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我被趕出了祠堂,馬上給沈傑打了電話。他很快出現在麵前,告訴我,他也是一夜沒睡。我把祠堂裏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道:“我要聯係一個人。”


    沈傑很聰明,馬上道:“你要聯係戴璐璐說的那個雪兒?”


    “是的。”我說道:“不管怎麽說,戴璐璐是無辜的,她的朋友和家人有權知道她在哪。”


    “好。”沈傑點點頭:“你打電話吧,然後咱倆去看看悅涵的情況。”


    我拿出手機,這裏沒有網,但是好在電話信號還是有的。我照著戴璐璐說的號碼打過去,響了很多聲都沒有接。沈傑看看表:“才早上五點,是不是太早了?”


    對啊,是有點倉促了,我這邊兒很急,但沒想到人家可能在睡覺。我正要掛電話,那邊突然接了,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很冷:“誰?”


    “你好,”我有些慌亂,不知道怎麽說好了,趕緊做個深呼吸,然後道:“你,你是雪兒嗎?”


    “你是誰?”那邊的女人還在問。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戴璐璐的人?”我問。


    那女人聲音的調門一下提高了:“她是我表妹,她怎麽樣了?我們聯係她怎麽聯係不上。”


    我問那女人是不是雪兒?女人聲調很高,似乎發怒了:“廢話,不是我是誰。趕緊說,戴璐璐怎麽了?”


    我告訴那女人,戴璐璐出事了,現在在遼西一個叫野人嶺的地方。我把詳細的地址告訴她。女人說了一聲,你們等著,然後掛了電話。


    我和沈傑對視一眼,剩下的事就順其自然吧。天稍微又亮了一些,我們兩人來到婆婆家,看望沈悅涵。婆婆讓我們進去,沈悅涵正在熟睡,她讓我們看了一眼再出來。


    婆婆告訴我們兩個,沈悅涵命很大,躲過了致命一傷。但是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最好是能帶出去大醫院。


    沈傑腦子很快,馬上就說道:“一木,咱們兩個兵分兩路,一個帶悅涵出去就醫,一個留在此地,繼續進行我們的計劃。”


    我沒說話。


    沈傑拍拍我的肩膀:“你留下來吧。留下來任務更加艱巨。”他看了一眼婆婆,沒有明說。


    我點點頭,沈傑不愧是親兄弟,很了解我的想法。我留下來比較好,一個是我擔憂戴璐璐的情況,還有就是雪兒是我聯係的,她如果帶著人來,和我接頭更方便一些。


    就這麽說定了,沈傑跟婆婆打了招呼,雇了當地兩個山民。他們兩人交替背著沈悅涵,沈傑跟著一起出山了。


    他們走了,我留下來,鐵三角隻剩下我自己了。


    幸好我身邊也是有幫手的,就是陳向導,老頭沉默寡言,卻是本地通,極為可靠。我問陳向導,什麽時候做法事給戴璐璐驅邪,陳向導苦笑說,這是人家山民的安排,他一個外人也不知道。


    我忽然想起一個奇怪的事,跟他說,昨晚在祠堂我看到一個叫老祖的人,好像已經死了。


    陳向導說:“那個老祖我知道,他確實已經死了,但是屍體不腐,像是一具木乃伊。他的事我也是知道一知半解,隻知道他是建立這村的第一人,把亂葬崗整頓一新。所以此地山民都管他叫老祖。”


    我想起昨晚的老祖木乃伊,三十多歲的年紀,麵目如生,坐在那裏沉穩有度。而且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看到他特別熟悉,竟然像是看到了我自己一樣。


    我正胡思亂想著,忽然從山村深處傳來一聲嗩呐,劃破了清晨的寂靜。陳向導眉頭一挑,告訴我,這是村裏緊急集合的信號,看位置應該是祠堂發出來的。


    我們急匆匆趕過去,看到不少山民已經到了,都集結在祠堂門口。


    門開了,從裏麵出來一個老頭,手裏捧著一個盆,裏麵竟然是半盆子的血。離得遠的,都能聞到腥味撲鼻,我心裏一顫,他們不會是把戴璐璐給殺了吧?


    那老頭用當地話說著什麽,陳向導低聲告訴我:“他說屬牛、屬雞,屬蛇的人都回去,十四歲以下六十五歲以上都回去。”


    老頭說完之後,呼呼啦啦走了一多半的山民,剩下的人排起了隊伍。陳向導拉著我排在最後麵,山民們一個接著一個上前。


    到老頭近前,老頭用手蘸著盆裏的血在山民的臉上畫一道。畫完了就可以進祠堂了。終於輪到我們,老頭瞪著我,陳向導趕緊用當地的方言說著什麽。


    老頭大聲回應,陳向導點點頭,低聲對我說:“進去之後你可千萬不要亂動了,別影響了驅魔大事。”


    我有些難為情,還是點點頭。老頭用手蘸著血,在我的腦門上畫了一道,就感覺皮膚發緊,味道腥臭難聞。


    老頭又給陳向導畫了一下,我們兩人才被允許進入祠堂。白天的祠堂也是陽光難入,四周都陰沉沉的,隻有天井那裏是亮的。戴璐璐被綁在地上,扔在那裏呆了足足一夜。這麽冷的天,我想想都心疼。


    所有人都進來了,祠堂大門關閉,進來的這些村民三三兩兩錯落有致站好,好像形成了什麽陣法。圍繞行廊一圈,麵向天井。


    這時過來兩個老頭,搬著一根柱子,徑直插在天井的地上。然後抓起戴璐璐,綁在柱子上。戴璐璐那麽嬌小的女孩,此時披頭散發,處於半昏迷狀態。如果不是我吃過她的虧,眼前這種情況肯定會出手相救的。


    幾個老頭抄著木頭杆子,對著戴璐璐身前的地上一頓猛敲,然後集體唱起了山歌,我在角落裏聽著,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昏迷的戴璐璐突然把頭抬起來,緩緩睜開眼,披散的頭發落在一邊,她的雙眼呈深墨色,像是無底的深淵。


    她猛地嚎叫了一聲,那些老頭敲得更猛了,杆子打在地上直冒火星子。戴璐璐無比痛苦,身體扭來扭去,嘴裏時不時發出類似貓叫的聲音。


    她一邊慘叫一邊環視在場所有人,突然看到我。


    我心裏一驚,把眼睛避開。她用極為痛苦的聲音說:“救,救我,一木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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