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向後麵翻看,由於時間太長了,很多頁都粘在了一起,我隻能小心的一點點的揭開,但是後麵的內容也沒有什麽太特別的地方,無非就是每天的工作安排,和一些學習心得體會之類的,而且這名團長的非常嚴格的遵守著保密紀律,對於任務的內容,包括任何地名、路線、甚至相關人員,全都沒有寫下,這讓我們多少有些失望,除了知道他們到這裏的大概時間,知道了他們確實在執行一項特殊任務,其他的一無所獲。


    我把日記遞給元宵和孔雪,自己則坐在門口的桌子旁,打開背包拿出了一些食物和水,由於不知道還要在這待幾天,我隻能節省一些,以免以後餓肚子。


    元宵翻看了一下日記,也沒覺得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就又遞給了孔雪,自己也拿出了一些食物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問我:“卓然,你說那名團長是被誰給殺的?”


    我搖了搖頭,“時間這麽久了,也很難說,不過看他胸口插著的那把藏刀,應該不是軍隊內部的人,應該是外來的人。”


    “可是外來的人,就算是強盜,誰敢來軍營殺人!”


    “不一定,也許就是衝著那些機密檔案來的。”


    “那就是特務嘍!”


    我和元宵一人一句的聊著,旁邊專心看日記的孔雪忽然回過神來,“什麽?你們說那名團長是被人殺死的?”


    “是啊!”我答道。


    孔雪咬著嘴唇,想了想,忽然抬頭說道:“你們說這件事會不會和才讓多吉有關,我就覺得當時他的表現很不正常。而且,”孔雪忽然壓低了聲音,“你們還記得嗎,我告訴過你們,才讓多吉一看到團長就說他已經死了!”


    經過孔雪一提醒,我們恍然,同時心裏一驚,我們竟然把才讓多吉忘了,根據孔雪的描述,他當時的反應卻是很反常,似乎他早就知道這個營地,也知道團長死了。


    “難道!”元宵忽然說道,“難道那名團長是他殺死的!”


    “不可能!”我搖了搖頭,“那名團長差不多死在二十年前,那個時候才讓多吉也就差不多十歲,十歲的孩子怎麽殺死一名軍人!不過,盡管這樣,但是才讓多吉一定知道一些事情,我早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果然是這樣!”


    我坐在桌旁,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整理一下思路,進食帶來的愉悅感讓我的腦子活躍了很多。我回顧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從我們發現孔爺臥室的那條密道開始,一直到現在,似乎有一個時間點在反複出現,那就是二十年,二十年前孔爺和戰友正好在祁連山,二十年前發生了一場雪崩,二十年前一個團的軍人奉命進山執行秘密任務。還有一點,我們還在喇嘛廟的時候,曾經看打了刀劈天的奇景,我還清楚的記得老喇嘛說的那句藏語,那句話的意思就是:二十年了!又來了!又是二十年!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且所有的矛頭似乎都指向我們腳下的那座古墓!這座古墓裏到底有什麽!這裏麵一定是極具顛覆的東西,否則那名團長不會在日記裏強烈的表達出自己完全不能理解,更加難以置信的情緒!而且我們今天的遭遇是不是二十年前那些人宿命的延續!我真的不知道了!


    這些謎團突然衝進我的腦子裏,讓我實在想不通,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我連忙收起思緒,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我隨手拿起桌子上的那些泛黃的表格看了起來,原來這是登記表,這應該是進出這個掩體的人員登記表。我覺得這倒也很正常,這個掩體裏的樓梯直通古墓,應該是這次任務的核心,戒備森嚴是一定的。


    這張表格上,詳細的記錄了每次進出的時間和人員。我發現那個時代人的名字都很有特點,很大部分名字都包含軍、紅、兵、國、建等這幾個字,就看這些人的簽名就能看得出來,什麽馬愛國、付建設、鄭紅軍、孔國生、趙兵等等。


    我自己在這自娛自樂著,旁邊的元宵對孔雪說道:“孔雪你也吃點東西吧,這個時候體力最重要。”


    孔雪搖了搖頭,“我不餓,不想吃。”說著,翻動著手裏的日記本,情緒似乎有些低落。我們看得出,她應該又在擔心孔爺了。我和元宵交換了一個眼色,元宵連忙提個話題轉移一下孔雪的注意力,“哎,我說孔雪,你這巾幗不讓須眉啊!沒想到你槍打的這麽好!”


    “那當然,”孔雪得意的一揚小臉,“我幾歲的時候就玩過槍。”


    “哇塞!那我太羨慕你了!”元宵感歎道,“像我跟卓然這樣的,要不是有這個好機會,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摸槍了!”


    我去!好機會?我心裏暗罵:元宵你小子會不會說話!我怕孔雪又要發飆,連忙接過話茬,“啊,那個,孔雪你那麽小的時候就能接觸到槍啊,肯定是孔爺的原因吧?”


    我話剛出口,就後悔了,真想抽自己一下,本來想岔開話題,讓孔雪先別想孔爺的事,結果繞了一圈又被我帶回來了!


    孔雪眼神有些黯然,“是啊,不過從那之後不久,爸爸就退伍轉業了。”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孔雪轉而得意又懷念的笑了笑,“當年我想摸槍還不容易,我爸爸當年在軍區還是很有些影響力的,一說我是孔國生的女兒,誰敢攔我!”


    我也笑了,我知道孔雪也是強顏歡笑,這個時候她的壓力我想應該是最大的吧,真是個堅強的女孩!


    等等!我腦子裏突然如同響起驚雷一般,我瞬間僵住了,我一下子轉過身,手忙腳亂的翻找了桌子上的登記表,元宵和孔雪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知道我有受了什麽刺激,元宵開口問道:“卓然!你沒事吧!”


    我有些顫抖的拿出一張登記表,我定定的看著孔雪,“你剛才說,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孔雪也被我弄懵了,“孔...孔國生啊?怎麽了?”


    我把那張登記表轉過去,指著上麵的一個名字給他們看,而那個名字赫然就是:孔國生!


    孔雪一把搶走我手裏的表格仔細的辨認了一下,點了點頭,“沒錯,這是我爸爸的筆記,我不會認錯!”


    “這就是說當年孔爺也參與這項絕密任務!”我說道。


    元宵揚了揚手裏的筆記本,“這本日記上也說了,軍區派來了四個曾經在祁連山哨所服役的人作為向導,而孔叔恰好在祁連山哨所待過,所以說這四個人其中之一,應該就是孔叔。”


    孔雪一下子站起身來,“我要去繼續尋找爸爸,這樣看來的話,我們的方向沒錯,爸爸的目標也是這座古墓,他應該就在這座古墓裏。”


    聽到孔雪的話,我和元宵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孔雪看了看我們,說道:“你們如果不願意去,營地西側應該有能下山的路,這裏的情況太難以預料了,你們離開的話我也能理解,你們願意陪我走到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孔雪說完,就要轉身下去。


    “等一下!”我叫住了孔雪,笑了笑,“我這個人好奇心重,這麽多疑問裝在我腦子裏,我會活不踏實的,現在真相就在孔爺那裏,我想問個明白,我陪你去!”


    “嘿,我湯元鼎也不是貪生怕死的人。現在孔叔、文墨和才讓多吉都在古墓中下落不明,我怎麽能獨自離開,算我一個!”元宵說著還舉起槍擺了個pose。


    孔雪看著我們,感激的笑了笑。我知道這個地方出了詭異和危險,還有這巨大的吸引力,慢慢的吸引著我們陷入其中。我們大家收拾了一下,再次起身返回古墓,剛走兩步,我想了想,轉身將桌子上的登記表裝進了包裏。


    我們沿著樓梯再次下到墓道中,這次我們沒有沿著原來的路線返回,而是在一個岔路選擇了一條新的路線,這一條墓道似乎沒有剛開始的那一條墓道修建的規整,牆壁也不算平整。


    元宵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這條墓道的質量可是不如前一條好啊!難不成這古代人就開始偷工減料!吃私貪汙?”


    我說道:“你不能拿現在的標注來衡量過去的水平,也許這就是標準工程質量,那一條平整的墓道是頂級豪華裝修,算是這座古墓的主道。”


    元宵不時的警惕的檢查兩邊的墓牆,“卓然你說這裏還會有蛇嗎?”


    我剛想說話,孔雪開口道:“蛇?怎麽可能!這個季節這個溫度,蛇早就冬眠了。”


    “不,”我說道,“我們早先確實遇到了大量的蛇,這裏的蛇似乎不會冬眠,而且,”我忽然想起了喇嘛廟的小喇嘛,“你們還記不記的,當初我們會被幹屍襲擊,就是因為小喇嘛被一條攻擊中了蛇毒暈倒,才讓那些幹屍有機可乘的。”


    孔雪聽了,問道:“那咬傷小喇嘛的蛇和這裏的蛇會是同一種嗎?”


    我聽了,心頭一震,心裏想到: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冬天還能活動的蛇絕對是極其稀少的,這樣看來的話,襲擊小喇嘛的確實就是這墓裏的蛇。


    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由得又冒出另一個極其可怕的想法:蛇的偷襲和幹屍的進攻之間會不會有某種聯係?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座古墓就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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