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天亮了事情就結束了,沒想到這才是剛剛開始。第二天早上股市一開盤,群股一片飄綠(港股綠漲紅跌),隻有馬嘯林買的那幾隻股票通紅通紅的,當時馬老板的臉色就像他買的股票一樣。幾分鍾前,他的股票跌得最狠的時候,馬嘯林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他名下的地產公司打來的――他們公司代理的一個新樓盤原定是三天後開售,就在剛才樓宇突然無故坍塌。好在現場沒什麽人,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不過就這樣,這個樓盤算臭了大街,還沒有住人就塌了。這樣的房子誰敢買?


    馬嘯林當時吐血的心都有。處理完樓盤的事後,他已經焦頭爛額了。聽人說賭錢能轉運,馬老板又過海到了澳門,本來想轉轉運的,沒想到他成了賭場裏明燈的傳說。全賭場的賭徒都跟著他走,隻要跟他對著買,一定穩賺不賠。


    最後賭場老板出麵了,把馬嘯林輸的錢都還給了他,隻求他快點離開賭場。馬嘯林前腳剛離開,賭場馬上就把他列上了黑名單,宣布他為不受歡迎的人,永世不得再踏進賭場半步。馬嘯林因為當明燈進了賭場的黑名單,他也算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之後倒黴的事就一直圍繞著馬嘯林。好在他的家底厚實,一時半會兒也不至於敗光,但是時間一長,就不好說了。


    馬嘯林一直都懷疑是那天晚上的白影對他幹了什麽,將他的運數改得一塌糊塗。於是馬老板開始拜訪香港玄界的高人,幾位高人給馬嘯林看了相,算了八字之後,也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開始馬嘯林以為是新買的夜明珠有問題,便請了香港最有名的玄學大師仔細看了那三顆珠子。和馬老板想的正好相反,那位玄學大師見了三顆夜明珠就愛不釋手,說這三顆珠子能散發一種祥和之氣,有一種指引靈魂走上天國正途的力量。


    這位大師當場就向馬老板提出要購買一顆夜明珠。馬嘯林當然不肯輕易地出手了,推說是幫朋友代賣,開出了一個過億的天價,才把那位大師嚇了回去。


    搞清了不是夜明珠的問題,馬嘯林反而更加害怕了,香港也不敢待了,打發家人去了歐洲。自己則到了大陸,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能讓自己轉運的高手……


    蕭和尚皺著眉頭一直聽到馬嘯林說完,他才說道:“馬老板,聽你說的意思,你氣運變壞的開始,都是起於那天晚上你撞鬼之後。那麽撞鬼的地點是香港還是大陸?”


    馬嘯林看著蕭和尚說道:“係香港啦,偶在半山的房子,那裏偶住了三十多年,不會有問題的啦。再說啦,出係之後,我就請了幾位風水大師去看過,都說莫問題的啦。”


    “有沒有問題,幾個看風水的說了不算。”蕭和尚哼了一聲,繼續說道,“風水學說不過是我們道家陰陽五行的末枝而已,邪靈入宅,隻要不是刻意泄露陰氣,對房子的風水格局幾乎沒有影響。風不搖水不動,陰陽五行互不侵擾。看風水的自然就看不出來。”


    馬嘯林覺得這次八成是有門,別的都不說,就說眼前這個老頭兒這相貌這行頭,說話時這派頭,絕對是一個得道高人,還有他的頭銜――淩雲觀第多少多少代觀主,聽著就和香港的那些什麽大師們不是一個級別。


    “老先生,”馬嘯林向著蕭和尚擠了個笑臉,“那麽梨說,偶該怎麽辦?把那棟房子拆掉?”


    “拆房子?”蕭和尚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晚了!馬老板,你先過來,我給你看看相。”


    “老蕭還會看相?”孫胖子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嘀咕道。


    “嗯。”我輕微地點點頭,以同樣的聲調說道,“我小時候看過他給人看相,聽說看得還挺準。不過這麽多年沒看了,這幾年都改摸骨了。”


    “摸骨?”孫胖子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輕笑了一聲,“這老家夥……”


    那邊,馬嘯林已經坐到了蕭和尚的對麵。蕭和尚瞅了瞅他的五官,“馬老板,你的五官也不太……”話說了一半,他突然伸出右手,電光石火一般向馬嘯林的腦後抓了一把。就聽見一聲類似女人淒厲的喊叫一般,蕭和尚的右手好像抓住了什麽東西。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古幣,兩隻手掌慢慢合在一起,不停地揉搓著。也就是一兩分鍾後,蕭和尚攤開了雙手,掌心裏隻有那一枚古錢。詭異的是,這枚古錢在蕭和尚的手心裏不停地抖動著。


    “啊!”馬嘯林尖叫一聲,兩腳一軟,當場從沙發上出溜到了地上。蕭和尚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不就是看見鬼了嘛,你至於嗎?”


    馬嘯林指著蕭和尚手心裏還在不停抖動的銅錢說道:“這係在偶頭發上抓住地?就係他害了偶這麽多天?”


    蕭和尚沒理他,又從懷裏掏出一塊紅布,將銅錢放在紅布的中心處。說來也怪,銅錢觸碰到紅布的一瞬間,就停止了抖動,老老實實地躺在了紅布裏。蕭和尚將紅布疊了幾道後放進了口袋裏。


    “老先生,合觀主,合大師!”馬嘯林有些激動,不知道該怎麽稱呼蕭和尚好了。他手指了指蕭和尚口袋裏的紅布,“這個東西就係我看見的那個白影?就係它害偶倒黴了這麽長的時間?”


    他以為找到了正主,解決了這個鬼,自己的噩夢就過去了。沒想到蕭和尚搖了搖頭,“是不是它我不敢肯定,不過它寄在你身上不會超過五天。按時間來算,應該不是它。”


    孫胖子還好,就像看蕭和尚表演戲法一樣。而我在旁邊已經呆住了,不可能!我進來的時候就反複觀察過馬嘯林,沒看見他身上有什麽不對的啊,就幾分鍾的工夫,就在他的腦後抓住了一隻鬼?


    那邊蕭和尚接著跟馬嘯林說道:“馬老板,算是你的運氣好,今天我過來了。要是我晚來幾天……”說著,蕭和尚還假模假樣地搖了搖頭。


    馬嘯林在一旁,臉色已經嚇得煞白,隨著蕭和尚的語調連連點頭,“係啦係啦,係大師救了偶一命,多嗨多嗨。偶一定會重重報答。不過,大師,這係個什麽妖怪?偶怎麽會招上它?”


    蕭和尚說道:“準確地說,剛才我抓到的東西非妖非鬼,叫它是異獸可能更準確一點。它的學名叫做寄生,就是寄生蟲的寄生,它專挑時運低的人下手寄生。被寄生沾上的人沒有任何感覺,隻是從此以後生氣越來越弱,先是得一些感冒發燒的小病,不久之後,就會演變成絕症。被寄生纏上的人一般都活不過半年。”


    蕭和尚說完的時候,馬嘯林歎了口氣,想說什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蕭和尚又說道:“不過這個寄生對於馬老板來說隻不過是疥癬之疾,真正危害你的東西應該還在你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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