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萬一呢?萬一他們一時沒注意,或者狗仔水平更高,拍到了不好糊弄過去的畫麵,對他們的事業就是毀滅性打擊。事件性質是很嚴重的。“我也被跟了啊!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周三控訴道:“我昨天跟我家哈尼見麵,剛坐下來吃了兩口,就被通知說有人去監控室偷監控!幸好老板是我哥們兒,我帶著幾個保鏢追了那狗仔五分鍾,最後他從三樓爬水管跳下去了,差了一步沒抓到!”“……”陸芒無語:“腿沒摔斷?”“不知道,也許他習慣了吧。”周三麵露敬佩。平子一直坐得很端正,偶爾看兩眼手機。聽見陸芒和周三開始跑偏到那個狗仔會不會功夫上,他咳了兩聲找回話題。“不用道歉。”他說。司延安喝了口水。“你和老幺之間是不用道歉的關係,老幺和我們也是一樣。所以,不用道歉。”說罷他又低頭,看了兩眼手機:“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整合信息,提高警惕,一起對付那個侯文昌。”陸芒不爽地嘖了一聲:“我們討厭的是被蒙在鼓裏,既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那要蹦躂也要一起蹦躂。”周三來勁了:“對對對!一起蹦躂!”“……誰是螞蚱!”平子煩得炸毛。明宸一手三隻料碟的回來了,一來先忙著勸架,這是kc團老藝能了。要不是平子很容易對陸芒發火,他會直到醫院才發現他們關係不一般嗎!?太騙人了。料碟到手,火鍋煮開,眾人心氣多少平複了一點,開始熱熱鬧鬧吃了起來。司延安先把他的計劃大概介紹了一遍。“這部分我幫不上你。”平子說:“我不懂商業,也沒有人脈,這些年隻攢了點錢。回頭我把卡給老幺,要是需要就用,不需要就先放他那兒。”他把筷子尖在料碟裏點了點,又說:“但我想問個問題,就算你真的在事業上打擊了他,他就會放棄和我們作對嗎?”明宸緊張地看司延安。“會。”司延安拍拍他腦袋:“我了解他。”陸芒來了興趣:“怎麽說?”司延安想了想,語速有些慢:“他這個人,非常、非常的不敢正視自己的失敗。但凡在某個領域跌倒了,隻要感到疼,就會立刻換一個房間重新開始。他不會選擇爬起來,甚至連看到跌倒的那塊地磚都會害怕……是這麽個人。”“靠,好慫啊。”周晚兌像吃了個酸檸檬似的臉皺起來,用力扔掉手裏團起來的紙巾:“聽起來像個媽寶。”司延安勾了勾嘴角:“也沒錯。”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隻能吃甜,不能吃苦。也不知道是不是是家庭太幸福了,讓他仗著資本做事,幹什麽都能輕易拿到八十分,不由沾沾自喜。這樣的人,一旦打破假象,給他看到現實,他就會像個廢物一樣換個地方失憶,繼續沾沾自喜。司延安記得自己剛去小姨家借住時,被要求放學和侯文昌一起走。學校附近的一條路車開不進去,他們得走一段。有一次侯文昌和他的小跟班們罵他雜種,他把侯文昌摁在地上揍了一頓,差點把他掐得翻白眼。侯文昌當時就怕了,從此拒絕和他走一條路回家,而是向家裏要求派兩輛車來接。哪怕司延安比他小幾歲,而且在那場一對多的戰鬥中傷得更重。司延安目的達到,樂得清靜。真是個廢物。鏟除廢物,將它合理分類扔進垃圾桶,人人有責。不過是重複一遍放學路上的故事,司延安還是比較有底氣的。況且現在,他也有同伴的。明宸一心一意撈火鍋,給他夾了一塊毛肚。“行!你都這麽說了,我們也沒意見。”周三灌了口啤酒:“他生意上的資料回頭傳我一份吧,雖然我不懂,但我能幫你問問我家哈尼。”四人同時停筷,唰唰望向他。“咋了?”周三一臉茫然:“看我幹啥?”陸芒:“喲——第一次啊!你那神秘的哈尼終於有職業了!”周三有個女朋友大家都知道,雖然也是去年錄節目才知道的……但這家夥平常嘴巴漏風,唯獨說起對象就跟個蚌殼似的,簡直不可思議。加上他平時哥們兒多,光說這些還說不完呢,久而久之連陸芒都懶得八他了,早晚的事。這不,有了啊。周三拍桌:“別亂猜,她就是個小女生,挺甜挺依賴我的……反正她知道挺多的,我回去問問她唄,說不定能幫上忙呢?”“沒問題!”明宸率先答應,並與他嚴肅握手:“嫂子能幫忙,我們請她吃飯。行不行?”周三美滋滋:“行!她有空的話!”暫時把這位日理萬機的軟妹商業女白領的事拋到一邊,四人商量起後續細節。“輿論很重要。”平子說:“他之前給你潑髒水,你也可以還給他。以前他搞你,因為你是公眾人物,有關注度,而他藏在幕後。現在不一樣了,他和你扯皮,將自己也弄到了台前,又因為你家族的關係,他有了富家少爺這樣的人設。想要吃他瓜的人一定不少。”陸芒一邊剝蝦,一邊抬眼問:“還是你有顧慮?你家會幫他撤熱搜?但你不是法院傳票都送給他了嗎。”司延安怔了怔,緩緩搖頭。“我沒想過。”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