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孩子的奶奶,打盹的時候做了個怪夢,夢見一隻特別邪門的白貓,兩個眼睛都是紫色的。奶奶一嚇就醒了,醒來便發現孩子蹤跡不見。


    家裏人一通亂找,孩子肯定不在屋裏,連爐灶都扒拉了一遍,還是沒有。後來搜索麵積擴展到整個村,家家戶戶都動員起來,還是沒找到孩子。


    那麽一大胖小子,說丟就丟了,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我問我媽,王二小子家報警了沒有。


    我媽說已經報了,她嗓音壓低:“兒啊,你不知道這是十裏八村丟的第三個孩子了。”


    “你說的是人販子?”我疑惑地問。


    我媽說:“會不會是有什麽邪門的東西呢?我就是隨便猜猜,不說了不說了,孩子照片發給你,你在城裏認識人多,幫著打聽打聽。老王家都是香火單傳,有這麽個大胖小子不容易。”


    我說知道了,便掛了電話。隨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得不踏實,做了很多噩夢,一會兒是大胖小子變成山一樣大,在地上爬;一會兒又夢見一隻白貓,喵喵叫著,看不清全貌,隻記得貓眼都是紫色的,邪門歪道的。


    好不容易醒了,外麵天光大亮,覺得嗓子很疼,好像是發炎了,身上也不得勁兒,那叫一個難受。


    我勉強坐起來,看著空蕩蕩的家,想起了小狐狸胡月,胡月去經曆天魔劫,自己一個人出去已經很久了,到現在也沒有音信。


    我和沈悅涵還沒有同居,自然她也不能來我這裏住。


    缺個女主人啊。我感慨一番。


    家裏沒有藥,用手機軟件定了外賣,買消炎藥回來。吃過之後還是不覺得好,頭重腳輕的,尤其是嗓子癢癢的難受,時不時要咳嗽。


    渾身不舒服,關節哪哪都疼。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醒來後已經中午,手機來了很多信息,都是沈悅涵的。我給她發信息,告訴她,我病了,讓她來。


    等了能有半個多小時,沈悅涵就到了,提著一塑料袋的水果還有一些吃的,見我昏昏沉沉的樣子,用手比量了一下額頭,說不燙手,不是發燒。然後扶著我休息。她到廚房去忙活了。


    我心裏好舒服,有個女人照顧,感覺就是不一樣。


    中午的時候,她稀粥做得了,白米粥撲鼻的香,裏麵還切了一些肉丁皮蛋什麽的,我好好喝了一頓,身上有了熱乎氣。沈悅涵道:“你說怪不怪,在來你家的路上,剛進小區就看到天上全是烏鴉。”


    “烏鴉?”


    “嗯,”她點點頭:“其他地方都沒有,隻在你們小區的上空。牆壁上,房頂上,小區花園的上麵,哪哪都是,怪嚇人的。”


    我勉強來到窗戶前,推開紗窗往外看,果然看到四五隻烏鴉在低空盤旋,時不時還傳來狂叫之聲,聽來尤為可怖。


    小區有幾個大媽正聚在一起,指著烏鴉說著什麽,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神色戚戚。畢竟烏鴉代表了某種不祥。


    沈悅涵有些害怕地說:“自從上次在解鈴家,和你那些神神叨叨的朋友聊過之後,我總會想到一些恐怖的畫麵,這麽多烏鴉是不是說明,你們小區……要死人了?”


    “別胡說。”我皺眉。


    沈悅涵委屈地說:“我沒想咒誰,就是感覺特別不好。”


    我們正聊著,我忽然聽到一聲貓叫,似乎在屋裏發出的,我擺擺手示意沈悅涵不要說話。


    沈悅涵眨眨眼,輕聲說:“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我讓她別說話,靜靜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麽貓叫。我長舒口氣,應該是聽錯了,自己嗓子發炎帶著渾身不舒服,神情恍惚也是有的。


    我說道:“沒事……”話音未落,清清楚楚聽到一聲貓叫,就在臥室。


    我趕忙穿過廚房跑過去,把門推開,屋裏空空蕩蕩,哪來的貓。沈悅涵站在身後問怎麽了。我說道:“你剛才聽沒聽到貓叫?”


    “沒啊。”沈悅涵抱著我的胳膊:“你別嚇我啊。”


    我又去了別的屋,裏裏外外走了一遍,確實連貓的蹤影都沒有,一定是聽錯了。


    中午吃完飯,我服了藥,沈悅涵去刷碗了,我喝了杯熱水,靠在床上打瞌睡。做了一個極其奇怪的夢。


    我夢見一個人穿著黑色的衣服,看不清男女,兩腳懸空,像吊死鬼一樣懸著,從高處居高臨下看我,懷裏抱著一隻紫色眼睛的白貓。


    “孩子是我偷的,”這個人說:“我是米先生。”


    懷裏的貓變了,變成丟的那個大胖小子,哇哇哭。


    那人俯下身,一口咬住孩子的脖子,咬得特別狠,都出血了。我大驚,急忙喊了一聲:“放了孩子!”


    那人抬起頭看我,呲牙笑,滿口牙就像是牙齦出血一樣,全是血。


    “是我抓了孩子,你來找我吧。”那人的身影漸漸模糊,消失在黑暗裏。


    我陡然從夢中驚醒,外麵天色大黑,屋裏亮著台燈,沈悅涵趴在床頭已經睡著了,手裏還有翻開一半的畫冊。


    我拍了拍她,她朦朦朧朧起來:“睡醒了?沒事了嗎?”


    我搖搖頭,苦笑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有那麽容易。”


    沈悅涵扶著我下床,到了衛生間刷牙洗臉洗腳,她在旁邊靜靜看著,說今晚不走了,留下來照顧你。


    我點點頭,已經這樣了,也不可能做什麽,隻是個陪伴。我們在床上並列躺好,我緊緊握著她的手,心裏踏實極了,再次睡過去。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整個人處於一種雲裏霧裏的懵逼狀態,像是失憶了,活得前因不搭後果的。


    沈悅涵照顧我起來,做了早飯,我正在吃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樣東西,愣住了。


    冰箱旁邊的牆上,有一個小小的黑色手印,像是一個小孩用沾滿了墨汁的手,按在了牆上。


    “悅涵,悅涵……”我叫著。


    沈悅涵趕忙過來問怎麽了。我指著牆上那塊痕跡說:“這是怎麽回事?”


    沈悅涵看了一眼,嚇了一跳,“我不知道啊。昨天就有嗎?”


    “不對。”我頭上冒出虛汗:“昨天你做的稀粥,我就是坐在這個位置吃的,可以百分百確定牆上沒有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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