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館長隨便應付了西門鏈幾句,好在大官人並不糾結丘、王二位的來曆,他隻是對晚上要做的準備頭疼不已,王子恒說了一半話,讓西門鏈做好準備,卻又不說該準備什麽。想找個明白人,眼前隻有老館長,可是現在說什麽都聯絡不上他。最後夏仁幫著他出了點主意:“鹽你多帶一點應該是沒有壞處的吧。”


    就這樣,西門鏈借了夏仁五千塊錢,直奔鹽業公司批了整整一車的鹹鹽。又隨便買了瓶六十度的白酒,喝了一大口送下了丘主任給的那顆藥丸。趁著下午太陽最足的時候,西門鏈趕到了龍山公墓。他將這一車的鹽都卸在公墓的大門口,然後將這些鹽堆成了一個環形,自己找了個馬紮老老實實地坐在裏麵,隻等著六點丘主任到了。


    好在龍山公墓地點偏僻,過了清晨也沒有什麽人過來拜祭親人。西門鏈這裏整得雖然另類,但是也沒幾個人看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著太陽慢慢西下,西門鏈有點後悔吃了丘主任的藥丸,起碼是吃得有點早了。現在他才明白,看不見的東西最可怕,周圍的樹葉被風吹得晃了幾晃,他都疑惑著是不是那個老太太的鬼魂又找來了?


    就在西門鏈對周圍的一切都感覺草木皆兵的時候,時間終於到了六點,遠處一輛奧迪開到了近前。車門打開,丘主任和王子恒先後從車上走了下來,先是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墓地裏麵的景象,接著又麵色糾結地看了一眼西門鏈在鹽堆裏的樣子。丘主任歎了口氣說道:“你的膽子也真大,敢在墳地前麵擺這麽大的鹽堆。誰讓你這麽幹的?你這樣跟在警察局前麵擺攤賣白麵兒沒什麽區別。”


    西門鏈從鹽堆裏走了出來,一邊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鹽末,一邊瞅了一眼王子恒,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辦擰了,有些怯生生地說道:“不是說讓我準備一下嗎?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準備什麽。昨天晚上我看鹽還好用,下午就多備了些。”王子恒看著他說道:“就算告訴讓你準備東西,你也得能置辦齊了。我是說讓你晚飯多吃點,今晚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完,別事情沒辦成,再把你餓暈了。”


    丘主任目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王子恒,又轉頭對著西門鏈說道:“你的天眼被暫時蒙住了也是好事。要不然看見眼前這點東西,恐怕現在你嚇得連站都站不起來。”這句話說得西門鏈的心裏直突突,剛才還對周圍的好奇心立即消失得幹幹淨淨。


    進入墓地之前,王子恒先是在車後備廂裏搬出七八捆紙錢和一口袋差不多上千支香。王子恒並不著急點火燒紙燒香,他又掏出來一個好像木炭一樣的東西,在公墓的大門口畫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符號,看著好像和漢字裏麵的“敕”是一個寫法。這個符號的最後一筆順下來,又在符號的下麵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畫好之後,王子恒將燒紙和香都搬到圓圈裏麵,最後才一把火點上去。就在墓地的門前,火堆燒得呼呼直響。就在燒紙和香燒得差不多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眼看紙錢和香就要燒完,從墓地裏麵突然向外刮出來一陣怪風,怪風將即將要燒完的紙錢卷了起來,紙錢灰打著旋地飛轉了開來。詭異的是,所有的紙屑都在王子恒畫好的圓圈之內飛舞,沒有一絲一毫飛到圓圈之外。


    丘主任和王子恒在旁邊一直看著。直到怪風慢慢地平息下來,丘主任這才轉過頭對著一臉驚訝之色的西門鏈說道:“好了,進去和事主打個招呼吧。”


    雖說丘主任就在身邊,但是西門鏈瞅著黑漆漆的墓地還是有些眼暈。他尋思了半天,還是奓著膽子對丘主任說:“把她叫出來不行嗎?”


    丘主任沒理他,直接邁進墓園的大門。王子恒就像是影子一樣跟著自家主任。眼看著丘、王二人已經走到了公墓裏,西門鏈這才有些慌了,他一咬牙快跑幾步,緊緊地跟在丘、王二人的身邊。


    墓地裏麵並不像西門鏈想得那麽安靜,周圍時不時響起一兩聲怪異的聲音。丘主任和王子恒就像沒有聽到一樣,徑自朝墓地的腹地走去,西門鏈哆哆嗦嗦地在後麵跟著。剛進入墓園的時候,還有一兩盞路燈照亮,但是走得深了,裏麵就是漆黑一片。本來還應該有幾個看更的人,可現在別說是人,就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想起鬼影子來,西門鏈的心裏就是一哆嗦,經過剛才在墓園門口的那一幕之後,雖然他現在什麽都看不見,但是也能猜到自己周圍是什麽樣的形勢。大官人懸著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兒,而旁邊的丘主任和王子恒就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向墓地深處走去。他們三人都沒有帶手電筒之類的照明工具,但是丘、王二人在墳墓之間上下穿梭著,沒有任何不便。倒是西門大官人有幾次差點被身邊的墓碑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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