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歌的聲音像往常一樣輕柔,可說出來的話,卻讓賀瀾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這個男人竟然說……說要跟他斷了?怎麽可能?嗬嗬,他怎麽舍得?那個男人明明離不開他,明明就是愛情裏的癮君子!半晌,賀瀾才不敢置信地站起身子,一把抓住了魏九歌的手腕,眼神淩厲地看著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什麽?!”賀瀾自己都沒意識到,此刻他抓著魏九歌的那隻手正隱隱發顫。魏九歌被他攥得手腕生疼,看向賀瀾的眼神更是多了一層寒霜,魏九歌的這種眼神,賀瀾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魏九歌看向他的眼神一向深情,一向溫柔!這個男人不該這樣!秦雲皓見他遲遲不鬆手,忍不住上前一步,將他從魏九歌跟前拉扯開:“他說跟你斷了!耳朵聾了去看病!你他媽以後愛怎樣怎樣,再敢動靈兒一根手指頭,老子弄死你!這輩子就當我秦雲皓瞎了眼,竟然把你當成了兄弟!賀瀾,你他媽有多遠滾多遠!少在這兒惡心我!這是我家!”賀瀾一邊被秦雲皓往外推搡著,一邊紅著眼睛怒吼:“魏九歌!我不許你離開我!!”“賀瀾,你從來就沒有理由逼我留在你身邊,都隻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魏九歌看向他的眼神黯淡極了,也陌生極了,“從今往後,我不再屬於你了。”“你憑什麽?!魏九歌,你憑什麽敢這樣跟我說話!!就因為這個小白臉回國了嗎?你這個賤人!!”……後來,賀瀾好像在家門口又跟秦雲皓打了一架。隻是魏九歌轉身回了臥室,他想一個人靜一靜,原來斬斷過去十年的感情,也沒有想象中那般痛徹心扉啊。或許是他的心早就千瘡百孔,早已麻木了吧。他站在窗簾後邊,隻是聽著窗外漸漸遠去的聲音,不覺間,卻已淚流滿麵。秦雲皓回來的時候,嘴角也添了一道傷口。魏九歌麵露愧色地招呼他坐下,然後學著以前秦雲皓的樣子,輕輕地給他處理傷口。可他是外行,總是不經意間就把秦雲皓弄疼了。秦雲皓看著他這副難受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我自己來吧,你去幫我拿個鏡子就好。”魏九歌歎了口氣:“好吧。”一切處理完之後,秦雲皓看了眼時間,“餓了嗎?哥帶你去吃大餐?……你要是不想出去也行,我叫外賣,咱們在家慶祝慶祝?”“……慶祝我單身嗎?”魏九歌苦笑道,“是該慶祝一下,弄點酒喝。”“行!”秦雲皓朝他笑笑,遲疑片刻,有些難為情地說,“那個……你以後要不就住在我這兒吧?反正這房子大,我一個人也是空蕩蕩的,大晚上起來上個廁所,我都覺得陰風陣陣,可嚇人了。”秦雲皓一本正經地說的好像他一直住在這兒似的,說完他可能也覺得有些不妥,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你要是覺得不方便也沒關係,我知道你不缺房子。”魏九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朝他笑了笑:“你從小就怕鬼,那你見過嗎?”“正是因為沒見過,才更害怕啊。人對未知的東西都會心存恐懼吧。靈兒,離開賀瀾你可能也會覺得恐懼,不管好的壞的,習慣了某個人或者某個環境,都難免不適。畢竟十年真的太久了,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呢?真是便宜那傻狗了。”秦雲皓揉了揉他蓬鬆的頭發,輕笑道,“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陪你的。”一個“謝”字剛要脫口而出,便被魏九歌生生吞下去了。他感激地看著秦雲皓,輕輕一笑:“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是從前那個小小的魏靈毓了。我真沒那麽脆弱,不用擔心。”另一邊,賀瀾被秦雲皓和小區的保安人員像是驅逐害蟲似的趕出了小區。他沒辦法,最後隻能憤憤離去。賀瀾之所以砸窗,是因為秦雲皓家裏的門鈴長久不用,壞掉了。他按了很久的門鈴,可就是沒人應聲,賀瀾一著急,索性繞到窗邊準備爬進去。誰知,剛走近幾步,他就聽到了二人的談話聲。魏九歌那帶著哀傷的聲音如同一陣密密麻麻的小刺刺在了他的心頭,隱隱作痛。魏九歌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說過這麽多話,可竟然在秦雲皓麵前敞開了心扉。平日裏,魏九歌連半句委屈都沒跟他說過……憑什麽要跟秦雲皓這個外人說?他知道這次是自己過分了,可再怎麽樣,魏九歌也不能跟別的男人鬼混!正當他心中剛掀起一層愧疚的漣漪時,緊接著就聽到了秦雲皓那番“教唆”的話語,他再也聽不下去了,二話不說從腳邊搬起石頭狠狠地砸了秦雲皓的窗戶。他感覺自己再晚一步,魏九歌那個傻子就要被秦雲皓拐到床上了。自己的東西,他不喜歡被旁人弄髒。可賀瀾萬萬沒想到的是,魏九歌竟然親口跟他說“斷了”?怎麽可能?魏九歌,你做夢!賀瀾回家之後,又是一夜無眠。韓小念那邊他也沒心思再去了,一想起今晚上,魏九歌會住在另一個人男人的家裏,而且那個男人還是對他虎視眈眈多年的秦雲皓,他就渾身跟長刺了似的睡不著。不過,魏九歌那家夥遲鈍得很,秦雲皓又是個愛惜名聲的偽君子,量他們也不敢做出什麽苟且之事。可賀瀾還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仍舊不敢相信,那個任由他擺布多年的魏九歌,有一天竟然會主動跟他說出“斷了吧”這樣的字眼。這麽多年,哪怕他每天都對魏九歌恨之入骨,可他在不經意間,卻早就習慣了魏九歌的逆來順受,也習慣了魏九歌對他癡癡的愛。更習慣了魏九歌那具一碰酒精就桃花盛開的身體,哪怕他厭惡這個人,痛恨這個人,可他不可否認,他忘不掉這個人,日思夜想的也是這個人……這種感覺,令賀瀾有些抓狂。來了~日常跪求一波收藏和推薦票!!麽麽麽?(′???`?)第41章 夢魘已經淩晨三點了,賀瀾依舊困意全無。魏九歌壓抑的哭腔,失望的眼神,還有那句仿佛帶著毒液的“斷了吧”,都令他煩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