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這段飯吃的挺爽,我算是財色雙收,按說鼻涕泡都應該樂出來,可不知怎麽搞的,反而覺得有些沉重。


    晚上回到家,我玩著銀行卡,半躺在床上沉思不語。


    胡月“嗖”的一聲跳過來,問我怎麽了。我歎了口氣說:“今天和沈悅涵算是確定了關係吧,她爸爸又給了我一筆酬勞。按說應該特別高興,但不知為什麽,感覺沉甸甸的。”


    “我告訴你為什麽。”胡月目光炯炯盯著我。


    我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說。


    胡月道:“咱倆在一起相處有段時間了,我發現你性格上有個很大的缺點。”


    我歪著眼看她。


    胡月道:“你的優點不說了,你的缺點恐怕以後會成為修行上最大障礙。”


    我有點不高興,沉聲道:“有話直說。”


    “你缺乏一種愛人,和被愛的能力。”胡月眨著小眼睛說道。


    我的心被觸動了一下,猛地一疼。


    胡月繼續道:“被人愛是很幸福的事,可你卻下意識覺得,這是一個負擔。同樣的,你還缺乏去愛別人的能力。”


    我冷笑:“你的意思是,我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不是那個意思,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是吧?”胡月看著我。


    我煩悶地說:“不要打聽別人隱私。”


    胡月唧唧叫了兩聲,再也不說什麽了,跳到桌子上。


    我麵朝裏躺著,心緒煩亂,雖然很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認胡月說的是有道理的。


    我出生在一個工薪家庭,父母是底層的工人,從小就教我如何謹小慎微,怎麽做一個聽話的乖孩子。加上我很小的時候,被中上了胡門仙印,像是一塊醜陋的胎記,導致我小時候自卑,別說談戀愛,和女孩兒聊聊天都害怕。


    上了大學,出了社會之後,慢慢的打開了一些,但是底層心態一時半會很難改正,感覺都已經寫進我的dna了。


    煩得不行,我這時才隱隱感覺到修行之艱難,不光光是修出神通,關鍵還要修心態和認知,這是最難的,相當於打破一個舊人格。


    我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過後幾天,沈悅涵經常來找我,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聊天,晚上在河邊漫步。這女孩情商很高,善解人意,和她相處是如沐春風,我慢慢放下了一些包袱,找到了舒適的感覺。


    這天,我接到春姐的信息,讓晚上到胡娘娘這裏。我不敢怠慢,下班後和沈悅涵說明情況,一個人來到了胡娘娘家。


    院子很靜,沒什麽人走動,但我嗅到了幾絲不尋常的氣息,這些天胡娘娘宅子裏肯定發生過什麽大事。


    這時,春姐從屋裏走出來衝我招手,輕聲說:“胡娘娘在內宅等你,趕緊過去吧。”


    “春姐,這幾天發生什麽了?”我低聲問。


    “胡娘娘清理了門戶,一共清理了四個弟子,包括老三。”


    我吃了一驚,原來老三被開了,我早覺得這小子不地道。


    “趙師兄?”我小心翼翼問。


    春姐道:“趙師兄在這次行動中立了大功,還是頂門大弟子,以後要繼承胡娘娘衣缽。”


    我心中無比失望,這老小子最壞,怎麽還立了大功。我沒多說什麽,告別春姐來到內宅,敲門進去。


    屋裏胡娘娘正在抽旱煙,一口一口吐著煙氣,“小朱,這次抓捕山貓精的行動中,你立了功。我這個人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說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記得胡月說過,如果胡娘娘打賞的話,就要老山參。


    我脫口而出,“師父,我想要那根山參。”


    胡娘娘從桌膛裏麵取出一個紅布包裹的木頭盒子,直接扔給我。我順手接在手裏,心裏美滋滋的。


    此刻我歸心似箭,想回去了,胡娘娘仔細凝視著我,緩緩說道:“你確定想拿這東西?”


    “師父,你,你後悔了?”我小心翼翼問。


    胡娘娘歎口氣,“你不要這麽著忙,小朱,有幾句話跟你說……你這個人吧,我有點看不透。”


    我沒聽明白,不說話,洗耳恭聽。


    胡娘娘道:“我給你推演過命盤。幾次推演全部失敗。或許你身上背著的胡門仙印,讓你的命運不可琢磨。但是有句話你要記得。”


    我趕緊側著耳朵聽。


    “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你以後會成為什麽樣,我不太清楚,但我希望你有韌性,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要咬牙堅持下去。”


    我心悅誠服,趕緊說道:“謝謝師父指點。”


    “今日,你拿了這個山參,恐怕日後……“後半截話她沒有說。不像是好話,我不便多問。


    胡娘娘揮揮手歎口氣:“山貓精現在仍然下落不明,還未落網,被它附身過的小王和那個保安,情況都不太好。你心裏有點數。”


    我拿著老山參出了胡娘娘家的大門口,心中的不安快到頂點了。


    最近我接連走狗屎運,先是和沈悅涵確定關係,然後又得到她爸爸一筆錢,現在又拿到了天材地寶的老山參。


    這些東西來的太輕鬆,像吃了頓早飯那麽隨便,覺得是在做夢。如今接二連三的好事發生,讓我有種走鋼絲的危機感,又說不出哪塊不對勁。


    可能是山貓精現在還沒有抓到的緣故吧。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想多了也是徒增煩惱。


    周末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是我媽打來的,一聽她電話裏的聲兒,我就感覺不好。


    “鴻運,這幾天請假回來一趟吧,你爸爸住院了。”


    我深吸口氣,該來的終歸要來了。


    我越來越感覺到這是一條深不見底的不歸路,而自己正走在這條路上,再沒有回頭的可能。


    我先去請了假,楊經理自從見到我和沈悅涵談對象之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看見我就笑嗬嗬。見我請假,問清了緣由,真誠地問我,叔叔身體怎麽樣,需要幾天假期,去了先照顧家裏,單位這邊不急著來。


    不管他是見風使舵,還是怎麽的,這時候表現出來的姿態已經挺讓我感動了,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和他也說了很多知心的話。


    從辦公室出來,我給沈悅涵掛了電話,把家裏的事說了一遍,沈悅涵態度很堅決,這次要跟我一起回家。


    晚上我詢問胡月,跟不跟我回去。胡月搖搖頭,說她要留下來跟隨幹媽修煉,以備將來危險降臨時,不至於臨時抱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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