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金山視線不自覺又往鳳離身上瞄,他蹙了蹙眉,輕咳了聲,道:“郡主,那我就開門見山吧。”


    “我在翼城二十多年來,從一般百姓到鎮長,最後爬上了城主的位置。”


    “哪怕你們不會承認我鞠躬盡瘁,我也是盡心盡力為了這座城。”


    “眼看,在我的帶領之下,翼城發展得不錯,百姓也算安居樂業,現在讓我將翼城拱手相讓,我做不到。”


    “我沒說讓你離開。”鳳九兒搖搖頭,“不管鳳族最後落在何人手中,各座城,還是需要城主。”


    “特別是賈城主您這種,如此有經商頭腦之人。”


    賈金山斂了斂神,問道:“那郡主您的意思是?”


    “倘若賈城主願意聽從咱們的安排,您大可以帶著家眷,先離開翼城。”鳳九兒說道。


    “離開翼城,咱們可以去哪?”賈金山問道。


    “越城。”鳳九兒端起茶杯,捏在手裏。


    “越城城主嶽建飛很快會來一趟,賈城主可以趁這個時候,和他們一起回去。”


    “仗該怎麽打,並不是賈城主需要擔心的問題。”


    “要是賈城主這段時間在越城安穩過日子,不造謠生事,等一切穩定下來,您還是翼城的城主。”


    “賈城主現在擁有的權力,到時候也不會改變,這是本郡主對賈城主您的承諾。”


    賈金山不說話,鳳九兒舉起杯子,品了一口茶。


    她放下杯子的時候,對上了賈金山的目光。


    “賈城主,您慢慢思考,不著急,這不是離咱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天多嗎?”


    “越城城主與郡主的關係是……”賈金山皺了皺眉。


    “我與越城城主夫人是異姓姐妹,在不久的將來,咱們還是親家的關係。”鳳九兒回應。


    “賈城主,您和您的家人可以放心在越城居住。”


    話語剛落,鳳九兒站了起來。


    “賈城主這兩日睡眠不是很好吧?或許您回去好好休息一宿,明日再給我們答複也行。”


    “我真沒睡好,郡主是怎麽看出來的?”賈城主也站了起來。


    “我對醫術有些研究。”鳳九兒微微勾唇,擺手道,“請!”


    賈城主笑容有幾分牽強,但,還是勾起了唇角。


    “我想問問戴城主,她……”


    “她以前是我爹爹的部屬,現在也是。”鳳九兒回應,“至於王城主,他到現在還沒表態。”


    “如果他和你的想法一樣,我們為他也會做同樣的安排。”


    “不過,王城主城府太深,說不定有其他想法。”


    “還是賈城主好,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是?”


    “鳳族的傳聞,所有人都知道,這也是世世代代會有鳳子和鳳女存在的意義。”


    “賈城主聰明能幹,我相信,將來還會有一番大作為。”


    “請吧!”鳳九兒擺了擺手,“回去,好好想想,再做決定。”


    賈金山看向鳳離,見端著茶杯的鳳離也在看著他。


    他立即搖搖頭,說道:“不必考慮了,就按照王爺和郡主說的去辦吧?”


    “要沒什麽事,我就先回翼城了,收拾好,等郡主消息過來,我們就啟程。”


    “真的決定好了?不需要和你的家人商量了?”鳳九兒輕聲問道。


    “不必。”賈金山擺手,“一切聽從郡主的安排。”


    “好。”鳳九兒輕頷首,“賈城主,請跟我來。”


    賈金山麵前鳳離,跪下。


    “夜王爺,小人先行退下了。”


    “去吧。”鳳離輕頷首。


    “夜王爺,請保重!”賈金山拱了拱手,站起,轉身跟著鳳九兒離開。


    鳳九兒和賈金山出去,找到了禦驚風。


    “禦驚風,你派人護送賈城主回去,必須安全將他送回家。”


    “多派一些人過去,緊接著將他們全家大小接過來。”


    “不容有誤,明白了嗎?”


    “小人明白。”禦驚風拱手領命,帶走了賈金山。


    宜城和翼城暫時都沒問題,現在的關鍵,就在於連通整個黑潭地脈,將宜城和翼城隔在西邊的流川城。


    流川城東西方向的跨度很窄,但它卻很長,上麵連接鬆江,下麵連接黑潭。


    正如它的占地如同“川”字,因此得名。


    接下來的日子裏,軍隊大部分的力氣都花在封鎖江邊的事宜上。


    江山的戰役時不時發生,卻因為是在水麵上的緣故,每一回的戰役都不大,持續的時間也不長。


    一個多月之後,鬆江北麵和南麵,被完全劃分開了,鳳離劃地為王。


    當時王玉堂是假意誠服,並沒有離開流川城。


    可惜,他被鳳穹蒼所送出去的信,都被換了。


    鳳九兒的臨摹術,越來越爐火純青。


    鳳穹蒼在確定鳳離和鳳九兒回到鬆江以南的黑潭地脈時,已經改變不了什麽。


    鳳子劃地為王的消息,很快就在鳳族傳開。


    盡管鳳穹蒼一再打壓,那些鳳離的舊部屬,幾乎都在被流放的地區往南部趕去。


    鬆江上,很快就劃分了界限。


    兩邊百姓受到的影響不小,但最少還是能在自己這方的管轄之地捕捕魚,抓抓蝦。


    是夜,流川城,王府。


    “老爺,你為朝廷鋌而走險,皇上居然下令……”管家拿著信箋,雙手顫抖得厲害。


    “徐管家,究竟是怎麽回事?”主座旁的女子,看著管家問道。


    管家看看主座上的王玉堂,舉步,朝女子走去。


    他將信箋交到女子手中,啞聲道:“夫人,皇上將黑潭地脈失守之事,都怪罪在老爺身上。”


    “皇上讓咱們王家……絕後!”


    女子拿著信箋的雙手,也抖動了起來。


    她側頭,看著自己的王玉堂。


    “老爺,這事,你怎麽看?”


    王玉堂不語,雙眸有些空洞。


    他是失望,還是在思考,沒人能看得懂。


    “王家不是有我和弟弟,小妹?何是絕後?”殿中,一位十三四歲的男孩,站了起來。


    “大哥,我要去作畫。”一位比男孩矮一半的女孩,撲到了男孩懷裏。


    “爹爹,娘親,絕後是何意?”另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一瞬不瞬地看著主座的方向。


    女子深吸一口氣,看著自己的三個孩子。


    “希兒,淳兒,帶妹妹去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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