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璐璐跑得挺快,一會兒工夫看不著身影,唯一能確定她位置的就是手電筒光線。我越追越是一肚子氣,真是太任性了。加緊腳步後,終於看到她的身影。


    此時我們一前一後快要出山穀了,離著營地很遠,我還擔心沈傑呢。我大吼一聲:“戴璐璐!”


    她腳步遲疑一下繼續跑,我火冒三丈喊:“你要跑,我們就斷交!”


    戴璐璐停在那裏。她突然蹲下來,手抱著膝蓋,好像在哭。我歎了口氣走過去,蹲在她旁邊,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我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猶豫一下又縮回來,戴璐璐埋著頭像是看見了一樣,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輕輕道,“有什麽可哭的。回去吧?”


    戴璐璐擦擦眼睛:“你知道我麵臨多大的壓力嗎,我姐姐的事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白奶奶又鬼上身,在帳篷裏你看看你們兄弟的樣子,看見個綠茶婊不知道怎麽辦好了,還吼我……”


    我拍拍她:“行了,別說了,回去吧。我也煩心著呢。”


    戴璐璐站起來,我搓著手勸她:“我們是戰友,麵臨同樣的問題,互相之間別內訌了。回去吧。”


    她輕輕歎口氣,低著頭跟我往回走。走了沒多遠,草叢響動,我們兩人站住,互相看看。下一秒鍾,草叢裏突然竄出一條人影。我和戴璐璐沒有防備,倒退了幾步,我下意識把她掩護在身後。


    我用手電照過去,黑森森的山路上站著一個乞丐。這乞丐渾身破爛,頭發披散,擋著大半個臉。


    戴璐璐和我對視了一眼,表麵我挺鎮定,其實心髒都快蹦出來了。大晚上的,這是什麽人啊?如果是個神經病,把我們殺了,死在這山溝裏都沒人知道。


    我低聲說:“別理他,繞路走。”


    戴璐璐很自然和我拉起手,我們離開山路,從旁邊的草叢繞過去,剛走了沒幾步,這個乞丐也改變了方向。他一直在攔著我們的去路。


    說實話,此時我特別害怕,在戴璐璐麵前還得強忍恐懼,深吸口氣仗著膽子質問:“你,是誰?”


    這個乞丐不答話,眼睛透過亂發的縫隙看我們,站在那一動不動。


    他的姿勢很古怪,肩膀一邊高一邊低,腳也是一隻好一隻瘸,陰森月光下像是一具古怪的雕像。


    我拉著戴璐璐換了一個方向,乞丐也在動,動作僵硬,攔住我們的去路。


    戴璐璐在我的身喊了一嗓子,你到底是誰?


    乞丐直勾勾瞅著我們。


    我四下掃視,戴璐璐心領神會,撿起一根粗粗的木棍遞在我手裏。我在空中比劃著,大聲喊:“快走!要不然我不客氣了。”


    乞丐竟然一瘸一拐走了過來。他的動作僵硬,關節似乎嘎嘎作響,像是繩索控製的木偶。我低聲對戴璐璐說,一會兒我來擋住他,你趕緊往回跑,讓山村老頭來幫忙。


    戴璐璐沒有矯情,點點頭,我們兩人目光緊緊盯著乞丐。


    乞丐越走越快,很快到了眼前,左右抖了抖頭發,露出了一張臉。這個人很陌生,臉上都是泥土,像是剛從土裏爬出來的,猛地撲了過來。


    戴璐璐突然喊了一聲:“我知道他是誰了?”


    我用木棍打著這個乞丐,著急地說,誰啊這是?


    戴璐璐大聲說:“你忘了嗎,孫獵戶的故事。孫獵戶以前住在山裏,以前這座山有很多的倒臥,有很多的死人。”


    我心裏一緊,想了起來。在孫獵戶的故事裏,有一個很玄奇的情節,那就是蛇妖控製了一具屍體,和孫獵戶搏命。孫獵戶後來中的屍毒,身上起了屍斑,就是那時候被感染的。


    但我總覺得,那就是個故事,是扯淡的東西。現在是現實,怎麽可能出現什麽行屍?


    我一棍子把眼前這個乞丐打到一邊。乞丐又衝過來,緊緊抓住我的棍子,我們在互相角力。他好幾次麵向我,能聞到身上散發出的古怪味道,像是剛從屎裏爬出來的。


    戴璐璐還在旁邊,我這個著急,叫她趕緊回去報信。戴璐璐擔心我,又想幫忙,在地上找石頭。


    我急眼了,大聲叫:“你快去叫人,磨嘰什麽。”戴璐璐這才轉身跑去,一路奔向我們的營地。


    這時候我體力不支,被這個乞丐壓在地上,他張開嘴對著我,能聞到他嘴裏散發出的臭味,差點沒把我熏死。


    我心跳加速,壞了,如果他真是死屍,我會不會也被感染了屍毒?心裏真是怕了,渾身都在抖,這個乞丐越壓越低。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從後麵上來,猛地用胳膊肘夾住乞丐的脖子。借著月光,我看到這個救我的人正是可可,可可大叫了一聲,猛地用力,把這個乞丐從我的身上拽起來。


    她一個幹幹淨淨的大姑娘,為了救我,拖著肮髒的乞丐往外走了三四米遠。


    可可大叫:“你快跑!”


    這個時候我作為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把女孩扔下,自己跑路?我撿起棍子,對準乞丐就要紮過去。這時候乞丐突然用了一連串眼花繚亂的擒拿,把可可從身後反擒到了身前,緊緊掐住女孩的脖子。


    可可臉色都白了,正要掙紮,乞丐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刀,架在可可的脖子上。


    我拿著棍子,不知所措。乞丐用冰冷艱澀的話,慢慢說道:“珠子。”


    他發音很怪,像是從喉頭深處硬擠出來的,聽著十分陰冷生硬。我一時怔住,可可大聲說:“沈一木,你別聽他的,他想要你的珠子。”


    乞丐藏在可可的身後,刀刃已經割破了女孩白皙的脖子,陰冷地說:“珠子,給我。”


    我大腦一片混亂,擺擺手:“好,你別衝動,我給你。”我從兜裏掏出那枚珠子,瑩瑩白光,湛湛生輝。我慢慢走向他。


    “地上。”乞丐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我沒明白什麽意思,可可大聲說道:“他讓你把珠子放在地上。”


    我猶豫一下,也隻好乖乖聽命。


    乞丐道:“轉身,走!”


    可可著急地說:“他讓你轉過身不要看,趕緊回帳篷那裏。”


    我轉過身,提著木棍慢慢往前走,耳朵豎起來,生怕乞丐從後麵衝過來攻擊。走了很遠,這時候有手電光在前麵照過來,是戴璐璐帶著老頭過來了。


    老頭看看我身後,問人呢?


    我轉過身去看,原來乞丐和可可的地方,空空如也,兩人都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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