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猶豫的說,當然值得。


    金先生點點頭,笑著說,“雖然跟你接觸的時間不長,不過我覺得你這個人很替朋友著想,這點我很讚賞你。”


    他把背包拿過來,拿出一個竹筒來。


    竹筒大約手臂粗細,裏麵發出沙沙的聲響,關著的好像是個活物。


    大夥都很好奇的伸長脖子望著那個竹筒。


    金先生跟變戲法似的,把竹筒打開,裏麵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之後一個長著金黃色毛發的腦袋露了出來,腦袋跟老鼠挺像,隻是比老鼠細了一些。


    它很小心的往外看了一會,然後整個身體都爬了出來。


    原來是一隻長相介於老鼠和黃鼠狼之間的小動物,它的身上的毛都是金黃色的,蓬鬆著,看著非常可愛。


    它一出來就蹲在桌子上,用前爪抓著桌子上的瓜子,忙不迭的放進嘴巴裏。


    它磕瓜子的速度很快,不一會桌子上就留下一堆的瓜子皮。


    我們好奇的看著它,不知道它跟我找的金色曼陀羅花有什麽關係。


    看它吃了一會,金先生笑著說,它叫百香鼠,據說認識世上所有的花朵,隻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哪有那種花,我把它送給你,讓它看看照片,肯定能幫你們找到曼陀羅花的。


    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異獸,金先生肯定把它當寶貝一樣養著,沒想到居然會給了我。


    我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他才好。


    金先生笑著說,它對吃的很講究,經常喂它吃花,就可以了,到了峽穀附近,給它看一眼照片,估計就能幫你找到曼陀羅花了。


    “好。”我非常高興,把百香鼠重新裝回到竹筒裏麵。


    而紙婆婆一直坐在一邊,好像有話跟我說,卻一直也沒有說出來。


    已經快到半夜時分了,大夥才各自回到房間去休息。


    我倒在床上想著曼陀羅花的事情,如果它真能讓淼淼的靈體徹底恢複過來,我們可以再去一次青丘山,把她的本體救出來。


    我正在那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忽然聽到窗戶上傳來“嘣嘣”的兩聲響,好像有人在敲窗戶。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隻看到一雙手敲了兩下窗戶,然後就沒了動靜。


    我趕緊跑到屋外,看到一個身影在大門外麵閃了一下,看樣子很像是紙婆婆。


    不知道她深更半夜的找我幹什麽。


    我在後麵輕聲喊她,紙婆婆,是你嗎?


    紙婆婆一直也沒有回應,等我跑出大門的時候,見她往轉角那邊跑了過去。


    離房子不遠是個胡同,看樣子紙婆婆應該在胡同那等著我。


    其實晚上喝茶聊天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有些不對,似乎有話要跟我說,隻是當時不知道忌憚什麽,所以一直也沒有說出口,現在找我,十有八九是要說那件事。


    我加快腳步,還沒跑到拐角處,忽然聽到巷子裏傳來一聲慘叫。


    “是紙婆婆的聲音!”


    我加快速度往巷子裏跑去,因為是深夜並且沒有月亮,視野裏漆黑一片。


    我隱隱約約的看到,在巷子的盡頭黑乎乎的好像有兩個人蹲在那裏。


    “紙婆婆!”我邊跑邊喊著,可惜卻沒人回應我。


    快到跟前了,我才聽到一個聲音傳過來,是金先生的聲音,他的聲音很急促,“小趙,快過來幫忙!”


    我三兩步的跑到他的跟前,才發現紙婆婆倒在地上。


    她的胸口處有一個焦痕,就跟被火燒到了似的,而金先生正扶著她的頭,把一種藥水灌進她的嘴裏。


    紙婆婆本來就蒼白的臉上更加的毫無血色,她眯著眼睛,似乎連睜開眼睛都很吃力。


    她很艱難的衝著我伸出手來。


    我趕緊蹲下身子,扶住她的頭,紙婆婆把嘴湊到我的耳邊,聲音很輕。


    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聽清楚,“小心……”


    她一直說著這兩個字,卻沒有了下文。


    或許她讓我出來,就是為了提醒我提防一個人,可是卻遭到了敵人的暗算。


    我問她,“小心什麽?”


    紙婆婆的眼睛翻了翻,聲音更加的微弱,隻是嘴唇在動,卻發不出聲音來。


    她的手死死的抓著我的手。


    她的手心裏好像有東西,我把東西接到掌中。


    之後紙婆婆的手臂一軟,整個身體都垂了下來,已經沒有了氣息。


    “紙婆婆……”我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這個倔強的老婆婆為了救活自己的女兒,這麽多年來一直在努力,今天終於把魂魄弄到手,眼看著就要母女相見了,結果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金先生站起來,歎了一口氣說,唉,都怪我來晚了一步,否則還有機會救活她。


    望著紙婆婆胸口處碗口大小的燒痕,我咬牙切齒的問金先生,是誰害死了她?


    金先生指著傷口說,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應該是常主事,你看,那明顯是螢火蟲燒出來的!


    我看了看黑沉沉的夜空,以及空蕩蕩的巷子喊道,“常主事,你在哪裏?有本事出來,偷偷摸摸的害人,算什麽東西?


    可惜我就算是喊破喉嚨,也沒見到常主事。


    我抱起紙婆婆的屍體回到住處。


    胡大仙和呂氏父子也都搖頭歎息著。


    我們先把紙婆婆的屍體裝在一個櫃子裏,因為在鎮子裏暫時是沒有辦法弄到棺材的。


    弄完這些,已經是下半夜了。


    我倒在床上,把紙婆婆給我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個是裝著軒兒魂魄的紙人,而另一件東西卻讓我有些糊塗,那居然是一片葉子。


    葉子的樣子很古怪,是細長的,並且是紅色的,邊緣是鋸齒狀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葉子


    這片葉子應該跟殺死紙婆婆的人有關係,也許是她受傷的時候從凶手身上抓到的。


    按照金先生所說,殺死紙婆婆的人是常主事,可是這片葉子又該怎麽解釋呢?


    我有些頭疼,索性不再去想,而是用被子捂住頭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胡大仙和呂氏父子已經起床了,或許知道我很累了,所以沒打擾我。


    見我起床之後,胡大仙說,金先生早早的就走了,說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辦,就不跟你告別了。


    聽說金先生走了,我有些失落。


    我跟胡大仙他們在鎮子附近找了一塊空地,把紙婆婆的屍體給埋了。


    我的手裏賺著那張紙人,這是紙婆婆最重要的東西。


    我跟她說,您盡管放心去吧,曼陀羅花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就去幫你給你女兒回魂。


    回到村子裏的時候,張會長他們已經準備離開了。


    卓遠已經把祭祀前發生的事情跟張會長說過了。


    張會長很熱情的拉著我手說,兄弟,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去找我好了,你的事就是老哥哥我的事!


    給我的感覺,張會長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跟他說,張會長,我想讓你幫忙找一個人。


    張會長很認真的問我,誰?是這個行業裏的嗎?隻要是這個行業的,沒有我聯係不到的。


    有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跟他說,那人是從事這個行業的,他叫黃祖德,我跟他有些過結,您隻要幫我打聽他在哪裏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去辦。


    張會長拍拍我的肩膀說,這個好辦,你就等我電話吧。


    大夥都陸續的離開。


    最後是劉會長和宋老板他們,省城的人也要走了。


    我問呂東,你也回去嗎?


    呂東苦笑著說,父親非讓我回去,況且我留下來也幫不上你什麽忙。弄不好還得拖你的後腿,我們省城見了,你要多加小心。


    我點點頭,看著他們坐著大巴離開了村子。


    原本熱鬧的場麵隻剩下我和胡大仙了。


    胡大仙歎了口氣說,“都走了,我們也動身吧。”


    我點點頭,回頭看了看孤寂的清羊鎮,先後兩任族長一個死掉了,一個離開了,並且五羊靈也被消滅了,以後再也不會用鬼畜術來祭祀了。


    我跟胡大仙收拾好東西,到了洛陽並坐上了往烏魯木齊而去的飛機,然後換乘長途客車,到了庫車縣。


    這裏距離趙亞軒所說的大峽穀已經不算太遠了。


    他的那名手下最後落腳的地方,是天山腳下一個叫禾巴村的小村子。


    胡大仙走到一個租車的人跟前,連說再比劃的告訴他,我們要去禾巴村。


    他人剛開始沒有聽明白,瞪大眼睛看著胡大仙。


    等聽明白之後,連句話都沒說,直接開著車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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