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一身破爛道袍的老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棺材的旁邊。眾人認出這是經常來村裏的老乞丐,“老要飯的!你要幹啥!說誰蠢貨呢!”


    老乞丐冷笑一聲,卻把目光看向二叔。二叔覺得這老頭雙目如電,直懾人心,當時二叔就覺得這個老乞丐不簡單。


    老乞丐走到二叔麵前打量了一番,輕輕的說了一句話,至於說的是什麽,二叔卻說當時他沒聽清楚,但我卻有些不相信,二叔肯定是不想告訴我,可我又想不通他為什麽要瞞著我。


    老乞丐轉頭對眾人說道:“你們知道這叫什麽嗎?”


    “棺材啊!誰看不出來!”


    “這個呢?”老乞丐指了指那些鎖鏈。


    “鐵鏈子啊!老要飯的你到底想說啥!”


    “那這個呢!”這次老乞丐把手指向了棺材頭部的一個烏黑的凸起。


    “這...”這些眾人包括二叔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


    老乞丐往手上吐了一口口水,擦掉那黑色突起上麵的一塊泥土,一下子血紅色的一片顯現出來。


    二叔湊過去一看,問道:“老人家,這是?”


    老乞丐搖了搖頭,“這塊是血烏木,這個棺材叫血烏鎮屍棺!若非至陰凶煞絕不用此法!”接著,老乞丐掃視著眾村民,“我老人家把話放在這,如果今天誰打開了這個棺材,拿了裏麵的東西,三天之內必死於非命!要想平安無事,馬上將此棺放回原位埋好,地麵上撒上一尺石灰,再撒上黑狗血,乖乖的磕上三個頭,轉身離開不要回頭”


    沒等老乞丐說完,眾人就嚷嚷起來,“老要飯的你神經病吧!”


    “不用管他咱們開棺,有啥寶貝大家一起分!”


    人性就是這樣,在足夠的誘惑麵前,什麽敬畏,什麽恐懼,全都被拋在腦後。


    很多人一哄而上,就連那所大宅裏一直對二叔尊敬有加的牛大等人,也全然不再顧及二叔的勸阻。


    看著開始動手開棺的眾人,又看了看二叔,老乞丐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這一口氣歎的是眾人還是二叔。


    然後老乞丐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交給二叔,“你我有些淵源,這回我便救你一次,你若信我,帶上這個布袋趕緊離開。”說完,老乞丐頭也不回的走了。


    二叔手裏拿著小布袋,充滿疑惑,更關鍵是心中開始極度不安,於是決心盡快離開。然而他覺得牛大等人照顧自己多日,怎麽也要道個別再走,於是便返回了那個大宅。


    聽回來的人說,棺材裏出了一具幹屍之外,果然有不少的金銀財寶,在場的很多人都搶到了東西,二叔問棺材是不是又埋了回去。牛大卻說,大家都顧著搶東西,沒人想著埋棺材,現在棺材還扔在那呢。聽到這話,二叔心裏咯噔一聲,知道恐怕是要出事了。


    當天夜裏,二叔就覺得冷得不行,蓋了兩床棉被還是覺得寒意十足,就這樣迷迷糊糊的挨到了半夜,二叔被一陣哭喊聲驚醒,穿上衣服走出院子,發現不少人邊哭邊往村外跑,二叔也一路小跑的跟著過去了。


    一直到了白天挖出棺材的地方,遠望過去,那裏火把通明,借著火光二叔看到,白天參與開棺分東西的人,包括牛大等人,全部硬挺挺的跪倒在棺材周圍,臉色慘白,早就沒了氣息。


    見到這樣的情景,二叔哪敢再停留,也顧不上回家會不會挨揍了,連夜坐上了返程的汽車,逃回了家裏。


    我回憶著二叔跟我講過的事情,那也是第一次知道了血烏鎮屍。如今再次聽到了文墨說這是血烏木,我的心中突然的一震。


    元宵聽到文墨說自己手裏的是烏木,自然十分欣喜,“那可真是好東西,就算帶出去做幾條手串也是好的,回頭送你們每人一條。”


    “送你個腦袋!”我一下子站起身來。“你以為這是好事呢!”


    元宵被我的不明所以:“怎麽了?撿塊木頭還得交警察叔叔啊?”


    我歎了口氣,“我曾經聽過這樣一個說法,叫做血烏鎮屍!”


    元宵和孔雪聽了就是一愣,“什麽鎮屍?”


    文墨聽了我的話有些意外,“你也知道血烏鎮屍的說法?”


    我點了點頭,“以前聽一個長輩說起過。”


    孔雪打斷我們,問道:“你們說的是什麽意思?我沒聽明白。”


    我解釋道:“血烏木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材料,在古代它有極為特殊的作用,那就是用來鎮壓極為凶煞的屍骨。”


    元宵接口說道:“按照你的意思說,這個地方出現血烏木,也就是這裏也有凶煞的屍骨?”


    “有這個可能。”


    元宵回頭看了看撿到血烏木的方向,有些擔心的說道:“按照你說的,如果這塊血烏木也是鎮屍用的,那麽我現在拿走了它,那裏會不會發生屍變?”


    “沒錯。”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所以得請你把這血烏還回去。”


    “嘿!卓然,你小子沒義氣啊!剛才做手串我都想著分你一份,怎麽出事了你讓我自己去呢!”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不客氣!”


    “嘿!你!”


    “好了,不管怎麽說,咱們還是過去看看。”文墨打斷了我倆。從火堆裏撿起一個火把率先向元宵指的方向走去。


    由於孔雪的腳行動不便,因此我們決定讓孔雪留在原地,讓她把槍握在手中,一旦有危險,鳴槍示警,我們即刻就能趕回來。雖然孔雪沒說什麽,但是我從她的眼神裏還是看到了焦慮和緊張。我拍了拍孔雪的肩膀,告訴她不用緊張,也許一會兒求救的是我們,文墨身手好不用救,元宵惹的禍,他就當人質,所以到時候隻救我一個人就行了。旁邊的元宵聽了,衝我伸了伸中指,我對著孔雪眨了眨眼睛,孔雪噗嗤一笑,情緒緩解了一些。


    我們三個人向著那個方向走去,可能是二叔給我講的關於烏木的那次經曆,讓我的心中十分忐忑,我們一直走到山崖下麵的那個位置,一些陶罐的碎片以及碎裂的木料散落在地上。周圍還有很多的碎石。


    我們並沒有看到什麽棺材或者是屍體,也就是說這塊血烏木似乎並不是鎮屍用的,這讓我心裏踏實了許多,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元宵指了指那些碎木料,“這塊血烏木就是在這撿到的。”


    文墨蹲下身子,觀察著這些碎木料,“這些都是普通的木料,不過看起來這原本好像是一張桌子,上麵擺著陶器,後來被山上的落石給砸壞了。不過看這個形式似乎是祭祀用的供桌。”


    我們用手電向上照了照,這段山崖相當的高,我們手裏的光線根本照不到盡頭。


    “可這裏為什麽要擺一個供桌?”文墨說這是供桌,讓我有些想不通。


    “也許是祭拜山神的呢!”說著元宵就開始扒拉那些碎片,“沒準能找到什麽值錢的祭品什麽的。”


    我對元宵有些無語,便不再理會,用手電掃視著周圍的區域,忽然,就在我光亮掃過山崖的一瞬間,我忽然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


    於是我將光亮慢慢的往回移動,慢慢的我就發現在山崖的某一片區域似乎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這片區域太平了,別的位置都會有山石的棱角,唯獨有這麽大概兩三平米的方形區域裏,是一片純平黑色,這不太對勁。


    我慢慢的靠近,想看個明白,但是隨著我的向前移動,這片崖壁似乎也在動,光線晃動產生的錯覺嗎,我停下腳步,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細的觀察,我就看到這片黑色慢慢的鼓動了起來,我靠!它真的在動!


    我驚呼了一聲,連忙後退,“小心!有情況!”


    元宵一驚之下也連忙起身後退,“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我指著那塊岩壁說道:“你看那!”


    這個時候,那塊本應該是岩石的地方已經明顯的鼓動了起來,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哪裏破壁而出。


    我們大驚失色,不由得慢慢的後退,元宵已經端起槍做出了射擊的準備,而我握著短刀的手已經開始出汗,一個能破開岩石出來的怪物,我實在不確定我們手裏的武器是不是能夠傷害到它。


    就在我們幾個人屏住呼吸,已經做好戰鬥準備的時候,那鼓起來的岩壁卻又慢慢縮了回去。


    “這,這是怎麽回事?”元宵用嘴型問我。


    我搖了搖頭,轉頭看向文墨。


    隻見文墨,手握短刀慢慢的靠了過去,此刻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有什麽東西會從那黑暗中突然竄出來。


    文墨摸到那黑色岩壁的邊上,略一遲疑,突然抬手一刀劃了過去。一下子那黑色的岩壁上一道非常明顯的裂痕被劃了出來。


    我目瞪口呆,心說,我倒是能看得出來,文墨手裏的短刀比我們手裏的材質要好上不少,但是沒想到已經好到可以切割石頭的程度啦!


    旁邊的元宵同樣看直了眼,“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屠龍刀啊!”


    文墨這才站起身來,說道:“沒什麽,這隻是遮在這裏的一塊氈布,時間長了有些風化了。”說著,輕輕挑落了那塊氈布,在氈布後麵竟然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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