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沛的確恨,恨得牙癢癢。昨晚他喝醉了,沒斷片,發生了什麽他都知道,隻不過那時候思維遲鈍,腦子也暈,李默把他洗幹淨扔床上直接就睡了。直到今天宿醉起來,不僅覺得頭疼,還氣得肝疼,裴青還這王八蛋竟然那麽整他。他就是故意的,邢沛知道。他知道自己愛麵子,所以故意讓他在全劇組人麵前丟臉,這比光天化日下,狠狠扇他的耳光還讓人覺得火辣辣地,不是疼,是羞恥。邢沛已經在房間發了一上午脾氣了,房間被砸成了垃圾場。李默站在離爆炸中心最遠的門口處,默默看著,等邢沛發泄完了,他再找人來收拾。**媽的!邢沛砸累了,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這一堆碎片喘粗氣。這梁子算是結下了,邢沛絕不可能就這麽放過他。不是不給上嗎?邢沛想,他非要上他,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不僅要上他,還要一邊幹一邊羞辱他,把自己感受到的一切全部還給裴青還。還要把這一切都錄下來,給他寄一份,讓他永遠記住。他不是傲慢得不可一世嗎,就要把他的高傲給擠壓碾碎,把他踩在自己腳底下。盛怒中的邢沛很快就合計出一個辦法,最簡單的就是下藥。有人探班,有人殺青,劇組總會聚會,到時候吃的喝的,總有機會。這事兒在圈子裏簡直太普通了,老板、製片、導演什麽的給手下一時搞不定的小明星下個藥,隻要有利益在,完事兒後多數都不會聲張,因為即便是從法律上得到了公正,這種“汙點”也夠把自己前途給毀了。邢沛覺得裴青還不是那種為了“前途”會忍氣吞聲的人,但看他拍戲時一直容忍著自己的得寸進尺,他估摸著裴青還是拉不下臉把這種事抖出來,隻要做得幹淨點,他也抓不著證據。打定主意後,邢沛覺得自己真他媽絕了,他剛剛出道那短暫的時間裏,不知道多少大佬覬覦他,虧得何小寶夠油,每次都替他擋了回去。不過邢沛一炮爆紅,很快就沒人敢對他動手動腳,沒想到現在自己要對一個三十好幾的老男人使這招。回頭想想,也許正是因為吃不上那口,所以他才成天抓心撓肺的。邢沛把自己了解得很透徹,他不是什麽好男人,像他這樣有錢有顏又年輕,去哪兒都有無數人捧著的人,就活該是個渣男。他不過是一時興起,被裴青還點上了火,一旦這點火滅了,就會很快失去興趣,之前都是這樣的。他一點也不想這個火再繼續燒下去,裴青還真的太他媽討厭了。--譚曉歌離組一個多月終於回來了,比預計的時間多出了一倍。他不僅去給d&g拍了廣告片,回來後還被拉著上了一檔綜藝。剛剛錄製完第一期,半個月後要錄製第二期,接下來就是劇組和綜藝兩頭奔波的日子。譚曉歌不想這樣,這是他跟邢沛第一次出演同一部戲,他想全心全意好好演,可是老梁和公司都不同意。他的第一期四年約快到期了,就譚曉歌現在的人氣,接下來的約肯定不會是公司拿八他拿二的比例,最後這段時間,為了利益最大化,公司用他見縫插針地賺錢。終於回組了,他還是很高興的,帶了很多零食和水果給組裏的人分,連場務都拿到一份。隻是頭兩天都沒在劇組看到邢沛,原本還給他準備了禮物想在劇組給他的。因為想起之前自己去房間找邢沛時,對方跟他說的那些話,後來想想他也明白了,邢沛說話難聽了點,但實際上很有道理,私底下少糾纏,也是為他兩的前途著想。最近看到娛樂新聞裏邢沛跟裴青還也開始炒cp,譚曉歌始終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還好回到劇組就聽說他兩又鬧矛盾的事,一方麵鬆了口氣,一方麵也為邢沛不太爽,怎麽能有人那樣對邢沛呢。第三天是他和裴青還的戲,兩人已經挺久沒在一起演戲了,譚曉歌私底下倒是也很勤勤懇懇地鑽研劇本,時間一長,還是生疏。裴青還反而安慰他別著急,休息的間隙指點他應該怎麽做。因為邢沛,譚曉歌的確越來越討厭裴青還,但也隻是按著,麵上並不表現出來。這天的戲拍了一會兒,兩天沒在劇組出現的邢沛突然出現了。今天也沒有他的戲,他隻是走到趙亦如旁邊,一邊跟她聊天,一邊看譚曉歌和裴青還的表演。突然被邢沛看著,譚曉歌有些緊張,原本就不太順暢的表演更結巴了。不知道是不是趙亦如刻意安排的,這兩天都沒有他和裴青還的對手戲,其實拿定主意後,邢沛已經釋然了。裴青還現在能繃著一張臉當無事發生,邢沛想,等自己目的達成,裴青還的人模狗樣還能不能保持下去,看到自己還能不能一臉坦然。這種報複的感覺在邢沛心裏一旦生根,就有點勢不可擋的感覺,東西他都準備好了,有點等不及,不知道那個機會什麽時候才能到。譚曉歌和裴青還演得磕磕巴巴的,一看那小子就在緊張。也不奇怪,麵對裴青還這種層次的,新手難得不緊張。好幾遍還沒過,趙亦如有點生氣。不僅是為這時候譚曉歌演得不太好,還因為他一走就是一個月,這像什麽話,雖然知道是公司的安排,但不可避免地把氣撒到了譚曉歌身上。指點了一陣後,就不耐煩地說:“這感覺不對,你自己琢磨琢磨。”眼看導演都來脾氣了,譚曉歌也隻有腆著臉去找裴青還。趙亦如回到這邊,大夏天的端著一杯熱茶,一個勁吹氣。她跟製片人王耀提過好幾次別讓譚曉歌離組那麽久,積累起來的感覺一斷,後麵的戲會崩。王耀一張圓胖的笑臉跟她說,反正譚曉歌也不是主演,觀眾不會注意他的,氣得趙亦如想罵人。“趙導,你也太不負責了吧,什麽時候教演員也成了別的演員的事了?”邢沛玩笑道。“裴老師說戲說得好,他也願意說,正好給我減輕負擔。”趙亦如斜了邢沛一眼,“你也願意聽他說,不樂意聽我說不是?”邢沛“嘖”了一聲,閉了嘴,看著不遠處的裴青還跟譚曉歌走戲,事無巨細地,像之前指導自己一樣,一板一眼又很有耐心,看著看著他心裏又很不是滋味兒。戲到這裏,沈意和袁培關係已經很好了,所以兩人看起來很親熱,那種長輩對晚輩的關照,晚輩對長輩的信任溢於言表。沈意對待袁培和對待林毅霄的態度大相徑庭,雖然和林毅霄有感情鏈接,還有身體關係,可沈意一直在抗拒,而袁培對他的敬愛和崇敬卻是照單全收。在戲裏跟沈意如此糾結,戲外和裴青還諸多較量後,邢沛反而很羨慕這種溫暖平和的關係,越看越覺得酸溜溜地。意識到他在吃譚曉歌的醋,邢沛站起來走了。晚上,邢沛聽到有人敲門,他頓時豎起耳朵,但一聽就是一連串的敲門聲,而非禮貌的三聲,他就失去了開門的興趣。拖拖拉拉打開了門,看到譚曉歌站在外麵,手裏拎著一個籃球包,看到他,耳朵先紅了。第33章 治不好的癔症打開門看到是譚曉歌,邢沛麵無表情問道:“怎麽?”譚曉歌吞吞吐吐:“我拍廣告,在意大利碰到了庫裏,聽說你是他的球迷,我找他要了簽名,”他把手裏的布包舉起來,“想,想送給你。”話說完了,臉也紅完了。邢沛笑了笑,沒有伸手接,抱著胳膊問:“你在哪兒聽說我是庫裏的球迷的?”譚曉歌眼睛轉了轉,發現自己臨時編不出來謊話,隻得老實回答道:“《強詞奪理》第六十三期,你有說。”這是一檔前年邢沛上的綜藝節目,一共上了八期,虧得他能記住這點。邢沛笑得更深了點:“你還真是我粉絲啊。”“是啊,沛哥。”譚曉歌終於抬了頭,一雙偏圓的眼睛不含雜質看著邢沛。聽到譚曉歌說是他粉絲,邢沛吊兒郎當地開玩笑:“那你要簽名嗎?”譚曉歌紅著臉憋了一會兒:“要。”說著低頭看了看,扯著自己的幾千塊的名牌t恤,“簽我衣服上吧……等下,我回去拿根筆。”邢沛難得跟他露個好臉,現在譚曉歌有點暈頭轉向,轉身跑了兩步才發現自己手裏的籃球還拎著,又跑回來拿給邢沛。邢沛伸手接了,他才又跑會自己房間,一陣風似的拿了支油墨筆來。他有邢沛的簽名,不過這是親自簽給他一個人的,還是很激動。邢沛拔了筆帽,簽在了譚曉歌背上,譚曉歌扭頭也看不清楚,又不想在邢沛麵前太失態,隻在心裏雀躍著,想一會兒回房間再慢慢看,把衣服收藏起來。邢沛看他做什麽都急匆匆的,隨口問道:“你待會要幹嘛?”說到這裏譚曉歌眉頭擰了擰:“要去裴老師房裏跟他走走戲,才回來感覺不太對,導演不滿意。”聽到說要去裴青還的房間,邢沛又想起今天在片場,那種讓人厭煩的感覺又上來了,他狡黠地笑了笑:“別去了,好久沒看見你了,陪我玩會兒遊戲?”譚曉歌臉上馬上亮起了光,第一次,邢沛主動邀他一起玩,可是戲……“你要著急對戲,那就算了。”邢沛作勢要關門,譚曉歌馬上撐住了門,暗下決心似的:“等我一分鍾,我去跟裴老師說一聲。”邢沛微微頷首,就看到譚曉歌一溜煙跑去裴青還房門口,敲了敲門,門開了他跟裴青還說了幾句,門又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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