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理直氣壯的瞪回去。


    “好。”他這句好幾乎快咬斷牙根才說了出來,“妳留下,我也留下,但是回火堡之後,我不成親!我不娶一個會拿我的關心當威脅的女人。”他怒極的撂下話,不管這話是否會讓兩人都後悔。


    “好!不娶就不娶!”她也惱了,反嗆回去。


    哼!這個莽夫,就以為隻有他會放很話嗎?她也行啊!


    瞧他們從原本的甜蜜蜜入府,到現在劍拔弩張的氣氛,幕晴丹頓時心生愧疚,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才好。


    怎麽會這樣?她沒想到要壞人姻緣呀!


    柳平綠露出冷笑,看著慕晴丹,還不忘落井下石一番,“妳這下慘了,害人家吵架鬧分手,妳小心晚上睡覺得時候那個男人拿他的大刀把妳砍死!”


    “妳閉嘴啦!”都什麽時候了,這女人還在說風涼話。


    “哈!到時候如果他砍得太多塊的話,我可以義務性地幫妳縫回來。”她繼續毒舌。


    慕晴丹連要她閉嘴都懶了,現在她隻想等到事情結束後,要趕快包袱款款趕快逃跑。


    才不會真的被砍成n段接不回來啊!


    從那天開始,湛初白和炎武郎陷入更大的冷戰。


    他雖依舊會隨身保護著她,但是他不再溫言軟語,簡直像沉默的背後靈,給人無形的壓力。


    而湛初白也無比倔強,幹脆對他抱持著不聽不聞不看的態度,完全忽視他當成路人甲。


    這早,她忙著調度糧食,卻在回將軍府用午膳時突然感到身體不適,讓她臨時決定轉往柳平綠的廂房。


    “平綠,我想請妳幫我把個脈,這幾天我似乎是感冒了,總覺得胃口不好,人也常常很疲累。”


    柳平綠卻二話不說,起身去把門關上,然後拉著她坐到桌邊,替她倒了杯水。


    “妳不是感冒,而是懷孕了。”


    什麽?湛初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愣愣的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心底驀地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有點擔心,卻有更多的快樂。


    “前兩天幫妳把脈時我就發現了,但怕妳老公發火,怪罪晴丹讓妳趕路以致身體過於勞累,所以就先瞞著你們沒說。”


    湛初白想著炎武郎的個性,再加上他可能會有的反應,也忍不住笑了,“他的確有可能胡亂怪罪。”


    “唉~那天看你們吵成那樣,晴丹幾乎都快要去切腹謝罪了。”柳平綠提起那天的爭執。


    “那不關她的事。”


    要怪就怪那個男人莫名其妙的霸道,脾氣也太差了,竟然就真的這樣不理她……


    “其實,他想的也沒錯,憑我們三個小女生,怎麽守住一個城?”柳平綠公道地說:“而且說到底,他隻是關心妳,他雖然不知道妳懷孕了,但是應該隱約有察覺到妳身體的變化,才不想讓妳太過勞累,就這點來說,妳那天說的話,是有些過分了。”


    畢竟沒有人可以忍受自己的關心被當成條件的給搬上桌喊價,那會讓人覺得自己的愛很不堪。


    湛初白咬了咬唇,雖然想反駁,但是其實心中也不得不承認好友說的沒錯,他把她當成一個需要保護的女人,所以不想讓她參與戰事也是應該的。


    “你們冷戰妳自己也不好受,現在妳還在懷孕初期,最好多小心妳的情緒變化,否則小心這個孩子保不住。”柳平綠叮嚀道。


    “我知道了。”


    湛初白起身離開,當她打開房門時,卻看見炎武郎焦急地在房門外走來走去,發現她出來後停下了腳步,冷著臉走開。


    她本欲張口喊他,見他冷漠的態度,心理突然瑟縮了下,不知道該怎麽打破兩人目前冷戰的僵局,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最後隻能沉默地走開。


    她沒看見,在自己離開後,炎武郎又是一臉緊張地跟在她身後,臉上擔憂的神情展露無遺。


    是夜,敵國大軍的軍隊突然兵臨城下。


    小小的邊城在黑夜中快速的染起一片火紅,炎武郎在第一時間驚醒,連忙飛奔到湛初白房中。


    “醒醒!出事了!”他搖著她,邊將她扶起,一邊拿起她放在一旁的衣物替她套上。


    “怎麽了?”湛初白立刻清醒了幾分,主動接過衣物穿好。


    “應該是敵兵攻城了。”他看見將軍府外的天空泛著紅光,如此揣測。


    她不安地望著他,此刻誰都沒有心情去在意之前的冷戰了。“武郎……”


    “把重要的東西帶著,我們去看看其他人。”他快速地交代,摟了她一下,給予她支持的力量。


    湛初白穩下心情,簡單收拾一下跟著他出了房門。


    炎武郎牽著她的手,兩人來到大廳,看見了柳平還有慕晴丹。


    慕晴丹急忙地說:“沒想到他們會在半夜直接發動攻擊,我已經讓副將帶著其他人先行避難,我們是後離開的人了。”


    柳平綠接著說:“等我們一走後,我設在城牆的陷阱會自動打開,應該可以擋住他們一陣子,接下來每五十公尺會有一個陷阱阻擋,為我們爭取撤退的時間。”


    湛初白也跟著報告自己負責的部分,“糧食的部分也全都籌備好了,裏城避難處的食至少可以撐上一個月,水源因為來不及開挖,所以我派了兩組人馬以爆破的方式先弄出水流來,先做一個蓄水池。”


    慕晴丹凝著臉,握著兩個好友的手,“接下來我們要分開行動了,感謝妳們這次幫忙,等這邊的事情忙完之後,我們在天光城再會了。”


    天光城,三色樓的據點,也是她們相約一年後相聚的地方。


    接下來,湛初白跟著炎武郎離開,她們兩人則跟著三色樓的護衛離開。


    這一夜,火光閃耀了整個邊城,卻不見哀嚎與鮮血,攻防之戰也正式開始。


    騎著馬,炎武郎和湛初白在黑夜中逐漸遠離那閃著紅色火光的邊城,她窩在他懷中,汲取著來自於他的溫暖。


    馬蹄聲在靜夜中更顯清晰,邊城的事算是告一段落,然而,兩人之間待解決的問題才要開始。


    “我們……回去之後成親好不好?”她說。


    “我說了我不成親。”他仍未原諒她竟然把這件事當做籌碼。


    他的拒絕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歎了口氣,“對不起……那天是我錯了。”


    “妳願意認錯?”他似乎大為震動。


    “嗯。”她抬頭望著他的下顎,輕聲說著,“那天我會這樣說,一方麵是因為我太有自信你愛我,而且會完成我的願望,才敢這麽說出口。”


    “妳……就是吃定了我。”他既無奈又不甘願的說。


    除了一開始她乖巧的貼身女婢的日子外,接下來他幾乎都被她死死的。


    “我是吃定了你,”她笑道,“可是那也要你夠愛我不是?”


    炎武郎說不出話來,卻還是不想這麽輕易就妥協,否則他以後的麵子何在?


    “還是不行,回去我們不成親。”


    聽見他固執的回答,湛初白故做苦惱的道:“那怎麽辦呢?有些事情可不能等呢!”


    “什麽事情?”他傻傻地反問。


    “那就是我的肚子。”


    他想不透肚子要等什麽,等吃喜酒嗎?“肚子?”


    “是啊,我有孕了。”


    “喔!妳有……”孕了?!他緊張得突然勒停馬,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妳剛剛說什麽?再說一次!”


    襯著月光,她笑臉盈盈地望著他臉上無法遮掩的喜悅,“恭禧你,炎堡主,你要當爹了。”


    他還是無法回過神來,傻傻的看著她。


    “我現在再問一次,炎堡主,你要不要娶我?”


    她都懷了他的骨肉,他要敢再拿喬的話,她不介意帶球跑!


    炎武郎終於回過神來,抱著她大聲吼道:“我要娶!我要娶!我炎武郎要娶湛初白當娘子啦──”


    雙喜字,紅色彩球大大小小的掛滿了整個火堡,裁縫還有忙著婚禮采辦的下人來來回回的忙碌著,但沒人臉上有疲累,嘴角邊都掛著掩不住的笑意。


    他們在忙的可是自家堡主的人生大事,讓他們自然是越忙越來勁。


    下人們忙著籌辦一場別開生麵的婚禮,然而兩個主角卻關在書房裏“忙”個不停。


    “重來。”女子賴賴的聲音道。


    “還要重來?”男人發出快無法忍耐的哀嚎,“我已經重來十三次了。”


    “那很好,代表你還有更多的十三次可以練習。”


    “妳──”炎武郎手中拿著毛筆,一臉怒意地看著未婚妻。


    湛初白窩在書房內最舒服寬敞的軟榻上,手裏拿著小朱砂筆圈畫著帳薄,腰腹蓋著一條兔毛白軟裘,一旁的小幾上擺著幾樣精巧的小點,以及一壺熱呼呼的奶茶。


    她壓根沒將他的怒意放在眼底,眼角微勾,小臉泛起著笑容,“不練?相公,可別忘了那可是火堡的產業,我都已經挺著一顆球在這裏看賬本了,你說你可以連簽個名都懶嗎?”她說得誇張,她肚皮的氣還沒脹起來呢!


    經過她之前的調教,他的確可以認得幾個大字,也會寫了,問題是那字跡……看起來比剛學寫字的孩童實在沒好多少,而湛初白卻強烈的“要求”火堡的賬冊一要讓他簽名過目,才會演變成兩人成親在即也沒空管婚禮的事,關在書房裏猛練字的狀況。


    “這……”炎武郎語噎,看看地上還有軟榻上的幾迭賬冊,他的確沒資格抱怨。


    他乖乖拿起毛筆,一筆一畫地寫著自己的名字,“唉~~怎麽這麽麻煩,銀兩夠用就好,賺那麽多根本就是自找麻煩。”


    他苦瓜臉的表情、手上抖個不停的毛筆和出人意表的抱怨,讓她忍俊不住地噗哧一笑,啐道:“就你會嫌錢多麻煩。”


    這一點倒和她那兩個好友很像呢。


    他搔搔頭,“是真的很麻煩呀!”


    “那些管事們可不這麽想,你又不是沒瞧見,管事們送來最新的賬簿時,笑得可高興了。”


    他們當然樂得闔不攏嘴,沒想到隻是改改擺設、用一些促銷手法就讓鋪子裏生意攀升了好幾倍,之前閑到隻能打蚊子,現在他們整天忙碌得有四隻手都不夠用。


    唉~幾個管事心想,就算要他們打算盤打到手抽筋也甘之如飴啊!


    “不隻,他們還拚命拉著我,說我是娶到財神妻了,才會還沒進門就錢財滾滾來。”炎武郎一想到那些管事們欣羨的眼光實在很想開扁。


    他的初兒娘子是他們可以覬覦渴望的對象嗎?!哼!


    財神妻?就算她真的是財神,遇到他這個不愛錢的莽夫,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隨他們去吧!反正我真正出麵的時候不多,他們也多認為是你一時轉性,突然收心專注在自家的產業上。”她不以為意地說。


    當初她本來打算一年之後走人,所以也不想自己強出頭,盡量讓他表現,現在這種情況雖然跟她一開始的想象有點差異,但還算符合了她的期望──讓她低調再調,發揮懶人習性,不用為了那些無聊的雜事忙碌。


    天知道!她自己帶來的那些貴重珠寶,她盡管能揮霍到死,若不是為了他,她不必蹚他這淌渾水。


    而且女子在這種時空環境太有才能也不見得是好事,看看過去的曆史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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