腳,正應了人類的頭心手肋腳五個部位,明顯就是針對沿海百姓的命去的,一旦發作的起來,五大凶水之威齊作,隻怕三五日之內,沿海百姓就得死傷慘重。”


    “而且以局索命,以人祭局,正好順應了三合之中的人之一字,布局不可謂不巧妙,設置不可謂不精絕,可這心腸卻也太過歹毒,一下就想要數以千百萬計的人命,著實太過喪盡天良。”


    我們幾人也都聽的直冒冷汗,說實話,自從我進了北派獵殺之後,大小場麵也見過不少了,單打獨鬥和鎮海妖王拚過,混打群戰也見識過千鬼侵城,對於傷殘死損,也有一定的認知,像小馬駒現在估計殺個人都不帶眨一下眼的。


    可這些和水流破之局比起來,全部都是小巫見大巫,這五大凶水要的可是數以千百萬計算的人命,想想都覺得可怖。


    瘋老頭說完,忽然眉頭一皺,沉思半晌,抬頭看了我們幾人一眼道:“你們覺得,這水流破之局,會不會和傳說之島有關?”


    我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道:“肯定有關係!”


    瘋老頭一點頭道:“你說說看,可能會有什麽關係?”


    我看得出瘋老頭是在考我,認真得整理一下腦海中所知道資料,才開口說道:“首先,那個馬濤說他在某一個夜裏看見一座宮殿在海麵上漂,接著有位老人家說那是從傳說之島漂來的。”


    “可我們找到曾經親眼看見過傳說之島三次的許東,他卻並沒有提及島上有宮殿之說,反而說那島本身就是一隻巨大的海龜,龜殼上因為常年累月的積累,堆積而成了礁石島狀,每年都隻會出現,出現的時間大概就在這幾天,地點在十二連環島附近,每一次出現,都會在海麵上整整一天,對不對?”


    瘋老頭一點頭道:“對,這樣可以排除了宮殿是從傳說之島上漂過來的,因為我們在這裏的這兩三天並沒有看見傳說之島的出現,也可以假設這傳說之島還沒有出現,可你有什麽理由覺得這傳說之島一定和這水流破之局有關係呢?”


    我一笑道:“簡單,我們一件一件理,一理順了,就什麽都清楚了,先從那漂浮在海麵上的宮殿開始,毫無疑問,馬濤看見的那女子就是我的母親,青龍銅甲屍王和黑童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至於藍袍男子,我想大家都會聯想到是鎮海妖王,可我們在海底宮殿中,雖然打敗了鎮海妖王,卻並沒有找到我的母親,因此,我懷疑是前一段時間,陰陽叔的忽然出現,使他們意識到母親的行蹤已經泄露了出去,將母親轉移了。”


    “轉移去了哪裏了呢?我們很自然的就聯想到了傳說之島。”


    “可是我們又從許東口中得知了傳說之島的真相,何處來又忽然出現,告訴我在這東海之上,將會出現五大凶水合聚而成的水流破之局,這局如此巧妙,如此龐大,試想一下,天下能布此局的人,能有幾人?而我的母親正是奇門陣法的頂尖高手,又恰巧出現在這裏,還處於被人脅迫之中。”


    “這不由得使我懷疑,我母親之所以被脅迫至此,就是來布置這水流破之局的,我推斷到這裏,是不是都可以成立的?”


    瘋老頭一點道:“不錯,和我想的一樣,佩瑤被脅迫至此,顯然是來布置水流破的,不過這不是她本人的意願,她也是身不由己而已。”


    我繼續說道:“以我母親的手段,布置一個水流破之局,沒有理由這麽久還不見有任何效果,起碼目前沿海百姓沒有出現什麽異常,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水流破之局還未形成,或者說在等待某個時機某個環節的出現?”


    “這樣一想,我自然而然的就又想到了傳說之島,一年出現一次,一次出現一天,又是大如島嶼的巨大海龜,如果用傳說之島來作為陣眼,布置完成,啟動陣勢散發出威力之後,海龜駝著島嶼沉入海底,這東海這般遼闊,海底更是深不可測,保準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別人想找到陣眼破了水流破之局,也難於登天。”


    “所以,我認為傳說之島不但和這水流破之局有關係,還是這水流破之局成敗的關鍵點,我們隻要能在傳說之島出現的那一天裏,找到並阻止水流破之局的形成,就可以免除沿海千百萬百姓死於非命。”


    說到這裏,我看了一眼瘋老頭道:“而且,我還懷疑,在傳說之島出現之時,我的母親很有可能也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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