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燒得通紅的大鼎,苦笑一聲說:“胡掌門,你這是要請君入甕啊。”


    胡天澤淡淡一笑:“這僅僅是第一關而已,現在就慫了?”


    “哪的話。”我哈哈一笑:“砍頭不過風吹帽。你可能不知道我修行以什麽見長?”


    胡天澤對我的話根本不感興趣,揮揮手說:“要進就趕緊的,別磨磨唧唧。”


    我在所有胡門中人的注視下,緩步來到銅鼎旁的樓梯前,離著近了就感覺熱浪撲麵,銅鼎表麵都燒紅了。我咬牙想,這是誰出的招兒,這下可要了奴家的狗命了。


    話已經說出去了,人家什麽什麽都備好了,這時候要是打退堂鼓,麵子上也不好看。當下順著梯子爬上去,到了銅鼎上麵,就看到這口大鍋都快煮沸了。


    裏麵的熱水咕嘟咕嘟冒泡,水煙繚繞,光是上麵蒸發出來的水蒸氣,就讓我感覺麵皮烤得疼。我站在樓梯上,往下看了看,大殿前的廣場上黑壓壓都是人,鴉雀無聲,目光都在我身上。


    我苦笑著想,下麵會不會有哪位大哥,在角落裏看著我,說一聲煞筆。


    得了,不想那麽多沒用的,下吧。當然了,我也不是傻子,下意識調用胡門仙印,用仙家法力保護自己。這麽一調用,壞了。感覺周身一麻,像是觸電了一般。


    胡門仙印已經被胡二太奶封印,完全調用不了,一旦觸碰,如同碰到高壓電一般。從裏到外都是一陣酥麻和陣痛。


    這可壞了,看著滾沸的熱水,頭都在眩暈。


    下麵不知道誰在起哄,“兄弟,不行就下來吧,你在上麵運氣呢?”隨即是一陣哄笑。


    我心想,這些胡門中人怎麽也跟黃門差不多,喜歡鬥嘴皮子,哪都有這麽討厭的人。


    我硬著頭皮,伸出腳踩進了水裏。


    這一下去我好懸沒背過氣去,一股劇痛從腿部直接竄到腦瓜頂。這隻腳是不能要了,不如直接砍了算了,或許還能減輕些痛苦。


    疼痛之下,我變得沒有理性,渾身焦躁和難受,恨不得殺人。此時此刻,恨不得殺了自己,索性另一隻腳也跨進去。


    銅鼎內部光滑無比,兩隻腳下去,整個人順著弧形邊緣進到了水裏。除了腦袋在上麵,身體全部浸沒沸水中。


    此時此刻,疼痛值爆表,衝破了神經能忍受的範圍,反而讓我感覺沒那麽疼了。我兩隻手把著銅鼎邊緣,身體懸浮在沸水裏,周圍熱氣沼沼,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澡堂子泡澡。


    周圍有沒有聲音,我什麽都聽不到,巨疼之下五覺變得遲鈍,大腦一片混沌,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這時候渺渺傳來一個聲音,好像是胡天澤在說話:“朱鴻運,感覺如何?”


    我在熱水中大笑:“這才哪到哪。對了,胡掌門,先前的話沒說完,你知道我修行靠的是什麽才走到現在?”


    “願聞其詳。”


    我笑著說:“那就是忍。我這一路走過來,所受之艱辛,常人難以想象。如果不是能忍,今天我也不能來到這地方。”


    “那我應該佩服你嘍?”胡天澤道:“看來裏麵還是不夠熱。水的沸點是一百度吧,到了沸點就上不去了,莫不如換一樣玩玩。”


    他話音一落,我就感覺水的觸感不對,低頭一看,傻了。銅鼎大鍋裏,本來還算清澈的熱水不見了,換成表麵是暗黃色的液體,加熱濺起的水花如同密密麻麻的小跳蚤,不計其數。


    我提鼻子一聞,是油!


    胡天澤用其神通,把鍋裏的水換成了沸油。我咬牙切齒,這小子是真狠啊。沸油的觸感和水還不一樣,每一寸的肌膚都在煉獄之中,每一個細胞都飽受巨大的痛苦。


    而我就是所有細胞痛苦的集合體。每一秒鍾都好似沉浸在地獄裏,而且整個過程絕對清醒,不會因為痛覺而昏迷。


    我靠在銅鼎上,似乎整個皮膚都黏連在銅上了,又比疼更進一步。


    我忍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動了,再這麽下去,非活活疼死不可。不管了,我開始調用胡門仙印,這麽一調用,觸碰到封印的法陣。裏麵一陣陣電擊般的酥麻,外麵是沸油加身。這個時候我也是急眼了,心想你不準我調用仙印,那我可以把外力引到意識之境,衝破封印!


    我強迫自己凝神,把沸油的痛感和觸感,通過身體往意識之境裏引。


    要知道這些沸油沸水什麽的,並不是真正的油,現在是狐仙閣,所有一切都是法力隨心而化。如果是真油,打死我也不會下,我又不是傻子。


    沸油果然引進了意識之境,裏麵和外麵飽受雙重折磨,我咬牙硬扛,沸油觸碰到了胡門仙印外麵的封印。


    讓它倆幹吧,我豁出去把自己身體當成戰場,樂得置身事外。


    這時我聽到冥冥之中,胡二太奶的聲音:“呦,臭小子!”


    封印出現了明滅的光亮,沸油一碰到上麵,迅速法力消散。我瘋狂地把整口鍋裏的沸油全部引了進去,讓它們觸碰封印,用封印來消除上麵的法力。


    現在痛苦的不是我了,而是胡二太奶。


    整個過程有點類似汙水淨化,我把整整一鍋油的熱力都淨化了一遍,最後一點都不熱了。熱氣消了,水蒸氣什麽的都沒有了。


    我漸漸脫離痛苦,周身受用無窮,索性玩了個把戲,整個人縮進油裏,不見了蹤影。


    好半天,聽到外麵有人說:“咦,人呢?”


    眾多胡門議論紛紛,有人道:“不會是煮爛了吧?”


    隨即是胡天澤的嗬斥之聲:“怎麽可能?這又不是真油,他想死都死不了。”能聽出來,他雖然這麽說,也沒有底氣,喊來力士,讓他們用竹竿在油鍋裏撈。


    好幾個杆子插了進來,我在油鍋最下麵遊龍戲鳳,就像當年豬八戒調戲洗澡的蜘蛛精一樣,和幾個杆子在水下玩起了捉迷藏。


    有個力士喊:“掌門,確實沒影了,煮爛了!”


    我玩的開心,一鍋油突然消失了,我沒有了浮力,憑空掉在鍋底,砸的渾身生疼。鍋上麵,幾個力士大眼瞪小眼看我。


    我坐起來伸個懶腰,“油呢?我正潛在下麵睡覺呢,誰把油給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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