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不緊不慢地走到黃然身邊,揪著他的衣服領子,將他拖回到了郝文明的身邊。這時,郝文明也在雪地裏趴著,他好像也有了點知覺,但是還沒有行動說話的力氣。郝主任就這麽和黃然眼對眼躺在一起。楊軍握了一把雪,扒開郝文明的嘴巴,將半化的雪水徐徐地灌進了郝主任的嘴裏。灌了沒有幾口,郝文明就嗆了一下,說也奇怪,就這麽嗆了一下雪水之後,郝文明竟然一咕嚕身,從雪地裏爬了起來。


    “不是我說,你什麽時候把孽帶來的?除了這招?你就再沒有別的法子了?”郝文明有些激動,他說話的時候,那隻黑貓已經慢悠悠地走到楊軍的腳下,輕輕的一躥,躥到了楊軍的肩頭,衝著郝文明輕聲地叫道:“孽……”郝文明渾身一激靈,差點又坐到雪地上。


    楊軍抬手在黑貓緞子一樣的毛皮上撫摸了幾下,之後才對郝文明說道:“前麵還有兩個,好像是和黃然一起的那兩個人,看不看隨你,我把他們弄醒。”說著,楊軍又抓了一把雪,走到我的身邊,和剛才一樣,他將雪水灌進我的嘴裏。這冰冷的雪水好像有靈性一樣,在我的口腔裏沒有直接往下走,都存在舌根處。等到積攢到一小口時,猛地向我的嗓子眼裏一衝,被雪水一激,我不由自主地翻身站了起來。


    我起來之後,楊軍又將孫胖子、破軍和阮良三個人也陸續救醒。孫胖子醒的時候,那隻黑貓立即從楊軍的肩頭跳到了孫胖子的肩上。孫胖子嚇了一跳,有些顫聲地對楊軍說道:“它是怎麽個意思?不是還要喊吧?”楊軍淺笑了一聲,沒理孫胖子,轉身向破軍走過去。


    好在黑貓隻在孫胖子的肩頭待了片刻之後,就從他的身上躥下來,溜溜達達走到楊軍扔書包的位置,將背包帶圍在它的脖子上,慢慢地把背包拖了回來。這時,破軍和阮良也已經恢複了正常,郝文明也一手一個將鬆樹下麵的兩個人拖了回來,扔在我們的麵前。


    這兩人一男一女,正是讓丘不老和王子恒恨得牙根癢癢的張支言和蒙棋棋。他倆睜大了眼睛,有些驚恐地看著我們這幾個人。郝文明對他倆的興趣並不大,將這一男一女扔到地上之後,就蹲在了黃然的身前。他解開黃然的外衣,露出了裏麵的鱗甲式防彈衣。郝文明回頭看了我一眼,樂嗬嗬地說道:“剛才還以為你失手了,原來是這個家夥穿了防彈衣,還是外國貨。”看見黃然被擒,郝主任的心情大好,剛才那點插曲已經隨風去了。


    孫胖子走過來,對著郝文明說道:“郝頭,這仨怎麽辦?用不用讓楊軍把他們弄醒了?”郝文明眨巴眨巴眼睛,沒有回答孫胖子,而是掏出手機和高亮打了電話。電話打完之後,郝文明笑眯眯地看了黃然一眼,說道:“再過一會兒,高局親自來,他有話要親自和你說。他要看看,你有什麽驚喜給他。”


    我和孫胖子、破軍去查看了那八九個從雪地裏爬出來的人,除了剛才飛出去的那人之外(那個人算是昏迷了),其餘的人倒是都沒受什麽傷,原本浮在皮膚表層的血管,也消失不見了。隻是他們的雙眼禁閉,從七竅中流出來一種黏糊糊的白色液體。由於天氣太冷,這種黏液遇到冷空氣後,凍成了七條細小的冰溜。我扒開他們的眼皮看了看,所有人的瞳孔中都沾了一層粉紅色的蠟膜,不過這些蠟膜正在慢慢融化,從眼睛裏流出來的黏液逐漸變成了粉紅色。


    他們這種情形,我倒是在檔案室裏的資料裏見過,這是中了一種叫遮魂術的法術。遮魂術屬於迷魂術的一種,破法也不是很難,隻要製住施法的人,沒了兩者之間的聯係,過了36個小時之後,這些人就會恢複正常。看著孫胖子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眼神,我將知道的情況都和他說了。


    阮良看著自己的戰友成了這副樣子,忍不住向我們問道:“他們這是怎麽了?還有救沒救?”這樣的問題隻能由孫胖子回答了,他指著黃然他們三個說道:“你看見躺著的那三個人了嗎?他們三個就是我們要追捕的毒販子。不是我說,我們來抓捕他們的消息看來是走漏了,他們在這裏設了陷阱來對付我們,你的戰友就不幸成了犧牲品,不過好在他們沒什麽生命危險,多休息幾天就能恢複正常。”


    阮良又說道:“他們好端端的,怎麽會脫光衣服躲進雪堆裏?”孫胖子翻著白眼想了一會之後,說道:“……從現在的證據來看,你的戰友們應該是被人下毒了,他們中的應該……是一種叫作‘浴鹽’的神經毒品,這種毒品無色無味,服用之後會出現身體灼熱之類的幻覺,而且極具有攻擊性。毒販子就是利用這種特性,讓你的戰友們來攻擊我們,讓我們投鼠忌器,不敢還手。”阮良還想再問幾句,孫胖子實在編不出來了,隻能以機密,不方便透露為由,將阮良的話擋了回去。


    雖然這些人已經無礙,但是也不能看著他們光屁股趴在雪地裏。除了郝文明和楊軍在看守黃然他們三個,剩下的人一起將那些戰士抬回到了哨所裏。留下阮良照顧他們,我和孫胖子又回到了郝文明那裏,破軍去查看附近的情況。剛才本來想把黃然三人組也抬回到哨所裏,但是被郝文明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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