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算是吧。


    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麵對很多事情的抉擇,都基於常識和經驗,社會習慣,大部分人世世代代積累的慣有認知。


    齊不聞這種蠱族,也習慣性地順從他們前人的選擇。


    所以,聽說過齊秉醫為了能留下齊孤鴻這麽一條血脈,不惜讓全族的人為此徇死,有了這種操作在前,後麵的人做什麽,好像都不奇怪了。


    以至於齊不聞也知道自己就是那個曾經注定了要被犧牲的部分,但也沒覺得有多委屈,前人的行動已經證明了這種奇葩操作的合理性,什麽人人平等,在血脈家族和權衡利弊之下,不值一提。


    “所以,你和你爸來了岑都。”


    “嗯。”


    齊緘從來沒見過齊以,那時候齊以已經進入了山裏的科考隊,而齊以肯定也沒聽說過齊緘,自從來了岑都,齊緘就決定改名,還沒等他想好選個什麽低調的名字隱姓埋名,圈裏人已經給他起了名號——蛇老漢。


    來岑都那年,齊緘已經快四十了,他一輩子在山裏長大,光著屁股的時候就跟著齊名囿在山裏追蛇,吃粗茶淡飯穿棉布麻衣,對城市裏的一切高樓車馬都不感興趣,到死之前都沒買過一部手機,平時的造型,一如齊不聞看到的那樣不修邊幅,所以想想看,給他江湖賀號那些人多半有些瞧他不起的意思。


    不過這個名字正稱他心意。


    “但是我們很關注你。”


    這種關注,是在真假齊名央之外的關注,起初多半帶著點兒考察的意味,其實也像齊名央送出去那封信裏的意思一樣,齊名囿也早和齊緘明裏暗裏打過招呼——要不要幫齊名央和齊不聞,幫多少,怎麽幫,是那種豁出命去的幫,還是蜻蜓點水的幫,都要多觀察多權衡。


    “這麽說來,我應該是分數比較低,讓你們覺得不太值得掏心掏肺的那種價碼。”


    齊宛瀾聽完倒是翻了個白眼,“你不用說得這麽酸溜溜的,實不相瞞,你知道我背地裏替你挨過多少打嗎?”


    哦?那這意思是齊不聞的身價還挺值的他們出手相助?


    齊不聞將這些小情緒先放到一邊,聽齊宛瀾說了這麽一大通後,他總結出了兩個必須馬上先問的問題。


    “第一,你爹到底是怎麽死的,你放出話去,讓金家人覺得是我害死的,那說明其實並不是,而且我在見到他之前,他就死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第二,你知道我有很多小號吧?隻有齊家血脈才能幹掉他們,那麽,人是你殺的嗎?”


    “我爸,是……”齊宛瀾皺著眉頭,好像在斟酌措辭,半晌,想出了個比較貼切的形容詞,“算是自殺。”


    “為啥?”


    齊宛瀾沒說話,伸出了胳膊,齊不聞就看到一條淡綠色的小蛇從他袖管裏溫順地爬出來,是fion,他一下就明白了。


    齊緘是為了煉伴生蠱。


    “第二,你說的小號,我知道,有幾個跟我關係還不錯,但不是我殺的。”


    齊宛瀾說這話時表情很輕鬆,齊不聞信了,從他的神色、反應速度判斷,他沒有撒謊,的確不是他,而且,他也不知道。


    岑都裏的齊家血脈,齊不聞掰著手指頭數了多少遍,指紋都快數沒了,但如果不是他、不是齊宛瀾、不是真正的齊名央,齊不聞真的想不出來還能有什麽別人。


    “哎!”齊宛瀾突然一拍腦門兒,“我知道,前陣子我還真見到個齊家人,我不知道他叫什麽,但他肯定是,我想,人肯定都是他殺的!我爹見到他的時候表情都不一樣了!”


    “你爹沒說他是誰?”


    “我爹說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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