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明就這麽直接被無視了,顯得略有尷尬。他咳嗽了一聲後,又開始說道:“不是我說,學完了貓叫,你是不是該說句人話了。你們到這裏不是就為了欣賞雪景吧?”蒙棋棋的目光終於離開了那一人一貓,回頭看了郝文明一眼,咬字略顯生硬地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先生。我是法國人,是到這裏來旅遊的,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郝文明沒想到蒙棋棋會來這一手死不認賬,一時之間,他也有點愣住了。蒙棋棋接著說道:“你們是什麽人?我可以理解我是被綁架了嗎?”說著,蒙棋棋的臉上流露出一種驚恐的表情:“請不要傷害我,我願意合作,我的家人也會合作的。他們會為我交贖金的。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不要傷害我。”說著,竟然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個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員。要不是之前知道她的底細,就這一段表演而言,我一準會相信她的話。之前和妖魔邪祟打交道打多了,現在一個小姑娘在我們麵前哭,我們幾個大男人卻沒了主意。郝文明歎了口氣,說道:“蒙棋棋,你這麽幹有意思嗎?你的底細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是在丟蒙十一的臉。”


    提到蒙十一,蒙棋棋就像真的聽不懂,沒有任何反應,還是淚眼婆娑地看著我們。這時,孫胖子開口了,他說出一連串打著卷的外國話,這句話一出口,蒙棋棋就像是被雷擊中一樣。她不看孫胖子,反而一臉愕然地盯著楊軍。孫胖子又是一句外國話出口,蒙棋棋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一連喘了幾口粗氣後,她才盯著楊軍說道:“要是早知道你在這裏,我們說什麽也不會來。”


    沒想到孫胖子的外國話有這麽大的作用,郝文明看出便宜,對著蒙棋棋說道:“你說什麽?什麽不會來這裏?”蒙棋棋回頭看了他一眼,再說話時語氣已經變了,不再是剛才那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冷冰冰地說道:“你想知道的事情要去問黃然,這件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捋了捋思緒後,又說道:“一個月前,黃然找到我和張支言,讓我們幫他一個忙。事成之後,我們可以分享他從你們民調局裏帶出來的所有資料。”郝文明聽了有點想不通,說道:“你們不都是宗教事務處理委員會的人嗎?那些資料你們沒看過?”


    蒙棋棋歎了口氣,看著還趴在雪地裏的黃然說道:“宗教事務處理委員會……這個夢隻有他還沒有做醒。黃然這一輩子都想重興那個委員會,真不知道一個解散幾十年的宗教組織,有什麽必要重興的。”


    郝文明對他們這樣的關係,多少有些意外。但是現在來不及多想,他又問道:“黃然找你們幫什麽忙?”沒想到蒙棋棋聳了聳肩膀,說道:“不知道……你別那麽看我,我沒說謊。黃然隻是說來天山一趟,具體的事情他好像也拿不準,到天山快一個月了,我們隻做了一件事,跟蹤了一個狼群。這個狼群裏麵除了有一隻白狼有妖化的傾向之外,再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我和張支言問了他幾次來這裏的目的,他都沒有說。”


    蒙棋棋緩了口氣,繼續說道:“今天早上,黃然突然接了一個電話,打完電話之後,他的臉色就變了。不再理會狼群,開始查看起地圖來。之後帶著我和張支言趕到這裏。黃然讓我和張支言用遮魂術迷暈了哨所裏麵的戰士,藏在雪地裏準備伏擊你們。至於煞陣的事情,完全是他自己擺的。煞陣是從民調局裏帶出來起的,我們現在還接觸不到。”


    “之後黃然負責把你們引出來,我和張支言負責操控那些被迷魂的戰士來攻擊你們。沒想到……”蒙棋棋頓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楊軍之後,才苦笑著說道,“一個吳勉已經不是我們能對付過來的,我們還真是倒黴,又來了一隻孽。”


    吳勉?我這才明白過來,感情剛才孫胖子用外語說的就是這個,他把楊軍說成了吳仁荻,難怪蒙棋棋再看楊軍時,臉色會大變了。我瞅了一眼孫胖子,他沒事人一樣,手裏正擺弄著他們家的耗子,偶爾抬起眼皮看幾眼蒙棋棋,之後馬上又低著頭,注意力又回到財鼠的身上。


    郝文明也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孫胖子,但馬上就對著蒙棋棋繼續問道:“電話是誰打的?他和黃然是什麽關係?”蒙棋棋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真的不知道,黃然打電話的時候,一定要將我和張支言支走,不過現在看起來,那個人的情報也不是多準,就連吳勉和你們一起過來,他都不知道。”


    這次沒等郝文明說話,孫胖子先開口了,不過他不是對蒙棋棋說的。孫胖子在黃然的麵前蹲了下來,他眯縫著眼睛,看著黃然說道:“也許那個人什麽都知道。就是不告訴你們。哎……你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早晚有這麽一天。”


    太不低調了,我有點看不明白孫胖子心裏是怎麽想的,就算是離間計也太明顯了,這完全不像是他平時的風格。不過他的話似乎是有了點效果,黃然的眼睛莫名地眨了幾下。這讓孫胖子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他繼續說道:“要是你運氣好,再看見了那個人,和他說一聲,沒什麽事別到處瞎跑,尤其是麒麟那樣的地方他以後就更別去了。人家生孩子,他跟著去添什麽亂?這是當六室都是死人?有能耐去找姓吳的、姓楊的,別拿不相幹的人撒氣,記住了,別拿不相幹的人撒氣。”


    聽到最後幾句話,我終於聽明白了。孫胖子這是把我們倆摘了出去。冤有頭債有主,不管在民調局內部的神秘人是誰,都別來找我們倆的麻煩。不過這話也就是我和孫胖子心裏明白,由於麒麟市那件事牽涉到楊梟他剛剛出世的老婆,我和孫胖子回來之後沒敢亂說。所以現在,郝文明和破軍聽了孫胖子的話都有點莫名其妙。


    從蒙棋棋的嘴裏再也打聽不出什麽東西了,本來郝文明還想將張支言也弄醒,但是猶豫了半天還是放棄了,剩下的事情等高局長他們到了再解決吧。郝主任讓我們將黃然和張支言拖回到了哨所裏。郝文明對蒙棋棋還是不放心,又不能親自守著她。本來想找根繩子把蒙棋棋捆起來。不過她的運氣好,阮良在哨所裏找到兩副手銬,聽他說,這副手銬原本是為了給偷竊軍用電纜的人準備的,現在就便宜蒙棋棋了。


    這個活兒是孫胖子幹的,他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情,直接給蒙棋棋上了兩副手銬,還故意地緊了兩扣。蒙棋棋倒是不在意,她現在的注意力都在楊軍身上,自打她誤以為楊軍就是吳仁荻後,就一直冷冷地盯著他一個勁地上下打量。不過楊軍也沒拿她當回事,就像沒看見一樣,任由蒙棋棋怎麽看他。


    進了哨所之後不久,天空中又下起了雪,天色也跟著很快陰沉了下來。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外麵響起了風聲。這風聲越來越大,我們在哨所裏能聽到外麵一片嗚嗚聲。透過窗戶向外看,大風夾著鵝毛大雪,打著卷吹向四麵八方。哨所裏麵,黃然和張支言二人老老實實地躺在地板上,看來要是沒有楊軍的外力協助,這兩人還不知道要躺到什麽時候。


    郝文明皺著眉頭在看外麵的風雪,他剛才接二連三地向高亮打了好幾個電話,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惡劣的原因,影響了手機信號的傳播。這麽多電話打出去,竟然一個都沒有打通。漸漸地,郝主任的心裏也開始沒底了。他把阮良叫了過來:“小阮,這樣的天氣,從鬧狼的地方趕過來,要多長時間?”


    阮良並不知道還有人正往這裏趕過來,他幹笑了一聲,說道:“別開玩笑了,這樣的鬼天氣誰敢在山上亂走?還要不要命了?不管有什麽事,都等雪停了再說吧。”聽了這幾句話,郝文明有點無可奈何了,隻能看著外麵的風雪重重地歎了口氣。


    郝文明唉聲歎氣的時候,我和孫胖子這邊正在忙著準備吃喝。我們上一頓飯是在飛機上吃的,過了這麽長的時間,早就消化幹淨了。孫胖子在哨所裏裏外外轉了幾圈,不知道在哪裏找到了一隻風幹的野雞和兔子,把它們剁碎了扔進鍋裏,加上辣椒和土豆,燉了滿滿一大鍋。阮良看見了也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又幫著找出來一摞十五六個烤囊來。


    眼看著肉就要燉好的時候,一直在盯著窗外的郝文明突然“謔”的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門前。打開大門後,我們才注意到有六個人在風雪中正向我們這裏走來。這六個人的身上已經被風雪層層包裹,看著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肥胖,光看這體型已經沒有第二個人選了,高亮終於帶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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