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蔓聽見三王爺就忍不住想他心中那個女子是誰,可聽花染這麽說還是下意識的反駁道:「別亂說,三王爺人很好,天也晚了,歇息吧。」


    小姐明顯的精神不佳,可怎麽問都是不吭聲,花染隻好小心的伺候著,想讓小姐心情好一點,不過想起今天的事情也是後怕。


    原本花染對三王爺就印象不佳,如今遇到這樣一出出事情,不由得帶了些遷怒。


    但花染一向聽小姐的話,自然知道這事怨不得三王爺,反而三王爺還幫了大忙。


    想到小姐生母在的時候,小姐哪用算計這些東西,可惜小姐生母不在了之後,現在的夫人來到侯府,原本想著是對小姐還好。


    可惜自從現在的夫人給小姐定下惡名遠揚的三王爺,其心已經昭著,可憐小姐身世淒苦。


    花染服侍著夏柔蔓睡下,自己也在榻上躺了下來。


    而另一邊武定侯府的人,卻是一個難眠之夜,武定侯府現在的夫人林氏,已經算好,今天那眼中刺夏柔蔓今日就會命喪白河。


    誰知竟然讓那丫頭躲過一劫,硬說什麽祭拜生母,在廟中留宿一夜。


    夏柔蔓說的時候,林氏以為自己的計劃敗露,思前想後根本沒有泄露的可能,這才穩住心神,給人傳了夏柔蔓夜宿廟中的消息。


    傳話的人聽了冷笑著讓林氏放心,隻能晚上聽好笑戲。


    林氏心下明白,隻脫了外衣,等著廟中傳來「噩耗」,可左等右等,天已經快亮了,廟中還是無甚消息。


    總不能是那丫頭運氣好,或者那人失手了?


    不可能啊,那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這樣連連失敗兩次,怎麽會?


    林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有心想問問廟那邊的消息,問出來又不合適,怕家裏奴仆們起什麽疑心。


    若這問話再傳到老爺耳朵裏,又是事端。


    別看老爺平時對夏柔蔓那丫頭不上心,可自己為夏柔蔓定了臭名昭著,克妻命硬的三王爺之後,老爺對自己生了好大的氣。


    連著半個月都沒進過自己的院子。


    平時不關心,都把親事定下來了,老爺再生氣,也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氣,真是可笑。


    想到老爺這個半月都睡在妾室的院子裏,林氏就一陣來氣,可這氣又不能撒在老爺身上,隻能暗暗氣恨夏柔蔓,想著就算夏柔蔓平安回來,也要給她些苦頭嚐嚐。


    越想林氏越睡不著,索性直接起床準備料理家事,心裏又想著萬一隻是廟中消息傳的慢,說不定現在夏柔蔓已經死的幹淨了,也不枉她這一番籌劃。


    想到夏柔蔓生母鎖在庫房裏滿庫房的嫁妝,林氏就一陣心動,早就聽說夏柔蔓生母嫁過來的時候,堆金積玉的嫁妝箱子,讓多少閨閣女兒都暗中羨慕。


    夏柔蔓的生母一死,這些嫁妝就被老爺鎖在庫房中不見天日,說是什麽等夏柔蔓出閣一並給她帶過去。


    可笑自己為這個家勞心勞力這麽多年,竟然防賊一樣防著自己,你不讓我拿,我偏要取。


    等這個夏柔蔓一死,再多的東西,還不都是自己母子四人的東西。


    林氏冷冷一笑,這個夏柔蔓是一定要死。


    第二天直到中午用過午飯,夏柔蔓才吩咐人準備車馬,上車的實話,夏柔蔓隱隱約約好像看見三王爺的身影,定睛看了看,三王爺朝她點點頭,夏柔蔓知道三王爺是要在沿途保護自己。


    這才安心上了馬車,路過白河的實話,夏柔蔓下意識的心裏一緊,好在無驚無險的走了過去。


    夏柔蔓這才感覺到,這輩子跟上輩子是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想到身後跟著的三王爺,夏柔蔓心裏多了幾分安定,跟著家人安心的回了侯府中。


    整是陽春三月,侯府種的花枝蔓延到牆外,角門慢慢打開,有人遠遠看著大小姐回了府中,小心的伺候著夏柔蔓進了家門。


    從城郊到侯府走了有一個時辰,到了院子裏梳洗一番,已經是到了傍晚。


    既然歸家,就需稟過繼母,夏柔蔓不想在這種事上遭人口舌,帶著花染就往繼母的院子走過去。


    林氏早就知道了夏柔蔓平安到家的消息,手中帕子被她絞的難看,臉上帶著笑意對夏柔蔓說道:「一路車馬勞累,還是要多休息才是。」


    夏柔蔓看著林氏身旁的爹爹,心中無限感慨,重活一世,很多事情仍是不能釋懷,要說夏柔蔓怨嗎?


    肯定是怨的,明明白河之事自己完全是受害者,但爹嫌棄自己丟了名聲,就遲遲不去領屍首,讓夏柔蔓恨也不是,惡也不是,除去此事,因著繼母幾句哄騙,便把自己嫁給惡名遠揚的三王爺,說他糊塗是真糊塗,說他精明也真精明。


    對上爹爹隱隱愧疚的眼神,夏柔蔓已經不像上輩子那種心態,裝作委屈的朝侯爺拜過去說道:「爹爹,我一想到三王爺凶神惡煞的樣子心裏就慌,這才在廟中多待了一晚。」


    花染在背後心裏一愣,怎麽小姐說的跟實際的不一樣,不過花染向來忠心,自然不多說什麽。


    侯爺見此,他也知道三王爺實在不是良配,但想到三王爺的身份高貴,其母又是尊貴的皇後娘娘,雖說三王爺前邊的幾個未婚妻都因病去世,想柔蔓身體康健,應該沒什麽事,那些說什麽三王爺命硬的是在自己看來完全就是子虛烏有。


    不過坊間傳聞確實說三王爺可怕的很,侯爺一邊用林氏給他的說法說服自己,又哄著夏柔蔓安慰道:「那些都是些莫須有的傳言,你不用信那些有的沒的。」


    夏柔蔓就知道爹爹是這個態度,心裏冷笑,麵上卻說道:「既然爹爹這麽說,肯定是沒錯的,就是有件事,女兒想麻煩爹爹。」


    侯爺本就心虛,聽此肯定是無有不應。


    夏柔蔓見此直接說道:「我娘留下的有個嫁妝單子,如今都鎖在庫房裏,女兒想討要一下這庫房的鑰匙,清點一下裏麵的東西。」


    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那原本就是夏柔蔓生母留給她的東西,自然是要交給她的。


    林氏聽了心裏一顫,想到那麽多的東西都要交給夏柔蔓這個丫頭,十分不甘心,搶在侯爺前麵說道:「那庫房念頭久了,上麵的鎖估計都鏽著了,等我改天找了鎖匠再把鑰匙給大小姐吧。」


    侯爺看了林氏一眼,其實心裏也知道她打的什麽注意,這麽多年自己不讓林氏自己原配的嫁妝就是怕林氏監守自盜,不過在女兒麵前,自然要給林氏留幾分顏麵。


    敲了敲扶手,侯爺沉默幾分對夏柔蔓說道:「既然大夫人如此說了,就改天再說吧,天也晚了,你先回吧。」


    夏柔蔓還想說話,被自己親爹堵了回去,知道今天鑰匙是要不回來了,夏柔蔓也不多糾結,是她的東西自然都會拿過來,不急這一時半會。


    夏柔蔓剛出大夫人的院子,侯爺手中的茶盞往下一放,見此林氏讓下人都先退下,小意溫柔的親自給侯爺捏著肩膀說道:「老爺這是哪來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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