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在沙發上盤膝而坐,沒有脫鞋,直接來了個打坐的姿勢,雙手結成蓮花印,緩緩閉合雙眼。


    保姆在旁邊嘟囔了一句:“唉,你怎麽連鞋都不脫。”


    田田姐瞪了保姆一眼,揮揮手打發走了。


    我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陳雪,時間不長,陳雪睜開雙眼長長舒了一口氣。看到我們都在看她,說道:“死者和我修的同一門。”


    “您是修哪一門的?”田田姐問。


    “清風。”陳雪麵無表情。


    眾人不明白怎麽回事,陳雪冷冰冰的不願意說話,眾人都看我。我其實也不知道什麽是清風,絞盡腦汁想怎麽解釋,咳嗽一聲:“啊,原來你是修清風的,這個牛啊,不是尋常的堂子。”


    陳雪歪歪臉,斜了我一眼:“你是修什麽的?”


    我其實壓根什麽都沒修,就是脖子上有胡門仙印,硬著頭皮說:“我是修胡門的。”


    陳雪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田田姐看著我,麵色凝重:“小朱,什麽是清風?”


    張主任緊張地都快窒息了,眼神裏都是期盼,怕我掉鏈子。


    我本來想掏出手機搜一下的,現在所有人都看我,隻好硬著頭皮:“天下有四大元素,風火水土。清風信奉的是風。”


    田田姐趕緊問陳雪,他說的對嗎?


    陳雪笑得極是陰森:“胡說八道!你壓根就沒有出堂,身後沒有老仙兒!出來行騙,以為誰都是傻子呢?我一開始是不願意拆穿你罷了。告訴你吧,清風是鬼堂,我拜的是陰間的鬼!“


    她這麽一說,氣氛陡然陰冷起來,窗外射進來的光線一瞬間都黯淡了。


    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誰能猜出來清風原來是鬼?這可真是開了眼界了,還有人專門拜鬼的。


    王大嫂適時插了句嘴:”我一進來就看這個小子不地道,就是來行騙的,田田,你身經百戰怎麽還能上這個當。”


    田田姐臉色不好看,嗬斥張主任:“張兒,我們家對你這麽好,你居然帶個騙子來糊弄我?”


    張主任都快跪下了,幾乎聲淚俱下:“嫂子,你信我一次,小朱真不是騙子,我們是懷著誠意來的,他可能還年輕,很多東西不知道,但是真有本事……”


    “行了!你們兩個從現在開始閉嘴,多說一句話,就從我家滾出去!”田田姐罵人真不客氣。


    張主任跟霜打的茄子一樣,頓時蔫頭耷腦的。我的心也往下沉,知道這會兒完犢子了,安總如果知道我是個騙子,別說前途了,回去以後工作能不能保住都兩說。


    越想越是失落,剛才的精氣神也沒了。


    陳雪冷冷地說:“回歸正題,剛才我用結痂坐入定,請老仙兒去探探虛實,剛到門口就進不去了。老仙兒告訴我,死的老太太生前也是修鬼堂的,道行很深,而且屋裏的陣法十分古怪。”


    田田姐著急,問那怎麽辦。


    陳雪道:“我要先親眼看看陳放老太太屍體的房間。”說著從沙發上下來。


    田田姐趕緊說:“房間在二樓的……“


    陳雪冷冷打斷:”我知道,剛才老仙兒看過了。“她徑直走在最前麵,噔噔噔順著樓梯上去。


    王大嫂在後麵低聲說:“田田,師傅就這麽個脾氣,你別見怪。”


    “沒事,我又不是小孩。”田田姐不耐煩。


    她們兩個也上了樓,我站起來跟著過去,張主任垂頭喪氣坐在原地,我拍了一下他:“主任,打起精神來。”


    張主任歎口氣:“小朱,這次咱倆恐怕自身都難保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主任,現在的局勢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說不定咱們才有辦法呢。你聽剛才叫陳雪那女人說,她家老仙兒先去探查,也是空手而歸。”


    張主任來了精神,摸著下巴:“對啊,這一局勝負還沒到板上釘釘的時候。”他站起來,“小朱,你有自己的本領,我呢,有察言觀色的經驗,咱倆綁在一起,未必就是個敗局。”


    “那對唄,看看再說。”


    張主任像是不認識我一樣,上上下下打量:“小夥子,行,行!”


    一連說了好幾個“行”。


    我們兩個跟著上了樓梯,順走廊看過去,盡頭有個房間,田田姐那幾個人站在門口往裏看。


    我和張主任順著走廊過去,我忽然就感覺到一股股黑氣從房間裏噴出來,脖子一陣刺疼。我做了幾個深呼吸。


    不對勁兒。


    我犯了嘀咕,自從橡山屯回來之後,脖子上的胡門仙印開始頻頻有反應,隻要是遇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就會刺疼。以前二十多年,我哪怕遇到荒山野墳,脖子的印記也沒反應。


    最近這是怎麽了?


    我正想著,張主任以為我怕了,趕緊提醒,你打起精神。


    我做了個深呼吸,把腦子裏雜亂的念頭甩掉,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再說。我們來到那扇門前。


    順著門看進去,我當時就傻了。


    屋子很大,裏麵亂七八糟擺滿了凳子。麵積少說也得九十來平,房屋最中間,不靠門也不靠窗,四麵都不靠的位置,擺著一張床。


    床上躺著一個老太太,穿著一身黑色壽衣,死得挺安詳,雙手交叉擺在肚臍上。


    看到這個老太太,我腦子嗡了一下,她就是剛才出現在夢裏的那個人,站在樓梯口,一身黑衣服。奇怪,我為什麽會夢見她,難道在夢裏看到的是她的陰魂?


    房間的其他地方都塞滿了凳子,那種隻有靠背的木頭凳子,少說有五六十把。


    每把凳子之間,都用若幹的紅繩相連,繩子上貼著黃色的符紙。乍這麽一看,這些凳子形成了一個極為複雜的迷宮,而老太太屍體躺著的床,就在這個迷宮的中心位置。


    如果人進不去的話,想用什麽工具把屍體取出來,難度也不是一樣的大。首先不能衝撞屍體,那就得要求屍體不能碰任何障礙物給弄出來。


    我腦洞大開,甚至想到了用四個無人機形成矩陣飛進去,拽住老太太的四肢,從空中運出來。


    無人機好弄,但無人機有沒有這樣的技術,就不知道了。而且此方案有個極大的風險,老太太屍體如果飛到一半,突然掉落砸在地上,那田田姐都能和我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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