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不聞有點兒想罵人,心說特麽齊宛瀾是怎麽養她的?養得像個傻子一樣!


    但是轉念一想也不是壞事兒,“去洗把臉,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淩晨四點,時間剛剛好,齊不聞簡直覺得是老天的安排,和他的計劃恰好契合。


    “你把葛堂山叫起來,對,我們帶沒帶能扛活兒的夥計?不,先把唐葵給我叫過來。”


    蔣諵點頭,“尼采要麽?”


    齊不聞搖頭,“現在用不上他,被讓他在我耳朵旁邊亂叫。”


    唐葵和尼采雖然關係好,而且幹活兒特別默契,就是那種一個眼神兒就知道怎麽配合的類型,但倆人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同樣的話癆,而且都想讓對方聽自己的,他們倆但凡打架,絕對是因為搶話。


    蔣諵五分鍾才回來,齊不聞要了房間號,自己打了葛堂山的電話,老頭子年紀大了不愛睡覺,而且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迷戀上了星象,說是要學習古人觀天象,這會兒一般都醒著。


    等唐葵的時間比較長,大概是還在青春期,唐葵是站在門口都能睡過去的主兒,被蔣諵橫在肩頭扛過來的時候還在打呼嚕,齊不聞用包裏的補水噴霧——這玩意兒不是齊不聞要用的,他沒有瘋子那麽矯情,下地還要敷麵膜,這是專門對付唐克的,他無意間發現唐克什麽都不怕,就怕別人往他臉上噴水,每次這貨撒嬌鬧騰人,齊不聞就把他噴走——反正是對著唐葵臉上一通不要錢似的狂噴,唐葵才勉強睜開眼睛。


    “起來,”齊不聞抓住唐葵的手在他虎口上狠狠掐了一下,“從現在開始,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住。”


    很久以前,瘋子提議讓齊不聞好好培養唐葵,齊不聞試了兩天就放棄了,這貨比自己還不可能挑大梁。


    但假如……隻是說假如……瘋子如果真的那個了,齊不聞肯定會豁出命去救他,這龐大的家業必須要留個苗,哪怕唐葵是個爛蒜苗,也到了該給他澆水施肥的時候。


    好在齊不聞這話讓唐葵稍微清醒了一點兒,有種自己終於能派上用場的自豪感。


    對麵的葛堂山看到齊不聞指著他,也立馬坐直了——剛才等著齊不聞把唐葵弄醒的功夫,他都已經困了。


    “葛叔兒。”


    論年紀,葛堂山比齊名央小不了多少,但是齊不聞堅持管他叫叔兒,他這些年已經被這些爺爺們玩兒煩了,現在想到這個輩兒心裏就覺得都不是好人。


    在給葛堂山分配任務之前,齊不聞想到了什麽,指著蔣諵,“我們帶扛包的夥計了嗎?”


    扛包的,就是在堂口裏負責幹各種雜活兒的,這種人看似沒用,但也需要仔細甄選,首先膽子要大,幹他們這行什麽事情都可能遇上,關鍵時刻自己先跑的那種肯定不能用。


    “帶了,四個。”


    “是家裏的嗎?”


    家裏的,說的就是堂口裏培養的,以前齊名央養的那批人退下去了,多半是家裏的兒子或者侄子外甥過來接替,齊名央,不,章琢,他很喜歡這種關係,如果出了事兒,可以找家裏人刨根兒,所以一般不會亂來。


    扛包分家裏的和借來的,顧名思義,家裏的是自己養的,借來的是外麵臨時找的,這事兒隻有齊不聞和唐克知道,當初唐克幹了件混事兒,他覺得扛包的不太重要,不需要總放在家裏養著,再加上這貨酷愛吃空餉,給老爺子報的人頭多,實際上都是有事兒的時候才從外麵找的臨時工。


    “彥大說這次爺的事兒大,帶的都是家裏最好的。”


    齊不聞放心地點頭,點了一個扛包的跟著葛堂山。


    “你們現在進山,隨便,不是山也行,隻要近,蟲子夠多就行,帶蟲子回來,越多越毒越好。”


    葛堂山不是個利索人,幹事兒磨磨唧唧,但是唯獨進山這事兒他最積極,齊不聞的話還沒說完,葛堂山的屁股已經離地了。


    “等會兒,”齊不聞指著fion,“帶著她一起去。”


    葛堂山沒明白,意外地看著齊不聞。


    齊不聞則看著fion,趁著現在還不太危險,他想看看這東西到底都有什麽功能。


    等齊不聞下完命令之後,旁邊的唐葵已經徹底醒了,看著齊不聞,“爺,你要煉蠱?”


    齊不聞點頭。


    唐葵表情如臨大敵。


    在路上煉蠱是件很不好的事兒,條件不成熟,煉出來的蠱良莠不齊,而且,這件事兒最不好的是,容易動搖軍心。


    齊不聞現在突然決定停在半路上煉蠱,說明他們現在遇到的事兒很麻煩,並且危險。


    “現在管不了那些,”齊不聞沉著氣攥著唐葵的手腕,“我現在做的每件事兒你都要記住。”


    齊不聞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


    以防,如果我不在了,第一你要知道做什麽,第二,要替我把剩下的事兒辦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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