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胡大仙差點笑出來,尋思著,鬧鬼的事見得多了,都是膽小的人編出來的。


    看到店主人一本正經的樣子,胡大仙說,聽說山裏有很多草藥,我想采一些急用,要是進不了山,那可怎麽辦呢?


    店主人毫不客氣的說,你這個人真是分不清輕重,是采藥要緊還是保命要緊?這一個多月來發生了很多怪事,鎮子上來的外人也多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都是進山去的。我也勸了好幾個人,結果都不聽勸,都過去好久了,他們誰也沒有回來過。


    聽他這麽講,我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


    難道那些人都是奔著魔主的本體來的?或者山裏還有什麽更吸引他們的東西。


    胡大仙問他,如果進山的話,走那條路好一些?


    店主人以為胡大仙不聽他的勸,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有些不耐煩的說,都是走水路的,沿著河流坐船一直往上遊走,通過一個峽穀就能到山裏麵了。


    他邊說邊轉過身去,對於胡大仙的話總是愛答不理的。


    胡大仙嘟囔著,你這個人的臉變得可真快,說翻臉就翻臉!


    店主人哼了一聲說,我好心的勸你們,你們卻不聽我的!


    胡大仙笑嘻嘻的說,我隻是問一下,既然那麽危險,我們明天就離開了,也不去采藥了。


    聽他這麽說,店主人的臉色才好了一些說,這就對了,要不是碰到我這樣好心的人,估計你的下場會跟他們一樣。


    胡大仙千恩萬謝的,跟他說,這些天都發生了什麽怪事?


    店主人壓低聲音說,鎮子上以前一直安安靜靜的,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個多月以來,弄得雞飛狗跳的,各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多得是,唉!


    還沒等他往下說,我忽然看到旁邊桌子邊上的那人腦袋一歪,一下子倒在了桌子上。


    店老板有些不耐煩的說,這些酒鬼,喝完了倒在桌子上就睡!


    他站起來,去捅了那人一下,結果那人的身體立刻癟了下去。


    他就跟一個塑料人似的,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這下把店老板給嚇了個半死,尖叫聲刺得我耳膜生疼。


    跟那人一起喝酒的人正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似乎也睡著了。


    意識到出事了,我們都跟著站了起來。


    胡大仙伸手碰了一下那個坐著的人,結果他也是身體一軟,倒在了椅子上。


    同樣的身體軟軟的,似乎連骨頭都沒有了,整個身體就剩下一張皮。


    不僅店老板,連我們都驚得目瞪口呆的。


    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還看到他們在喝酒,怎麽轉眼間就變成了兩張皮?


    這真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在這段時間裏,根本就沒有別人來過。


    另外一桌人看到這個場景,都嚇得哆哆嗦嗦的躲到一邊。


    胡大仙皺著眉頭看了看說,好像有什麽東西把他們身體裏的東西都吃光了,隻剩下皮囊。


    我們都麵麵相覷的,我從來沒見到如此霸道的東西。


    關鍵是他們的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不知道那個東西是怎麽鑽進去的。


    店老板趕緊打電話報了警,之後警車來了。


    警察仔細的檢查了兩名死者,結果也一樣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們讓在場的人都做了筆錄,然後才放大夥離開。


    店老板有些垂頭喪氣的,沒有心思再跟我們說話。


    在往回走的路上,胡大仙低聲說,我覺得那些人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跟他說,不會吧,如果是奔著我們來的,應該對我們下手才是。


    胡大仙搖搖頭說,這個很難說,得把這件事弄清楚才行。


    我們回到賓館的時候,大多數出去閑逛的人都回來了。


    素素跟他們說,大家出門的時候,盡量幾個人一起走,不要單獨出去,我怕巫族或者天機的人已經盯上我們了。


    想到淩岩最後說的話,我也覺得這件事或許跟他們有關係。


    隻是天機的人實力很強,並且心狠手辣。


    如果遇到他們,我們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避而遠之。


    聽到素素的話,大夥都盡量不離開賓館,我們決定第二天就沿著河流進山。


    晚上的時候,我跟胡大仙住在一個房間裏。


    胡大蝦也加了小心,讓小翠在門口處幫我們警戒。


    雖然如此,我還是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一直都沒能睡得踏實。


    就在這時,外麵起風了,風吹得窗戶玻璃嘩嘩作響。


    我看了胡大仙一眼,他鼾聲連天的,睡得跟死豬似的。


    這個家夥就算是倒在刀尖上,也不會耽誤他睡覺的。


    我怕窗戶被風吹開,就站起來,打算把窗戶關嚴。


    無意中往外麵看了一眼。


    今晚的月色很好,整個視野都蒙在奶白色的月光裏麵。


    我的目光落在了馬路的對麵。


    鎮子上的馬路並不是很寬敞,大約能同時讓三四輛汽車並排行駛。


    我看到在馬路的對麵,好多老鼠都站在那裏。


    它們站成整齊的一排,好像在等著什麽。


    看到它們的樣子,我又是驚異又覺得很好笑,這幫東西簡直要成精了。


    我見過灰仙,知道老鼠是有靈性的。


    隻是不知道深更半夜的,它們要幹什麽。


    我站在窗戶跟前,往下麵觀望著。


    過了不一會,又一大群老鼠從一個拐角處跑了出來。


    其中有十幾隻老鼠明顯比別的老鼠大了很多。


    它們足有兩尺多長,膘肥體壯的,身上的灰毛在月光下閃著油光。


    這麽大的老鼠真的很少見。


    在老鼠群中央,有一隻全身長滿白毛的老鼠。


    它好像是這群老鼠的頭領。


    更令我驚訝的是,其中的幾隻大老鼠居然抬著一乘轎子!


    轎子是黑色的,有一米多長,兩尺多高,跟結婚時用的轎子很像。


    隻是轎子的顏色有些不對,因為婚轎一般都是紅色的。


    我聽說過,老鼠會在夜裏的時候舉行婚禮。


    老鼠嫁女的故事經常聽奶奶講起,卻是頭一次見到。


    它們隊伍整齊的沿著街邊一隻往前爬去。


    轎子和那隻白色的老鼠被其它老鼠給簇擁在中間。


    老鼠的隊伍非常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或許跟店主人所說的,山裏的東西有關係,我得把它弄清楚才行。


    想到這裏,我披上一件衣服走到了門口處。


    我讓小翠好好的守在這裏,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旅館裏非常安靜,現在是半夜時分,旅客都在睡覺。


    我直接往樓下跑去,剛剛走到拐角處,忽然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蟲子一樣的東西正趴在天花板上。


    我仰頭往上看了看,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我尋思著,可能是眼花了吧。


    再說鎮子裏有些潮濕,樹木很多,有些蟲子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到了樓下,服務員正迷迷糊糊的趴在吧台上。


    看了看我,也沒有說話,然後繼續在那裏打盹。


    我到了賓館的外麵,老鼠的隊伍已經過了大街。


    看它們所走的方向,應該是奔著河邊去的。


    我更加的奇怪,老鼠嫁女肯定不會到河邊來的。


    我悄悄的在後麵跟著它們,果然老鼠隊伍在離河邊不遠的地方停住了。


    前麵的老鼠停住腳步,然後往兩邊分開。


    白老鼠和那幾隻抬轎子的老鼠跑到隊伍前麵來。


    白老鼠和人一樣,直立起來,向著河水鞠了個躬。


    河裏的水流非常平緩。


    就在它剛掬完躬的時候,周圍忽然起風了。


    一陣旋風圍著它們旋轉起來,好多老鼠都害怕了,低聲的吱吱叫著,卻沒有敢擅自逃開的。


    很明顯白老鼠也有些道行了,隻是還沒達到灰仙的程度。


    我更加不解的是,它到底要幹什麽,這根本就不是嫁女,讓我想到了古代人給河神獻祭的場景。


    那幾隻老鼠抬著轎子,往河邊走了幾步,之後把轎子放在水麵上。


    眼看著轎子被水流帶著,往河中心而去。


    轎子裏一直非常安靜,一點動靜也沒有。


    就算是倒了河心,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很好奇,轎子裏裝著的到底是什麽,能讓老鼠抬來,並且那麽恭敬的放進了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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