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在牆角,外麵即是深淵,手電光斑裏能看到那隻奇怪的怪獸在緩緩移動。


    奇怪的是,無論我怎麽照,光圈裏都出現不了它的全部,或是隻有脖子,或是能看到身體,看不到頭部以上。


    我緊張到要窒息了,靠著危牆,把頭探出去,外麵大雨傾盆,下麵是黑色的懸崖深淵。


    怪物一步步逼近,它離得越近,手電越是照不全,隻能看到白花花油膩膩的長脖子。


    這到底是什麽怪物,難道我在夢裏?


    今天算是交待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大殿前門被推開,有一個人迎著大雨踉踉蹌蹌走了進來,我用手電一照,竟然是曹川。


    他滿身都是血汙,腳步踉蹌,披頭散發,形如厲鬼。像是剛從墳墓裏爬出來一樣。


    他大吼一聲:“來,來殺我啊,別動我的朋友!”


    我激動的都快哭了,生死一刻曹川真是夠意思。他這麽一出來,怪獸猛地調頭,長長的脖子像是巨蛇一樣竄過去。


    曹川大叫:“小朱,快跑!”


    這時候我怎麽可能自己逃生,把他自己扔在這兒,那我還能叫個人嗎?我咬著牙站起來,撿起大塊的磚頭,拚盡全力往怪獸身上砸。


    怪獸龐大的身軀不為所動,一口叼住曹川,曹川痛苦地掙紮,頭發亂甩,不斷地慘叫,還叫著我快跑。


    這時候怎麽辦,我最大的依仗就是胡門仙印,但是這種狀況下,我不知道胡門仙印有沒有用。


    沒辦法,先用出來再說吧。


    情急之中,我調用胡門仙印,全身的熱流湧向心田,腦子一圈圈發脹。


    就在這時,怪獸猛地一甩脖子,曹川從天而降,直直落在地上。


    我過去扶住他,真切地叫著,“曹大哥!”


    曹川全身血汙,趴在地上,被我扶起來,他嘴裏大口大口噴血,“小朱,你,你這是什麽?”


    現在生死一刻,我不可能有所隱瞞,說道:“這叫胡門仙印。曹大哥,我們怎麽才能逃出去?”


    曹川用手抓住我的手,輕輕說:”你果然有胡門仙印啊。“


    “嗯?”


    我沒明白怎麽回事,曹川突然翻掌一掐,正掐在我的脈門上,使勁這麽一掐,我全身酥軟,噗通摔在地上,“曹大哥……”


    曹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知從身上什麽部位掏出來幾根銀針,“啪啪”幾下,針頭插在我脖子和後腦幾個穴位上。


    我都懵逼了,曹大哥這是幹什麽,要救我出去嗎?他的動作不像剛受傷啊。


    正疑惑的時候,他一掐我的脖子,一隻手竟然無比大力,把我從地上直接拎起來。我雙腳離地,脖子被卡住,呼吸不暢,兩條腿亂撲騰。


    曹川力大無窮,動作迅猛,哪有一點受傷的樣子,用力一推,把我推在柱子上。


    他從懷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繩子,把我的雙手倒捆在柱子上,再綁住雙腳。


    “曹,曹大哥,你……”我懵懵地說。


    曹川雙手結了個手印,微微垂目,念念有詞,瞬間那怪獸便無影無蹤了,消失在黑暗裏,像是投影儀關閉了電源。


    整個古廟大殿恢複了沉寂。


    他從地上撿起手電筒照著我,光線刺得我無法睜開眼睛,嘴裏喃喃地說:“曹,曹大哥。”


    曹川走到神桌前,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盞廢棄的古燈,端著過來上下看我:“你果然有胡門仙印。現在開始我問什麽,你答什麽,聽明白沒有?”


    “曹,曹大哥,你,你這是開玩笑嗎?”我硬擠出一點笑容,估計笑得比哭的都難看。


    曹川笑了笑:“看你個慫樣,胡門仙印怎麽跑到你小子頭上了?”他把古燈放在我的腳邊,一個人又進了黑暗的大殿深處,聽腳步聲好像是奔著後門去了。


    見他一走,我有點明白過來味道了,曹川不是個好人啊,得趕緊逃走。


    我伸出腳去勾地上的古燈,具體這麽玩意怎麽用還沒想好,反正是個工具,先弄過來再說。


    腳這麽一伸出去,我突然一陣頭暈目眩,整個天花板都在轉動,大殿像是塌了一樣。我趕忙停下動作,心砰砰狂跳,頭上一陣一陣冒冷汗。


    怎麽了這是?


    是不是剛才雨淋的發燒了?這反應也太快了吧。


    這時曹川走了回來,原來他到外麵洗臉了,把臉上的血汙都擦掉,頭發重新挽好,紮回了發髻,收拾得幹幹淨淨,又恢複成了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看了看地上的古燈,端了起來照著我,笑著說:“剛才有沒有試圖逃走啊?”


    我冷笑:“曹大哥,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這人做事最講道理和因果,一會兒說給你聽,保準心服口服。先友情提醒你一下,”曹川輕輕說道:“你的大椎穴和風池穴,我都插進了獨門的銀針,你隻要動歪心思想逃走,馬上就會感覺眩暈,天旋地轉。”


    我一股火冒上來,破口大罵:“姓曹的,你想幹什麽?別玩這些陰謀詭計,有屁就放!”


    “我先讓你服氣。我提一個人,你就明白了。”


    “我服你麽……”我不顧自己情緒了,一股邪火衝上來張口就罵。


    曹川也不動怒,說道:“常玉清還記得嗎?”


    我正罵著,一下愣了,這名聽得怎麽這麽耳熟。常玉清,常玉清,誰來著?


    見我迷茫,曹川道:“提醒你一下,常玉清是一條蛇的名字。”


    我突然想了起來,冷汗從額頭滲出來了。最早在橡山屯的時候,我和張主任,還有商務公司的王總和他的秘書,我們四個人都中了招。後來才知道,下手的是一個孤寡老頭,叫老耿頭,早在十年前,他的女兒就是因為王總而死,所以他報仇來的。


    這個老耿頭有一定的道行,身後跟著一位常家老仙兒。常家就是蟒蛇。這個老仙兒的名字就叫常玉清。


    當時常玉清布下蜃景,困住我和浩哥,我們差點死在那裏麵。


    現在回想起來挺後怕的,一身的冷汗。


    沒想到曹川居然又提起了這個茬。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曹川是昆侖山常家,常玉清,姓常也是常家,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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