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天這麽一說,我“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連連擺手道:“不可能!不可能!外公怎麽可能是天樞門主呢?他幫了我們那麽多次,當時鎮地帶人攻打北派獵殺,就是外公解的圍,還助我打開水之眼,原先青龍數次奪體,也都是外公出手相助的,這怎麽可能呢?”


    鎮天麵容一澀道:“你別忘了,天樞門主本來就是要你打開幻世之眼,才能為他所用。”


    我頓時又是一愣,隨即想起一事來,急忙說道:“那也不可能,在虎口洞前,你我第一次大戰之後,外公曾和天樞門主同時出現過,這可是我親眼所見。”


    這次鎮天沒有說話,薛冰卻看了我一眼,輕聲吐出三個字來:“何處來!”


    我頓時如同五雷轟頂,不錯,天樞門主還有一個何處來,在我印象中,天樞門主何處來外公確實沒有同時出現過,不是缺了這個,就是少了那個,一念至此,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鎮天再度說道:“自從將軍現身之後,你可曾見過他親手殺死過任何一位天樞門人?以他的手段,殺幾條狗總沒問題吧?就算當時鎮地率人攻打北派獵殺總部,他出麵解圍,也隻是斷了血影一條手臂而已,至於鎮地,他本就是蜥蜴,斷肢再生對他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據我所知,血影是原先十大妖王之中,不願屈居在人類之下的意圖表現的最明顯的一個,他本是血狼,性情凶殘,隻對妖族忠心,也隻臣服與鎮地,被廢一條手臂,也是正常,何況還能博得你們的信任。”


    我一頭冷汗,有聲無力的呢喃道:“那外公在鳳凰山搭救小馬的時候,曾被天樞門主打傷又怎麽解釋?除了天樞門主,又有誰能打傷外公?外公當時吐了兩次血可是真的。”


    鎮天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兄弟,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如果天樞門主真的是將軍,和何處來演一場戲,何難之有!至於吐血嘛!你覺得你辦不到嗎?以將軍的修為,逼兩口血出來簡直太兒戲了。何況,當時他可沒讓弟妹治療,有弟妹這等聖醫國手在,不讓治療一下,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我眉頭一皺道:“外公沒讓薛冰治療,隻是擔心動搖軍心罷了。”


    鎮天苦笑道:“擔心動搖軍心還不好辦,悄悄讓薛冰治療一下,讓你們別說出去就行了,又何苦不治療。”


    說到這裏,鎮天伸手拍了拍我的肩頭道:“兄弟,我知道你不願意承認,我也不願意這是真的,畢竟我看得上眼的人,實在沒有幾個,將軍就是其中之一,如果真的是他,對我的打擊也不小。”


    “但是我還是來告訴你了,就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如果到時候事實證明我猜錯了,那當然最好,要是萬一我猜對了呢?到了那時,你也不至於過於錯愕。”


    “你要知道,真正的高手對敵,勝負隻在一瞬間,如果你因為一瞬間的震驚,喪失了先機,甚至失手被擒,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整個戰局。”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哪裏還知道該怎麽辦,一屁股坐在床上,有聲無力道:“鎮天大哥,你先讓我安靜一下。”


    鎮天點了點頭,又伸手拍了拍我的肩頭,轉身出門而去。


    我腦海之中就像走馬燈一般,之前無數的影像在我腦海之中不斷閃現,外公放在那破廟中的大黑蛇瘋老頭說外公有個瘋狂的想法父親至死都沒有提過外公的名字外公出手助我不讓青龍奪體外公為了我去奪取妖凰之丹幫我打開水之眼出手替北派獵殺解圍虎口洞怒叱天樞眾人等等等等,一係列的影像來來回回閃現不停,最後都定格在那一襲青衫,一雙黑布鞋,一頭烏黑的長發,一個極其瀟灑的身影上。


    我隻覺得兩邊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一頭紮在床上,就連身上的傷也不覺得疼痛了,倒是把薛冰嚇了一跳。


    薛冰見我苦惱,走過來將我的身體擺好,一邊替我療傷,一邊說道:“其實,天樞門主是誰,根本就不那麽重要,別說現在還不能確定就是外公,鎮天也隻是懷疑而已,就算確實是外公,我們難到能因為一己私情,就不管不顧了嘛?別忘了天樞門主要對付的,可是全天下所有生靈。”


    “何況,天樞和我們仇深似海,這個結,是怎麽都打不開的,除非一方滅亡,他們死絕了,天下太平,我們死絕了,世間末日,不管這裏麵有親情也好,還是有什麽都罷,孰輕孰重,難道你分不清嗎?”


    “與其這般煩惱,還不如不去想,有時候根本就不需要真相,隻有正和邪勝和負輸和贏生和死,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又何必弄的這麽複雜呢!”


    “就像妖界老祖,你能放過他嗎?就像何處來,你會讓他活下去嗎?就像祁連蒼龍,你會不殺他嗎?天樞門主不管是誰,手上一樣沾有王叔的血,就算他真的是外公,你能度過自己心中那道坎嗎?”


    “別去想對方是誰,你隻要考慮這事情是不是必須要做就行了,隻要是必須做的事情,那咱們就不用想那麽多。”


    “把心思放單純一點,就像我一樣,我隻是個女人,如果說女人是一朵花的話,我的一生,就是為你而開放,任何人要對你不利,我都會盡全力阻攔,在我的世界裏,連正和邪都不需要,你正我就正,你邪我也跟著邪,人想的太多,最終累苦的,必定是自己。”


    我搖頭苦笑道:“其實我何嚐不知,隻是這個事不弄清楚,如鯁在喉,心中萬分難受,不論是真是假,得出一個結論來,也就了結了,這般吊著,簡直如同百爪撓心一般。”


    薛冰沉默了起來,雙手繼續在我身上遊走,一處一處的傷口在迅速的愈合,我見她不說話了,轉過頭去,看著她那張粉嫩欲滴的俏臉道:“薛冰,在你的想法之中,天樞門主會不會真的是外公?”


    薛冰看了我一眼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天樞門主是不是外公,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阿姨曾被天樞門主囚禁了二十年,和外公又是親生父女,就算戴有麵具,改變說話聲調,可有些舉動,在親人眼中,仍舊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何況阿姨又是那般聰明絕頂的人物,如果外公真的就是天樞門主,阿姨一定可以看得出來如果外公不是天樞門主,阿姨也一定會為外公辯護,隻要找阿姨一問,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我一聽頓時“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喜道:“你說的對,我這就去找母親問一下,不管天樞門主是不是外公,我總得知道真相,才能決定究竟該如何去做。”說完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薛冰一見,急忙攔住我道:“你急什麽,別忘了,之前你也曾問過阿姨有關於天樞門主的身份,可阿姨告訴你了嗎?沒有!你現在這般魯莽的衝過去詢問,阿姨一定還是不會告訴你,去有何用?”


    我頓時一愣道:“那該怎麽辦?”


    薛冰看了我一眼道:“辦法倒是有一個,隻是對阿姨有點冒犯。”


    我眉頭一皺道:“說來聽聽。”


    薛冰又看了我一眼,才說道:“很簡單,天樞門主的標示是什麽?不就一個龍首麵具嘛!他戴得,你也戴得,再模仿一下天樞門主說話的音調走路的舉止,趁夜色去尋阿姨,保準能試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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