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切都是按著謝家人的計劃來進行的,謝厐主動接近張曉蘭,還認她做了幹閨女。而且還主動要求幫她買火車票,但謝厐一直拖著,直到眼看就要過年的時候才故意買了一張錯的火車票。最後就是把張曉蘭拽到自己家裏過年了。本來想的是把張曉蘭灌醉之後,讓他的幾個侄子過去占個便宜,然後將張曉蘭身上的痕跡處理一下,等張曉蘭睡醒之後讓她吃個啞巴虧,反正又沒有證據,說破天都沒用。


    三十晚上謝厐哥兒幾個喝得也有點多了。灌醉張曉蘭之後他們都沒走,看著幾個侄子發泄完獸欲之後,原本在旁看著的謝家男人也欲火焚身,謝厐的二爹第一個撲了上去,接著是又是下一個謝家男人。這時門外的謝家媳婦們覺得不對頭了,拚命敲門,可已經沒人理會她們了。本來謝厐還想勸勸的,但是他走過去的時候,看見張曉蘭雪白的身體時,他的意識就無法控製了,不由自主地脫掉了自己的褲子。


    事到如今,謝厐也騎虎難下了。不知道現在張曉蘭去了哪裏,他還特地安排了兩個那天晚上的當事人去了張曉蘭的老家,去探聽一下那邊有沒有什麽動靜。一個多月之後,兩個人才回來,張曉蘭沒回老家,她的父母以為張曉蘭還在這邊繼續插隊。謝厐心裏沒底,她早晚是個隱患。早知道大年初一就應該弄死張曉蘭的,把她綁上石頭扔進海裏就一了百了。平平安安地過了幾年,也沒見警察來村裏抓人,謝家的人都以為沒事了。時間又過了三四十年,就連謝厐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再說張曉蘭,在鄉衛生所裏,緩了幾天之後她就醒過來了。但是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假惺惺來看望她的謝厐。張曉蘭當時怕極了,裝傻才把謝厐騙走。但是衛生所她是不敢待了,好在鄉革委會和知青辦的人來看望慰問她的時候,都帶來了錢物。當天晚上,趁著衛生所裏的人看管不嚴的時候,張曉蘭溜出了衛生所。三更半夜的,張曉蘭一直走了五站地(長途汽車的距離),天蒙蒙亮的時候,她才到了縣城的火車站。


    當時沒有直達張曉蘭老家的火車,不過張曉蘭心驚肉跳地已經顧不上了,隨便上了一輛火車,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剩下的離開了再說。好在這趟火車也是到南方的,換了一趟火車又過了三天之後,張曉蘭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她滿肚子的心酸和委屈,包括仇恨都想和自己的父母傾訴一番。沒想到就在自己的家門口,看見了那晚侵犯她的那些人中的兩個畜生。在這一瞬間,她想起來了三十晚上謝厐跟她說過的話,他會來殺死張曉蘭的父母的!


    在驚慌之中,張曉蘭沒敢回家。她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一直跑到了當地郊區的一座道觀前,她才停了下來。這座道觀以前在當地非常有名,解放前香火最盛的時候,道觀裏麵光是道士就有一百多人。隻可惜現在破四舊破得大部分道士被迫還俗了,偌大的一座道觀隻剩下一個老道士。


    論起來,張曉蘭和老道士還是遠房親戚。她小時候還被爸媽帶著到道觀裏見過老道士,和那時相比,老道士還是那副樣子,隻是看上去落魄了幾分。這個老道士在當地也算是個名人,當時正處於運動的頂峰,平時隻要有批鬥大會就會拉上老道士,有批鬥對象的話老道士就是陪鬥,沒有批鬥對象的話老道士就是主鬥。但是到了晚上又會出現另外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幾乎每個月初一和十五的晚上,老道士就會被人接走。而接他的人差不多都是白天批鬥他的那些人。當時有一些黑五類分子受不了迫害而選擇了自殺,有幾個人死時的怨氣太重,這種怨氣宣泄不了就成了大禍。


    當時有件事情轟動了一時。有一次當地的造反派在本地的中學禮堂裏舉辦了一次聲勢浩大的批鬥大會。當時正值冬季,天黑得早,加上主席台上當地的造反派頭頭革命意誌高漲越說越興奮,直到天色徹底地黑下來,台下的革命群眾喊口號的聲音越來越小,主席台上的主持人才反應過來,正準備宣布本次批鬥大會勝利閉幕的時候,台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哭聲。


    聽到哭聲,主席台上的造反派頭頭不由大怒。這分明是替這些反革命分子鳴冤哭喪,這是對偉大的xx大革命進行的一次公然挑釁!要不是台下的人太多,一時之間找不到這個人,造反派頭頭早就親自下台,把那個人抓住,進行革命審判了。就這樣也不能讓這個人跑了!造反派頭頭一把奪過主持人的話筒,對著下麵大喊道:“革命群眾們!有人竟然在這裏公然替反革命分子哭喪!這是什麽行為?這個人就在現場,革命群眾們!你們要擦亮眼睛把這個替反革命分子叫屈的保皇派揪出來!xxx萬歲!偉大的xx大革命萬歲!”


    台下的革命群眾開始跟著他喊了幾句口號,之後四下尋找那個哭泣的人。當時的場麵沒有人再敢大聲講話,怕被台上的人說成是保皇黨一夥,大聲說話幹擾革命群眾,掩護反革命分子逃跑。現場的聲音靜下來了,但是那陣哭聲反而越來越響,卻始終找不到哭泣的人。本來剛才還能聽出來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哭,但是現在聲音已經變了,變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哭聲越來越淒慘,聽的人從心裏開始發涼。


    這時候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對了,大家都驚恐地四處亂看。就在這時,禮堂的十幾盞電燈突然都閃了幾下,打了幾個火花之後,這些電燈同時熄滅。燈滅的一瞬間,在主席台上造反派頭頭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這人五十多歲的年紀,盯著造反派頭頭一言不發,他的渾身上下冒出綠油油的火焰,說是火焰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熱氣,反而散發出凍徹骨髓的寒氣。


    現場大部分的人是認識這個老頭的,他正是這所中學的校長,因為受不了這場運動的衝擊,在幾天之前就已經上吊自盡了,現在算起來,今天正好是他的頭七。現場的人已經被嚇木了,在瞬間的鴉雀無聲之後,造反派頭頭當場口吐白沫,仰麵栽倒。在他倒地的同時,一個女人尖厲的聲音響起來了:“鬼啊!鬧鬼了!”這聲尖叫讓禮堂的革命群眾反應過來,眾人潮水一樣地湧向了禮堂的出口。這個倒黴的禮堂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偌大的一個禮堂,隻有一個出口,而且這個出口隻能同時容納兩個人進出。一時之間,眾人都卡在了出口處,進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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