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傳出來的聲音幾乎聽不出來說話之人多大歲數,所以雖然我已聽到了麻子說話,但對她卻還沒有任何的印像,連對方是老是少都不清楚。


    不過,聽屋裏頭的口氣,顯然是對蘇大哥帶著外人前來,十分的不悅,似有責怪之意。


    蘇大哥繼續喊道:“麻子大姐,您就開下門吧,我們真有要事尋你商量。”


    “再若不走的話,可別怪我放蠱了!”


    屋裏頭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嚇得蘇大哥立即臉色大變,忙閃身退回到我身旁,一邊對屋內喊道:“麻子大姐,您可千萬別對我下蠱,我是寨子裏的蘇山啊!”


    喊完,他就一臉驚恐萬狀的對我說:“先生,你看這……,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我是不可能因為對方說些威脅的話語就離開的,我還不至於俱她到如此地步。何況,我還想在麻子這裏得到陳賢懿他們的消息,而且端陽的蜈蚣蠱也需要她來解。


    我對蘇大哥作了個手勢,叫他別怕。然後走前一兩步,衝著屋內的麻子喊道:“久聞麻子大名,一手蠱術十分了得,我朋友被人下了蜈蚣蠱,今日特來請您解蠱,望能開門搭救。”


    雖然端陽所中的蜈蚣蠱就是麻子所下,我之所以不說破,主要還是給她一個台階下,如果想懲罰一下端陽,如今也懲罰夠了,若能開門解蠱一切好說,畢竟我也不想真動起手來硬闖。


    屋內的麻子聽到我的喊話,果然說話了,她說:“在你陰陽先生麵前我這點蠱術又算得了什麽,落洞女你都能從洞神手裏搶回來,你朋友身上的蠱,我就不在先生麵前搬門弄斧了。”


    我很驚訝對方躲在屋內,是怎麽認出我來的,不過很顯然,我之前在寨子裏救蘇亞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所以他才會說我連落洞女都救得了。不過,對方說這話的意思明顯是不想出手替端陽解蠱。


    我說:“既然你也知道我是陰陽先生,那麽咱也就明人不說暗話。原本陰陽與蠱術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奈何我這位朋友之前來過你這兒,如今卻中了蠱術,所以今日前來就是需要你能將蠱給收回去,免得咱們傷了和氣。”


    她不願意解蠱,我也就不需要再給她麵子了,明確的告訴她,端陽在你這兒被你下了蠱,你要麽將蠱收回去,要不然傷了和氣可別怪我了。


    見我這麽說,可把一旁的蘇大哥給嚇壞了,忙衝屋內喊道:“麻子大姐,你就開下門吧,有話好商量,可千萬別鬥氣呀!”


    “我還不至於跟別人鬥氣,門我可以開,就怕你們不敢進屋裏來商量。”屋內的麻子帶著幾分嘲弄之意說道,話落,隻見那緊閉的大門突然傳來吱呀一聲響,接著門就半開著。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接著我就叫他們二人在外邊等我,我一個人進去看看,倒要看看屋裏會布下什麽天羅地網。


    可是,蘇大哥卻一把將我拉住,說叫我先別去,讓他去跟麻子談好了,再讓我進去。


    我想勸他別進去,因為屋裏一定不簡單,對方既然都說了門可以開,就怕我們不敢進去,顯然對方不會讓我們那般輕易進去,而蘇大哥一個普通人,就這樣進去實在危險。


    不過,蘇大哥並不把我的話當回事,當先一個人就跑了出去,朝大門跑去,一邊喊道:“麻子大姐,我先進來了。”說完,他前腳就邁了進去……


    隻是他這一進去,可就出事了。隻聽見他發出“啊”的一聲尖叫,尖叫聲中充滿了驚恐之意,然後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一聽到他的尖叫聲,我心裏就大叫一聲不好,知道他一定是出了事。不過當我看到他衝出門外來時,卻著實把我嚇了一大跳,隻見他身上竟然到處都是蜈蚣,爬得滿身都是。此時的蘇大哥已是嚇得臉都變白了,一闖出大門就在地上打起了滾,嘴裏發出驚恐萬狀的喊叫聲。


    見到這般,我和端陽把撲了前去,端陽脫下身上的外套,去幫蘇大哥拍打身上的蜈蚣,可是這樣拍打根本就不頂用,於是我忙從包袱裏拿出一包雄黃粉,全數朝他身上灑了過去。


    雄黃粉一灑,那蜈蚣這才紛紛從他身上落去,接著我忙扶起已經嚇破了膽的蘇大哥。不過還好,雖然他身上滿是蜈蚣,倒是沒有被咬到,隻不過經過這一次驚魂,蘇大哥已嚇得不輕,拉著我就驚魂未定的叫道:“先生,屋……屋裏全是蜈蚣和蛇!”


    這時,屋內的麻子帶著幾會嘲諷之意笑道:“若再是不走,就不是嚇嚇你們了,定當咬你個半死!”


    我安慰了一下蘇大哥,然後轉身衝屋內冷喝道:“想用幾隻蟲子就嚇跑我們,恐怕不行!”


    說完,我便徑直朝大門走了過去。很快,我就跨進了大門,一進大門,我就看到屋裏的地上盡是蜈蚣和蛇,那些蛇在地上吐著信子,豎立著三角腦袋,若是膽子小點還真的會嚇得轉身逃跑。


    不過我早有準備,手裏捏著一大把靈符,然後指決一打,一聲敕令,符咒“嘭”的一聲燃起大火,接著我就朝著地上的那些蟲蛇扔了過去。


    這些蟲蛇本就是陰邪之符,加上蟲蛇本性怕火,所以靈符陽火一燃,它們便害怕了,紛紛向四周逃去……


    “嗬嗬,果然有些手段。”不知何時客廳上方的角落裏出現了一個人。


    我眉頭一皺,這個人雖然我不認識,但這聲音我卻熟悉,想來這個人就是麻子了。


    隻見這個人穿著一身粗布灰衣,頭上戴著青藍色頭巾,臉上長滿了麻子,很是醜陋,看上去像是有四五十歲的老婦女。


    見對方現了身,我也不想在她麵前示弱,我說:“現在隻是將你的蟲子嚇跑,如果再拿這些來對待上門的客人,可就別怪我將你的蟲子全給燒嘍!”


    麻子也不怒,隻是冷冷笑了笑,然後說:“你那朋友不聽我的警告,我自然得懲罰懲罰他。”


    我知道她說的是端陽中蜈蚣蠱的事,於是我就說:“那麽如今懲罰也懲罰過了,是不是得將蠱給收回去了呢?”


    “蠱我可以收回去,不過我的警告你們必須聽從。”麻子說到這,眼神之中現有幾分堅定之意,似乎不容得我們不從。


    我說:“不知我那朋友沒聽從你的什麽警言,還望明說。”


    “離開本寨!”麻子斬釘截鐵的說道。接著她看了一眼外邊的端陽,然後又道:“隻要你們離開本寨,我便替他解蠱,否則休怪我無情!”


    這倒讓我很奇怪,心想這麻子就這麽排斥外人嗎?竟然都容不得外人進入他們這個寨子了。


    心中雖然對眼前這人的性格很好奇,不過我也不可能去問她為什麽。隻得冷笑道:“我倒想早點離開這,隻不過我朋友已被你們這的人當成了謀害族長的凶手,若是找不到凶手,我們根本無法離開。”


    麻子一臉的陰晴不定,最後說:“這跟我無關,總之若想解蠱,就必須離開。”


    如果為了讓她給端陽解蠱,而就這樣離去,豈不害苦了蘇大哥?要知道他可是在寨民們麵前給我們做了保,在還沒找到凶手前,我是不可能離開的。所以,我說:“待放火燒死族長的凶手找出來後,我們自然會離開此地,還請您將下到我朋友身上的蜈蚣蠱收回去吧!”


    “凶手你是查不出來的!”麻子似是自言自語的念叨了一聲,然後歎了口氣,說:“你喊你那位朋友進來吧!”


    聽到這話,我自然知道她這是願意解蠱了,於是忙喊端陽進屋。


    端陽和蘇大哥都走了進來,不過蘇大哥因為剛才的驚嚇,此時一直躲在我的身後,一臉警惕的四周亂看,生怕再被蜈蚣襲擊。當然,端陽也十分的害怕,不過看到有我在,他心裏這才放下幾分心。


    麻子瞟了一眼端陽,然後也不說話,直接就進了屋。不久之後,她又再次出來了,這次手裏拿了個水碗,她將手碗放在桌子上,然後拿出一枚銀針往手指上一紮,從手指上擠出一滴血滴入水碗中,最後將那碗水遞給端陽,說:“喝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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