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看清楚,裏麵放著的是一張淡紅色的狐狸皮,這一定是紅狐狸的。


    每個月胡大仙都要往壇子裏滴血,這樣才能讓狐靈跟著他。


    不過紅狐狸已經魂飛魄散了,這張狐狸皮也沒用了,想到紅狐狸曾經幫過我好幾次,我的心裏也很不好受。


    我把壇子封好,遞給胡大仙,他跪在土坑旁邊,很小心的把壇子放進坑裏,然後封了土,並點了幾支香。


    他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其實對他來說,紅狐狸真的跟他的親人一樣。


    我扶著他,跟他說,過去的事就算了,不要想得太多。


    胡大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跟我回到車子裏。


    第二天,我還沒起床,萬事通就給我打了電話來,他問我是不是要去找鐵線蛇?


    前幾天我跟他說過鐵線蛇的事。


    萬事通一直在給我打聽跟鐵線蛇有關係的線索,他也說在天池附近有人見過鐵線蛇。


    看來袁洋說的也沒錯,他們兩個的消息都重合了。


    我跟他說,是啊,有什麽線索了嗎?


    萬事通說,他有個朋友要去長白山采參,剛好去那個方向,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他們一起去,大夥也可以互相照應一下。


    這兩天腿上的傷疤又深了很多,我隻能用點雲南白藥勉強壓製著。


    但這不是辦法,得趕緊弄到鐵線蛇的血液才行。


    我一口答應了,問他,什麽時候動身?


    萬事通說,就在這兩天,到時候再通知你。


    我掛了電話,就去準備應用的東西。


    我讓胡大仙和王濤留在家裏,處理各種事情,我跟阮夢瑤一起去。


    王濤很不願意,他說,他一直在尋找張豹的蹤跡,卻也沒有找到他,他要替王洪德報仇。


    他說,如果知道你去了天池那邊,張豹他們可能也會去的。


    他死活一定要跟著我們。


    沒有辦法,我看了看胡大仙,問他,一個人能應付過來嗎?


    胡大仙指了指手串說,有火狐狸幫忙,沒有什麽問題的。


    既然他這麽說,我就得帶著王濤一起去了。


    聽說我同意了,王濤非常高興。


    我們準備好東西,就在等著萬事通那邊打電話來。


    到了省城這麽久,我們也賺了不少錢,看來這個行業賺錢還是挺容易的。


    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天睡覺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些涼颼颼的,我裹緊了被子還是有些冷。


    雖然已經是秋天了,可是外麵的氣溫還有二十幾度,看我裹著厚衣服的樣子,胡大仙開玩笑說,“你被鬼上身了嗎?別人還穿短袖,你都開始穿棉襖了。”


    我苦笑著說,“哪隻鬼那麽膽大,敢上我的身?鏡子神正愁裏麵的陰魂不夠用呢。”


    胡大仙卻皺著眉頭,摸了摸我的中指,然後跟我說,你的中指血管跳得很快,肯定是惹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拿著銅鏡照了好多遍,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東西。


    胡大仙說,你今晚睡覺的時候精神點,看夜裏有沒有什麽東西在你跟前。


    他的話說得我頭皮直發麻。


    我的房間裏有木塔鎮著,一般的邪祟是進不來的,能跟上我的東西肯定非常可怕。


    不過讓我驚異的是,雖然這幾天覺得有些冷,可是腿上的傷疤卻沒有再惡化。


    夜裏的時候,我就像胡大仙所說的那樣,倒在那裏,卻一直也沒有睡覺。


    到了十二點多的時候,門忽然慢慢的開了。


    我用被子捂著臉,隻把眼睛露了出來,我看到一個全身紅色,小狗一樣的東西從外麵走了進來。


    它好像輕車熟路了似的,一進來就奔著我的腿那邊去了。


    這個小東西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蹲在那裏衝著我的小腿吸氣,我立刻覺得寒意湧了過來!


    “難怪會覺得冷,原來是它在搗鬼!”我也不認識這個東西。


    它沒做什麽別的動作,就是蹲在那裏吸氣,原來這兩天傷口沒有惡化,是因為它在吸氣。


    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來路,不過這兩天除了冷之外,我也沒有感到什麽不適的。


    我也沒有驚動它,而是就那樣看著它,我要弄清楚它是從哪裏來的。


    它很有耐心,好像很享受的樣子,眯著眼蹲在那裏,身上的顏色越來越紅,最後就跟火炭似的。


    難道它在吸食傷口裏的毒氣嗎?


    我能肯定的是,它一定是被我的傷口引來的。


    直到一個多小時之後,那個小東西才搖搖晃晃的往門外走,就跟吃飽了美味似的。


    等它一出門,我也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探著頭往門外看。


    走廊裏點著一盞節能燈,看得很清楚。


    那個小東西在往門口走,我以為它是從外麵進來的,可是在經過王濤房間的時候,它一轉身就進去了。


    我光著腳跟著往王濤房間那邊走,尋思著,“難道又去吸王濤的陽氣了嗎?”


    王濤的房間朝著南麵,有月光從窗口照射過來。


    我仔細的看了好半天,卻沒有發現那隻小獸的蹤影,難道是從窗子出去了嗎?


    王濤蒙著頭在那裏大睡,看樣子也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


    我狐疑的回到房間裏,卻怎麽也睡不著了,也不知道那隻小獸是善的還是惡的。


    第二天,萬事通給我打了電話,說那邊已經準備好,可以出發了。


    我們也開著車帶著裝備到了萬事通所說的集合的地方。


    對方有七八個人,為首的是一名精神矍鑠的六十多歲的老者,大夥都管他叫老把頭。


    老把頭跟萬事通的關係很好,他經常帶著一夥人去長白山挖參,而跟著他的人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老把頭眯著眼睛看了看我們,然後很不客氣的說,雖然你們是萬先生介紹來的,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如果你們答應,可以跟著我們,要是不答應,那還是從哪來的就回到哪裏去。


    鐵線蛇是活物,是可遇不可求的,在深山裏行走,我們真的一點經驗都沒有,所以得跟他們在一起。


    我跟他說,行,有什麽條件您隻管說。


    老把頭說,條件也很簡單,就是一切行動都得聽我的!


    他的話讓王濤很不高興,我看了出來,衝著他使了個眼色。


    然後跟老把頭說,好,我們都聽你的指揮。


    老把頭這才點點頭,讓我們把裝備都裝到車上。


    那是一輛有些破舊的旅遊大客,車身裏裝了很多的東西,看來他們準備得也很充分。


    我衝著胡大仙揮揮手,讓他回去吧,家裏的事就拜托給他了。


    胡大仙的臉緊繃著,好像看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叮囑著我們,路上小心,睡覺時候也要睜著一隻眼睛。


    我們這些人裏也就胡大仙的社會經驗最豐富,他的話我們當然都會聽的。


    我們上了車,車上的另外幾個人有本地的,也有是老把頭從各地找來的。


    他們每進一次山,收獲足夠他們用一年了。


    所以這些人都很興奮,在車上大聲的說笑著。


    隻有老把頭總是沉著一張臉,眼神陰鷙的看著在場的人。


    他跟大夥說,我們去的地方很危險,你們別以為是去旅遊,記住,隨時都可能會沒了命。


    其中有幾個是以前跟老把頭進過山的,他們也都很沉靜。


    聽到他的話,眾人都靜了下來。


    這一行人裏隻有一名女子,跟阮夢瑤的年紀差不多少,她們兩個倒是挺聊得來的。


    不一會就混熟了,那個女孩名叫孫菲,算這次已經是第三次跟老把頭進山了。


    她低聲跟阮夢瑤說,你不用害怕,沒有那麽嚴重的。


    阮夢瑤回頭看了看我,我跟王濤坐在一個座位上,我知道她想說什麽。


    她一定覺得我們出生入死的事情經曆多了,這點小事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我卻一定也不覺得輕鬆,聽袁洋說,鐵線蛇非常凶猛,我在想著要怎樣才能捉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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