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點很可疑,就問他,那個人讓你做了什麽?他是附近的陰陽先生嗎?


    福根說,也不是,這個人來得很奇怪,那天他正在大門口幹活,那個人剛好從經過,他就停住腳步往房子裏看。


    他很反感這種人,因為他爹的事經常有人來看熱鬧,所以他很生氣,就問那個人,“你看什麽?”


    那人仍舊站在那裏,頭也沒回的說,房子雖然朝南,可是屋簷低矮,陽氣進不來,而這附近黑貓很多,黑貓陰氣重,住在這裏的人肯定有事發生。


    當時福根以為這個人聽到了村裏人的談論,才跑到這裏故弄玄虛的,就沒好氣的跟他說,我家裏的人好得很,什麽事也沒有,你別在這裏危言聳聽的,趕緊走吧。


    那人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給了他一塊半透明的玉一樣的東西,跟福根說,把這個東西放在房間裏,明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再看,有什麽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說完給福根留了個電話號碼就走了。


    他留下的是一塊橢圓形的,跟大拇指大小的差不多的玉石。


    福根說,當時也沒怎麽在意,就把那個玉石揣在了口袋裏。


    那個時候他爹還不是很嚴重,偶爾的時候才會出去。


    晚上的時候,他拿著玉石,尋思著要不要試一下。


    後來還是薛蘭勸他說,反正也沒有壞處,就試一下看看吧。


    其實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也挺讓福根害怕的,所以他也就半信半疑的把玉石放在了老頭的枕頭下麵。


    奇怪的是,那晚老頭居然沒有出去,早上的時候竟然起床了,還喝了一碗粥。


    福根夫婦非常高興,看來那人的辦法果然有用。


    他們把玉石從老頭的枕頭下麵拿出來。


    這才發現,玉石變成了黑色。


    原本潔白的玉石就跟在墨汁裏泡過似的,裏麵隱隱約約的好像有個東西在晃動著。


    我也很奇怪,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就問他,那個東西是什麽樣子的?


    還沒等福根回答,薛蘭說,當時沒有覺察出來,後來才覺得很像是個貓的樣子。


    當時福根他們就服了,趕緊給那人打電話。


    不一會他就來了,背著一個木頭箱子,就跟個木匠似的。


    那人說他姓左,叫左澤權。


    福根跟他說,隻要能把老頭的病治好,讓我們做什麽都可以。


    那人說,我確實有個條件,不過對你們來說非常簡單的。


    聽他說有條件,當時福根夫婦也是猶豫了一下。


    不過老頭的命比什麽都重要,就一口答應了。


    左澤權跟他們說,你們要準備一口棺材。


    福根說,棺材有現成的,就在廂房裏麵。


    左澤權到廂房裏看了看,搖搖頭說,這個棺材不行,我要那種埋在地下十年以上的老棺材,那種棺材陰氣重,才能壓得住老頭身體裏的東西。


    福根說,當時他問左澤權,他爹身體裏到底有什麽?


    左澤權說,現在不能告訴你們,怕會嚇壞你們,你們就按照我說的去做,結果肯定會讓你們滿意的。


    自從看到那塊玉石之後,福根兩口子就很信任他了。


    福根說,那天晚上他特意到墳地裏去挖了棺材出來。


    聽他提到老棺材,我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擋在路上的那口棺材來。


    我卻沒有打斷他的話,而是讓他繼續講。


    福根說,白天的時候,左澤權囑咐完他之後就走了,並且讓福根繼續把玉石放在他爹的枕頭下麵。


    福根把棺材挖出來之後,悄悄的用車拉回來放進廂房裏,跟那口新做的棺材並排放在一起。


    半夜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他聽到那口破爛的棺材裏發出“嘭嘭”的聲響,就跟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撞擊著棺材似的。


    他們兩口子這些天被他爹的事弄得心緒不寧的,沒想到棺材又出了事。


    當時薛蘭問福根,會不會是挖了人家的棺材,把不好的東西帶回來了?


    福根膽大,就出了房子進了廂房。


    薛蘭很不放心,拿著手電跟在他的後麵。


    他們兩個到了廂房,棺材裏的動靜更大了。


    棺材蓋子被撞得啪啪作響,好像有東西要跳出似的。


    福根壯著膽子把棺材蓋子掀開,一道黑影嗖的一聲從裏麵跳了出來。


    福根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好薛蘭的膽子也挺大,用手電照了一下,這才發現,從棺材裏跑出來的是一隻黑貓。


    黑貓尾巴上的毛都豎了起來,一溜煙似的跑得沒了影子。


    薛蘭埋怨著福根,你也太粗心了,棺材裏有一隻貓都沒看到?


    福根很無辜的說,把棺材抬進廂房之後,特意打開看了一下,裏麵什麽也沒有的,怎麽會出現一隻黑貓?


    他們兩個爭辯了半宿,也沒弄出個結果來。


    第二天,老頭又喝了粥,不過眼睛還是很沒有神,看什麽都直勾勾的,嘴角在往下淌著口水。


    他們喂粥,老頭就很機械的吞咽著,就跟不知道飽似的。


    薛蘭一連喂了他兩碗粥,老頭都喝下去了。


    看樣子如果再喂還能接著喝,福根有些發愁了,覺得他爹就跟失了魂似的。


    正好這個時候,左澤權來了,他卻沒有進屋,而是直接去了廂房,圍著棺材轉了兩圈,似乎挺滿意的,不住的點頭說,“可以。”


    福根把他爹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左澤權說,沒事的,不用大驚小怪的,你爹身體裏的東西還沒有除掉,當然會是那個樣子,不過很快就會好的。


    他讓福根把他爹枕頭下麵的玉石拿了出來。


    奇怪的是,這次玉石變成了紅色,而裏麵的身影更加的清晰了。


    那分明是一隻黑貓的樣子,黑貓似乎被玉石困在了裏麵,不停的掙紮著。


    福根忽然明白了,問左澤權,我爹身體裏的東西是不是黑貓是陰魂?


    左澤權不置可否的搖搖頭,跟他說,現在還說不準。


    並且又給福根留了兩塊同樣的玉石,囑咐著福根說,每天晚上都要把一塊玉石放在枕頭下麵,等這兩塊玉石都變成紅色,就應該沒啥問題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


    福根按照他所說的,每天都把一塊玉石放在枕頭下麵。


    果然,早上玉石都會變成紅色,隻是他爹吃飯的樣子還是跟從前一樣,還好這些天晚上一直都沒有出去過。


    福根以為可能過一段時間就會徹底好的。


    他把左澤權當成神靈一樣,終於第四天的時候左澤權來了。


    這次他的手裏拿著兩隻一尺多高的木塔。


    “什麽?木塔?”聽他提到木塔,我也是一愣,不過感覺自己的有些太失態了。


    果然福根被我嚇了一跳,問我,哪裏不對嗎?


    我跟他說,沒事,你繼續說吧。


    福根說,左澤權讓他把三個玉石全部放進那個破舊的棺材裏,然後把棺材蓋子封住。


    他這才把兩隻木塔都放在了棺材蓋子上。


    左澤權在放木塔的時候,嘴裏好像在念咒語。


    弄完這些之後,才跟福根說,差不多了,三天之內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打開棺材,否則我也沒有辦法了。


    福根對他千恩萬謝的。


    左澤權說,你先別謝我,我的條件還沒跟你說呢。


    終於談到了條件,福根怕對方來個獅子大開口,恐怕自己賣房子賣地,也不夠給他報酬的。


    他戰戰兢兢的看著左澤權。


    左澤權看到他忐忑的樣子,笑著說,其實這件事很好辦,我這有三瓶酒,你都留下,每天的黃昏時分,到離村子十幾裏遠的那個小橋頭坐下,一定會有個老婆婆來,你給她喝酒,三天之後,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福根這才放心了,這件事很好辦。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左澤權為什麽要這樣做,如果這麽容易,他自己為什麽不去?


    左澤權臨走的時候跟他說,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如果辦不到,有什麽後果不用我說吧?


    左澤權忽然扳起臉來,樣子非常的嚇人。


    人家幫了大忙,福根當然不能言而無信。


    第二天,他爹仍舊喝了粥,不過讓他們欣慰的是,老頭的眼睛裏多少有了些神采,甚至還看了他們一眼。


    福根樂壞了,晚上的時候,騎著自行車帶著一瓶酒酒出發了。


    那酒瓶巴掌大小,是瓷的,福根曾經偷偷的把酒瓶打開聞了一下,那酒特別的香。


    福根也好喝酒,差點給喝了。


    不過想到左澤權的囑咐,還是忍住了。


    他騎著自行車,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小橋的旁邊。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天邊有一大片火燒雲,就跟綻放的玫瑰花似的。


    可是等他到了橋邊的時候,就有些傻眼了。


    這座小橋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旁邊的路也荒廢了,上麵長滿了草。


    福根說,如果知道是這座橋,他真的不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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