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還不明白,顧名思義啊,自閉式的就是能自己關閉的機關。墓室中的機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防禦,而不是毀壞。所以,這些海水不能總留存在這墓中,一定還會自動排出去的,海水排出去之後,墓室還會恢複原樣。這就是所謂的自閉式機關。”


    我有些驚訝於二叔所說的情況,“二叔,你說的真的假的?這哪是自閉式啊,完全是智能化啊!”


    二叔淡淡一笑,“古人科技水平可能比不上現在,但是古人的手工技藝,以及智慧,也絕不是現在人能比的。就比如這裏的機關,所謂機關,一定有動力的來源,依靠這種動力才能驅動機關的運行。剛才墓室裏,又是棺材下沉,又是雕像放水,甚至還有墓頂下壓,這麽多大型的機關,一定要有足夠的動力。這是在大海中,最大的也是最方便的動力來源,一定就是潮汐的力量。”


    我大概明白了二叔的意思,於是說道:“二叔,你是說咱們在這裏等到這個機關自己關閉,然後咱們再出去?”


    二叔點了點頭,“沒錯,潮汐是有周期性的,潮起潮落必然會對機關產生影響。”說著,二叔拍了拍元宵,“現在幾點了?”


    元宵把手腕上的潛水表給二叔看了看,二叔點了點頭,“我估計再過不到七個小時,就是應該是潮落的時間,到時候咱們再看吧!”


    隨即二叔接著說道:“反正這條方洞也是堵死的,咱們完全可以先在這裏休息一下,等到落潮的時候咱們出去不遲。”說完,二叔拍了拍已經烤的有些半幹的衣服,閉上眼睛靠在了洞壁上。


    我看到二叔這麽悠然自得,於是我也安下心來,同樣靠在牆上休息。元宵坐在洞口的最邊上,他似乎還在擔心周成的安危,時不時的把頭探出去四下張望。我能猜得出來,元宵的心裏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樣輕鬆。


    而文墨仍舊是安靜的坐在一邊,不過他並沒有閉上眼睛休息,而是目光呆呆的看向自己的前方,似乎在出神的思考什麽問題。我知道文墨一定已經發現了什麽,隻是似乎他還不確定,我到目前為止還是比較信任文墨的,我相信如果確實有危險,他一定會向我們發出警示的。想到這,我也閉上眼睛靠牆休息。


    也許是太累了吧,很快我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又怎麽能睡得踏實呢,我感覺自己總是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時不時的會驚醒一下,再昏昏睡去,總之就是睡的很不舒服,但是在這裏又能奢望什麽呢,我現在最大的願望,根本不是冥器什麽的,完全就是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


    我正迷糊著,忽然間我隱隱約約的聽到,有個聲音在我旁邊說道:“這個地方有危險,最好盡快離開這裏!”


    我心裏一驚,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我的腦子還沒完全回過神來,但是我感覺那是文墨的聲音,於是疑惑的看向文墨:“文墨,剛才是你說話嗎?你說什麽?”


    文墨看了看我們,然後非常嚴肅的說道:“我說,這個地方有蹊蹺,應該馬上離開!”


    “為什麽?”元宵有些不太理解,“我看這沒什麽問題啊!再說咱們還能去哪呢?”


    二叔也開口說道:“文墨,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文墨沉默不語,我們其他人都用一種殷切的目光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文墨才開口說道:“其實在剛才,我就一直在懷疑這個方洞的作用,秦朝的時候沒有大型機械,做這樣一個方洞既耗時又耗力,不可能是沒有意義。”


    我趕緊問道,“也就是說你已經看穿這背後的隱情?”


    文墨點了點頭,“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迷陣,修建在墓中起到防盜的作用。這種做法相當古老,在秦漢之後就已經失傳,甚至秦漢時期的古墓都用之甚少,隻有在商周時期的墓中,偶有發現。”


    聽文墨這麽一說,看來這是一種機關,我不由得有些緊張,下意識的離牆壁遠了一點,生怕裏麵突然竄出什麽來。


    文墨看著我們一臉茫然的表情,隻好轉頭看向二叔,“二爺可曾聽說過六儀遁門?”


    二叔聞言就是一愣,緊接著表情變得很驚訝,連連點頭,說道:“啊?竟然會是這個?我也隻是曾經聽家父提起過隻言片語,沒想到今日真的遇上了。”


    我和元宵完全聽不懂他倆在說些什麽,於是問道:“這六儀遁門又是什麽?”


    二叔告訴我們,這六儀遁門說起來就複雜了,它是自奇門遁甲之中演變而來,由古代某位奇人設計,再融入風水之術,常見於古墓之中。


    其實說起奇門遁甲,很多人都覺得它玄之又玄,甚至有人把它想成了一種法術。但其實奇門遁甲,並不是什麽法術,而是一本講術數的書。它的作用更多的體現在軍事上麵,比如黃帝、薑太公、張良、諸葛亮、劉伯溫,這些人都深得奇門遁甲之中的奧妙。


    而奇門遁甲,其實是由三部分組成的,分別是“奇“,它包括乙丙丁,這三奇。“門”即為休、生、傷、杜、景、驚、死、開八門。剩下的“遁甲”意思就是把“甲”隱藏起來,因為“甲”在天幹中最為尊貴,這“遁甲”的意思就是把重要的東西隱藏起來。至於隱藏在哪裏,就是隱藏在天幹中的戊、己、庚、辛、壬、癸,這“六儀”之中。


    而我們所說的六儀遁門,不同於奇門遁甲中的八門,而是簡化成了六門,六門之中,隻有生門是吉門,其餘全為凶門。簡單的說,六儀遁門就是將唯一的生門隱藏在六道門中。


    聽了二叔的講解,我大概明白了一些,於是問道:“你們的意思,就是咱麽現在所處的這個方洞就是六道門中的一道,隻是不知道是吉門還是凶門。是不是這樣?”


    二叔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我靠!我心裏罵道,我就知道這一連串的機關沒有這麽簡單,果然還有後續。md設計這個機關的人是不是有點變態啊,喜歡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我趕緊問道:“那怎麽才知道,咱們所處的這道方洞,是生門還是凶門呢?”


    元宵嘿了一聲,“那十有八九就是凶門,六選一,那那麽巧就被咱們選中了生門,我上學的時候,每次考試蒙選擇題,基本就從來沒蒙對過!”


    “你大爺的閉嘴!”我罵了元宵一句,“你丫就不能說點吉利的!”說完,我轉頭看向文墨,以一種僥幸心理,期待著文墨的否定元宵的回答。


    但是現實常常事與願違,文墨點了點頭,說道:“元宵說得對,從這裏被封死的情況,就看得出這裏確實是一道凶門。”


    “可是,也不太對啊,”我還是不死心,繼續說道:“咱們在這這麽久了,也沒發生什麽危險的事啊,這裏麵被封死了,會不會說明這個什麽六儀遁們機關也已經廢棄了呢?”


    二叔歎了口氣,“也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但是從外麵那一連串的機關來看,這種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


    我心裏開始變得緊張,“那會發生什麽危險的事情呢?”


    文墨看了看我說到:“你們沒發現這裏和另一個地方有些像嗎?”


    “像另一個地方?”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我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元宵喊了一聲:“我靠!這是什麽玩意!”


    我們連忙扭頭看去,就看到元宵從靠近洞口的磚縫裏,用短刀挖出了一個東西。


    這是一個圓條狀的物體,長度大概有五厘米左右,整體呈現出一種凝膠狀的黃色,但是卻已經變得又幹又硬。


    元宵拿在手裏看了一下,然後又聞了聞,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這是什麽?”然後把這個東西遞到了我們的麵前,“你們看看,誰能認出來這是個什麽玩意?”


    我確實沒有任何頭緒,不過二叔僅僅看了一眼,臉色就是一變。


    元宵看到二叔的這個表情,就問道:“二叔,看來你認識這個?”


    二叔輕輕點了點頭,說出的話讓我們毛骨悚然,“這,是一根人的手指!”


    聽到這句話,元宵先是一愣,隨即“啊”的一聲,把那根手指扔到了地上。


    元宵把剛才拿著斷指的手,使勁的在衣服上蹭了蹭,“大爺的!這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我看著元宵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人家這根手指藏得這麽深,都能被你發現,啥也別說,這就是緣分!”


    元宵瞥了我一眼,“你丫少擠兌我!不過,”元宵思量了一下說道,“這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麽,竟然痛苦的把手指都扣進了磚縫裏。”元宵的這句話,突然讓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文墨伸手把地上的斷指撿了起來,放在眼睛仔細的看了一下,說道:“這根手指被融化過。”


    文墨的這句話,讓我的心頭猛然一震,融化過?被融化的屍體?


    突然間我的腦海中出現了,最早在盜洞中遇到的那恐怖的一幕,那段經曆至今讓我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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