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男背後的人形胎記,急速扭曲,整張臉都在變形,邊緣皺褶的皮膚不停蠕動,特別嚇人。


    胎記怪臉的嘴裏不斷往外吐黑煙,吐著吐著,突然“砰”的一聲,長發男的後背竟然整個崩裂了。鮮血淋漓,肉皮翻卷,他疼得昏過去。


    後背的整張臉已麵目全非,隻剩一張黑森森的嘴,一開一合地動著。


    我和丁四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要說驚恐,丁四比我還要害怕,臉色白了,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我也覺察到了,為什麽會這樣,難道說老太太的殘念,是克製黑色顆粒的關鍵?


    這裏是怎麽回事?


    沒來得及細想,突然房門大開,從外麵闖進一人。此人穿著黑色鬥篷,雙手袖在袖筒裏,全身上下都被罩住,隻留一個腦袋在外麵。


    這個腦袋還剃著光頭,月光下錚明瓦亮。此人閃身而進,看著屋裏的情況,摸摸自己的光腦袋,歎息一聲:“可惜可惜,來晚了,錯過最精彩的一幕。”


    我看到此人的臉,一時間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脫口而出:“李大民?”


    來人正是李大民,很早之前我和他曾在鐵刹山見過一麵,後來這人就沒影了。李大民側頭看我,恍然一笑:“是你啊?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咦,你怎麽是離魂狀態?”


    丁四做了個防禦的動作,警惕地說:“你是誰?”


    李大民快步來到長發男的麵前,蹲下來察看,驚疑地說:“怎麽搞的?我一時沒盯緊,就出這樣的事。”


    我趕緊道:“他剛才吸收了一個……”


    丁四一把拉住我,示意不要說。我從來沒見過他的表情如此驚恐,他顫抖地說:“快走!離開這裏。”


    他拉著我推門而出,李大民還在檢查長發男,不在乎我們走沒走。到了外麵走廊上,空空蕩蕩的,所有黃門子弟幾乎都折戟在屋裏,魂飛魄散了。


    “你怎麽了?”我問。


    丁四臉色鐵青:“剛才進來的那個人,氣息特別奇怪,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快走!”


    他帶著我從樓裏狂奔出來,外麵夜風吹拂,月亮大部分餘光被烏雲籠罩,氣場壓抑。我還是長長舒了一口氣,竟然絕處逢生,從死地裏逃出來了。


    到了小區門口的中軍帳,柳眉還在眼巴巴等著,小區門外黑壓壓一大片各堂口的老仙兒,它們沒資格進來,更是不知道裏麵發生的情況。


    丁四低聲快速道:“朱哥,不要把裏麵的事說出去,我會保胡七爺兩個月的安全。”


    我說:“你在和我交易?”


    丁四道:“我如果毀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為爺爺想想。”


    我勃然大怒,正要罵他,突然一陣眩暈。丁四道:“你怎麽了?”


    眼前漸漸模糊,他的嘴一開一合,我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壞了,我要完了?要魂飛魄散了嗎?


    下一秒鍾,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臉上涼涼的,有人喊我的名字,“朱鴻運,朱鴻運。”


    我艱難地睜開雙眼,自己正躺在小花壇的台階上,身邊是季蘋和阿輝,他們在叫著我。


    我感覺脖子特別疼,鑽心的疼,伴隨著疼痛還有眩暈,他們的臉在高速旋轉。我再一次暈了過去。


    昏昏沉沉再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屋裏沒有點燈,非常黑。隔著門縫,外麵傳來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


    我艱難地坐起來,眩暈是好了一些,可脖子上有一個點特別疼,用手摸了摸,還有硬塊。使勁兒一按,疼得鑽心,我忍不住慘叫一聲。


    門推開了,有人進來開了燈,我受不了強光刺激,眼睛眯縫起來。


    好半天才接受了光線,原來是陳大壯,後麵跟進來阿輝和季蘋等人。他們都回來了?晚上的進攻計劃都結束了?


    “你終於醒了。”人群裏鑽出一個老頭,正是老杜,一把抓住我:“小朱,你是唯一見證裏麵發生什麽事的人。快告訴杜爺爺,我的老仙兒怎麽了?!”


    “胡老黑嗎?”我頭疼欲裂,勉強說道。


    “對,對,他怎麽沒出來,他怎麽了?快說!”老杜急得眼睛都要噴火。


    陳大壯走過來,這條漢子如今極度憔悴,眼皮子出了黑眼圈,還是溫和地說:“大侄兒,你要是難受,就再休息休息。”


    “不難受,不難受,”老杜替我回答,他急的嘴唇在發抖:“快告訴杜爺爺,我家老仙兒怎麽了?”


    “丁四呢?”我的腦袋還有些昏沉,“你們問他吧。”


    “小四受了重傷。”陳大壯說:“出來之後就暈了,現在還在昏迷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


    我苦笑一下,這小子真是猴精猴精,大概率是裝出來的。把難題甩給我了。


    堂口的弟子們圍了一屋子,全都在看我,有人大聲喊:“我們堂口的黃門老仙兒全軍覆沒,裏麵發生什麽了?”


    “你們沒再派人去看看嗎?”我問。


    陳大壯歎口氣:“當時隻有你和丁四從房間裏逃出來,其他人全都沒了音信。後半夜的時候,我們又派了其他老仙兒進去察看,那個房間已經人去屋空,長發男無影無蹤,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一點線索和痕跡都沒有留下。”


    他輕聲說:“大侄兒,你告訴我,我們的老仙兒怎麽樣了?沒事,能撐得住。”


    我歎口氣,躲不過去了,便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我沒有講丁四的秘密,隻是說了老仙兒還有黃門子弟,都被長發男背後的怪臉吸收了。


    還沒等說完,老杜臉色泛白,冷汗下來了,身子一栽歪,整個人直挺挺暈了過去。


    我又把長發男吸收老太太殘念的事說了,長發男像是吃了毒藥一樣滿地掙紮打滾,再後來,又闖進一個不速之客,叫李大民,察看長發男的情況。


    我和丁四趁著這個時候逃之夭夭,從裏麵跑出來。這是我最後的記憶。


    剛說到這兒,人群裏有人尖著嗓子一聲嚎叫,竟然在笑:“哈哈哈哈,我老娘成功了!我知道怎麽對付這些邪術了!”大家這麽一看,原來是季蘋。


    季蘋就像個瘋子一樣,頭發披散著,神經不太正常,一直在狂笑:“我老娘成功了,我老娘成功了!我知道怎麽對付他們了。”


    陳大壯趕緊問:“你想到什麽辦法了?”


    季蘋什麽都沒說,竄出人群,跑到外麵扯著嗓子喊:“我要再做實驗,我要去做實驗。”沒影了。


    眾人不明所以,都互相看看,這時我脖子一陣鑽心的疼痛,往外滲膿水:“我的脖子怎麽了?”


    陳大壯拿來桌上的鏡子照,我看到脖子下麵隆起好大一個包,很硬,上麵還有細細的血孔,往外滲血。


    是蜘蛛!馬老六的黑蜘蛛,當時咬了我一口。蜘蛛有毒!


    我掙紮著要從床上下來,頭暈眼花差點沒掉下去。陳大壯扶住我:“大侄兒,你現在魂魄受到了傷害,極其虛弱,需要長時間靜養。還有脖子的傷,是毒物所咬,目前毒氣已經上身。從裏到外都受了重傷,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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