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安發了會兒呆,望著空氣中的某一點,視線久久不能對焦。回想一下昨天的事情,他感覺自己真是病得不輕。在走廊裏看見明宸的那一瞬間,他聽到了理智崩斷的那一聲響。那時視線裏焦點以外的東西都很模糊,他隻看到了明宸,和明宸身邊的陌生男人。被酒精醃過的大腦根本沒辦法正確讀取眼前的場景,他看見明宸在哭,在不願意,手上滴著血,眼神裏帶著平靜的祈求。明知道這不是真的,在那一刻他仍然把臆想中的場景重疊了,一想到那是明宸,他比以往還要無法忍受,理智燒得更快。竟然把人弄傷了。司延安用力按住太陽穴。“沒事吧?”湯圓拿著藥箱進來,看他表情不好:“知道你喝多了,明宸也知道啊,又沒怪你。”司延安沒說話。“背過去,我擦藥……他真是有事回公司的,心情看著也不錯啊,還說喜歡你呢。”湯圓嘟囔:“你給人下蠱了?”“…………”司延安有些茫然,正好轉了個身,才注意到旁邊枕頭上有張紙。摸過來一看,是酒店便簽。——男神早,我先吃飯去了,餓了!看你睡得好就沒叫你,起來也先吃早飯吧:d規規矩矩的字體,沒有落款,是明宸寫的。“喲……”湯圓瞟到,翻了個白眼:“秀呢秀呢,我不配在這兒,我應該在床底,要不要喊他來給你上藥啊?”司延盯著那個笑臉看了好一會兒,半晌把紙條折好,嘶了一聲:“你在上藥?我以為你在報仇。”湯圓:“???”明宸最近確實忙,昨晚還是請了假過來喝酒的。和司延安這種一忙失蹤半年,回來鹹魚半年的成功人士不同,偶像有營不完的業,練不完的舞,接下來還有衛視的跨年晚會彩排,練習,這個那個的。陸芒連著半個月拍隊友的照片營業,背景都是練習室,一個個汗流浹背的。司延安每次看到他那些惡心的話都想把他屏蔽了,直到學會了隻看圖不看字。“哇,吃醋啊。”湯圓坐進駕駛位:“人家還送了年貨來呢!”司延安看了眼那盒鹵鵝:“扔了。”“哦,那就放車裏吧,回頭讓郭盔帶回去,他家老太太是不是喜歡吃這個?”司延安低頭看著手機,答非所問:“訂個吃飯的地方,別離明宸公司太遠。”“你還知道呢?”湯圓說:“行,今天晚上是吧。”“先定著。”司延安閉上眼,想想明宸喜歡吃什麽……有點多。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他看了一眼接起來。前座湯圓隻聽到一段嗯嗯嗯,但司延安打了很久,最後留下一句“晚上說”。“誰?”湯圓看了眼後視鏡。“別訂位了,我有點事。”司延安低著頭看手機,麵色微凝。湯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決定不問了。她雖然是司延安的經紀人,但很多事她說了不算,工作室很多主意都是司延安拿的。司延安不說她也沒法兒知道,隻得慢悠悠歎了口氣,迎著藍天白雲往前開。***“我艸!老幺怎麽了!”周三瞪大眼睛:“被人打了!?”“……”明宸知道今天肯定要被問,一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就是沒想到周三嗓門這麽大,把他嚇了一跳。練習室裏,陸芒正壓腿,瞥了他一眼,露出嫌棄的表情:“不是打的吧,嘴那是被咬了。”“蚊子能咬成這樣?”周晚兌茫然:“太癢了你撓的?”明宸:“…………”平子正好進來,搭上明宸的肩:“杵這兒幹什麽?什麽蚊子?……我操。”明宸無奈,這是把平哥嚇到了,他平時從來不說髒話的。老師還沒來,幾人還有時間緊急處理明宸這張臉。嘴巴其實還好,可以說磕玻璃上的,周三曾經在公司磕過這麽一次,效果和這個差不多,剛磕完一嘴的血。眼睛也好說,拿冰塊敷會兒就好了,平子去拿了。剩下那一塊兒淤青,隻能靠陸芒隨身攜帶的遮瑕。“老實交代吧。”陸芒捏著他的下巴給他弄眼睛,冷冷說:“跟那個誰搞了?”明宸睜開一隻眼,看這三堂會審的架勢,嘿嘿笑了兩聲,默認了。平子和陸芒都沒說話,早猜到了,隻有周晚兌在那兒什麽?誰?啥啊?像個傻狗一樣上躥下跳。大家心情複雜,陸芒幽幽歎了口氣:“靠,豬崽長大了。”業內約定俗成,偶像不能談戀愛。公司雖然沒把這條寫在合同裏,但大家都默默遵守。kc團出道五年,雖然接近單飛,但還沒解散,仍舊是全公司最紅的偶像團體。現在這個最紅的團體,已經達成了全團違禁的成就。“替我瞞啊。”明宸說:“不然我就跟西施姐舉報你們。隻有平哥還安全吧?”他想起陸芒和周三都不能脫衣服的那次團綜,要不是那次連鎖反應,還未必有後來的一連串倒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