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麽辦啊!萬一真的被拍了怎麽辦啊!這可不是兄弟情能解釋的事兒了!愁啊!湯圓一夜沒睡,第二天等到下午,才巴巴地跑到司延安家,迂回曲折的說這件事。“我知道。”司延安老神在在。“大爺!你知道個……”湯圓咽回一個字:“你真的真的真的知道嗎?我恨不得死諫啊!”司延安正在廚房雕黃瓜,手上穩穩的削出薄薄一片長條,盤出一朵花來,綴在盤子上。然後他洗了下手,把盤子往外端:“去澆水。”“…………”湯圓被他擠到一邊,恨恨地跑上樓,給他那盆寶貝曇花樹澆水。這水越澆,湯圓越心塞,以前司延安養植物從來隨心所欲,什麽牛逼的草都能養出創意來,再看看這棵“定情信物”,白天放哪兒晚上放哪兒都用粉筆在地上畫了個圈,牆上還貼了個時間表,就連澆水也都是讓別人來……生怕他植物殺手氣場太強,站在這花旁邊就能把它看死。早該想到的!他也太投入了!湯圓捶胸頓足。澆完水下來,司延安已經坐在了吧台前,吃著他的黃瓜花配煎蛋當午飯。湯圓一臉猙獰地坐到他對麵,正要再說兩句,眼前忽然掠過一道黑影。“哎呀媽呀!”她吃了一驚,就感覺懷裏掉了個毛茸茸的東西。“不可愛?”湯圓驚魂未定地捏了捏貓爪子,並著腿顛了顛,這貓翻了個肚皮,茫然地抬頭看她。司延安眼角抽了抽:“它腳滑了,本來要跳台子的。”湯圓鬆了口氣:“我說嘛……這破貓什麽時候還會撒嬌了……小可憐兒,嚇著了?怎麽連個台子都不會跳了……”不可愛似乎被這種嘲諷激怒了,一爪子撩過去,扯掉湯圓幾根頭發,翻身逃竄消失不見。湯圓:“…………”“老貓了。”司延安淡淡說:“以前能從地上跳到冰箱頂上,現在連桌子都不怎麽蹦了。”“啊,”湯圓頓時緊張了:“沒事嗎?上次去醫院不是說好好的嗎?話說它多大了?”“撿它的時候還是奶貓,今年……”司延安想了想說:“大概十三歲了吧。”“那還好,”湯圓拍了拍胸口:“我舅舅家那隻老貓活了二十五年呢,就是土貓,土貓命都長。”司延安嫌棄地看了腳下,不可愛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過來了,蹭著他的腳腕來來回回。他不為所動,慢吞吞吃完了午飯,才起身給貓添了罐頭。“你放心。”司延安蹲在貓碗前,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湯圓正在朋友圈裏翻她舅舅家的貓想給司延安看,沒反應過來,一句“啊?”脫口而出。“嘖……你能不能注意力集中一點,我說明宸。”“哦!明宸!”湯圓回神。“我有分寸,會注意的。”司延安說:“我是無所謂,獎也拿了,錢也有,心血來潮想幹什麽幹什麽……你是這麽想的吧。”湯圓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的確是司延安不好管,經常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但明宸有所謂。他年紀還小,又是偶像身份,不會自毀長城的。”“……那可不一定。”湯圓吐槽:“我看他都敢裝保鏢湊到你身邊,還有什麽是不敢的?小瘋子。”司延安輕輕笑了一下:“嗯,但我會幫他注意著,你懂了嗎?”湯圓一愣。“就算我不考慮自己,我也會考慮他。所以你少說兩句,別給我耳朵灌垃圾了。吵死了。”司延安等不可愛吧唧吧唧的把罐頭吃完,才慢慢站起來,把碗扔水池裏。湯圓:“………………”真的多餘問他!把修改過的日程通知到位,又回收了一垃圾袋的“婉拒”劇本,臨走時,湯圓忽然問了句。“你是不是吃藥了?”“嗯?”司延安看看她,沒否認也沒肯定。“我看你最近狀態還可以,”湯圓其實也不太想提這個,硬著頭皮說:“如果吃了最好,你實在要說是愛情的滋潤……也挺好的。”司延安擺擺手:“我有數。”“行行行……”湯圓也不再多嘴,再提大爺要發火了,遂把門輕輕帶上。別墅裏是一貫的安靜,不可愛邁著貓步,警惕地在沙發後麵繞了一圈,自己把自己塞進牆和櫃子的縫隙裏。司延安輕輕歎了口氣,拉開電視櫃下麵的抽屜,粗暴地旋開蓋子,倒了片藥出來。頭一揚,喉結滾動,直接吞了下去。不是不信任醫生,也不是非要跟自己強,他當初不吃藥,是知道自己沒嚴重到那個程度。他想盡量保持一個“正常人”的狀態,靠自己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