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一聽,激動的一下子撲過來握住了我的手,“謝謝小卓老板!謝謝小卓老板!”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我還有話問你。”


    老莊坐在椅子上,“小卓老板,你有啥話就問吧,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我覺得有些好笑,倉庫的這個背景,再加上老莊的這句話,後麵的牆上就差八個大字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對老莊說道:“把關於這塊石碑的所有事情,給我仔細的說說。”


    老莊回憶了一下,就開始給我講述當年的事情......


    其中,老莊告訴了我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原來二叔最開始的廠房,竟然並不在這裏,而是在離這裏差不多不到一公裏的地方。二叔之所以會搬到這裏,真正的原因誰也說不清楚。不過二叔也偶爾提起過,他覺得這裏的風水比原來的地方好。


    二叔之所以這樣說,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因為這裏廠房的舊址上,原來是一座荒廢的土地廟。二叔說有土地爺保佑,生意一定錯不了。後來他就毅然關掉了原來的廠房,來到這裏重新修建。


    當時這座土地廟早已經斷了香火,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經荒廢了,隻剩下了半截塌掉了院牆,和多半間搖搖欲墜的房子。然而就在施工隊要破拆土地廟的時候,每每就要動工就會天降大雨。使得施工作業無法完成,人們都說這是土地爺顯靈,不希望別人破壞自己的廟宇。


    很多人都勸二叔,放棄這裏,另選一個地方,免得觸怒了神靈。


    二叔卻不以為然,他滿不在乎的說道:“什麽土地爺不希望別人破壞自己的廟宇!你看著廟都破成什麽樣了,我把廠房建好,土地爺可以隨時住在廠裏,不比這強。”別人都說二叔固執,這樣肯定要吃虧的。


    對於這些話,二叔卻並不在意。不過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施工無法進行總是個問題。往複幾次,施工隊都有些打退堂了。這時二叔卻突然說道,“土地爺應該不是怕別人拆了它的廟宇,恐怕這廟裏一定有土地爺怕別人弄壞的東西。”


    二叔這麽說,很多人都不相信。結果當時二叔真的就用一把泥刀,在土地廟的牆上,摳出來一塊藏在裏麵的石碑。說也奇怪,自從這石碑被發現,抬出來之後,施工隊再動手破拆的時候,晴空萬裏,一帆風順。


    從此,人們對二叔十分的信服。石碑就被二叔存放在了工廠後麵的倉庫,沒事的時候就去研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二叔說中了還是巧合,廠房蓋好之後,二叔的生意逐漸紅火,以至於二叔有能力建了四個種植基地。


    老莊對我說的這些,說實話,我是半信半疑,這裏麵恐怕有添枝加葉,誇大其詞的部分,但是有一部分事實是肯定的,二叔確實在一座土地廟的舊址上蓋了廠房,而且石碑也是從土地廟的牆裏發現的。


    我看了看腳下已經被變得破碎的石碑,對老莊說道:“行了,老莊,這沒你的事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我不在追究。”


    老莊趕忙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這時,倉庫裏隻剩下了我和元宵兩個人。兩個人都看了看麵前這塊石碑,我問元宵,“你怎麽看?”


    元宵用腳踢了踢石碑,“問題恐怕還是在石碑上。”


    我們兩個蹲下身子,認真的看著那塊已經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石碑,通過上麵的字體和石碑腐化的程度,我和元宵大致推測這應該是一塊漢代早期的石碑。曆經千年的石碑表麵已經掛上了一層厚厚的土沁色。


    我和元宵在地板上把若幹塊石碑,重新拚成原來的樣子。好在這石碑碎裂的情況並不是很嚴重。在我們進行了一番調整之後,石碑古樸的樣子重新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在石碑的表麵有一些鏨子紋路,這倒沒什麽稀奇,很多的漢代石碑都有這樣的紋路。不過石碑四角刻著的花紋,倒是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四個角的花紋看上去好像是好像是一個個的小圓圈,可是這圓圈代表什麽呢?難道是對日月的一種崇拜。


    元宵拿出身上的鑰匙,刮了刮圓圈花紋上的土沁,“哎,卓然,這刻的好像不是一個圓圈。這周圍還有一些其他的細小花紋。”


    “啊,是嗎?”我連忙湊過去仔細看,我甚至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果然在圓圈的周圍有一些細小的痕跡,而且很明顯看得出來,這痕跡是人為雕刻形成的,而不是天然形成或者磕碰造成的。


    我看著圓圈和周圍的痕跡組成的圖案,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總體看來好像是一個小烏龜!忽然間,我渾身就是一個激靈,我一下子想起來這個圖案是從哪裏見過了。我在震驚之餘,忽然一下子就懵了!


    我發現對於這個圖案似乎完全超脫了我的認知,這個圖案最初是二叔留在地下河道的岔路口的,當時的我以為這個圖案的意義,隻是二叔用來標示方向或者留下某種信息的圖形。


    第二次見到這種圖案,是在單桓古國地下的通道裏,當時的我意識到了這個圖案似乎來曆更為久遠,似乎和單桓古國有著某種牽連。而第三次,見到這個圖案,是在阿勒泰賓館門口的牆上,而那個圖案據我推測也是二叔留下的,似乎是為了向我傳遞一個他已經成功脫險的信號。


    前幾次圖案的出現我都能理解,畢竟那是在單桓古國的事件中。但是這次這個圖案竟然出現在了數千公裏之外的貴州,這真的是讓我難以理解,難道這裏也和單桓古國有著某種聯係嗎?


    元宵見我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就趕緊問道:“哎,你沒事吧?怎麽了?”


    我指著石碑四個角的圖案說道:“這種圖案我以前見過。”


    “什麽!”元宵有些吃驚,“你見過?在什麽地方?”


    我有些茫然的坐在椅子上,輕輕的說道:“古爾班通古特,單桓古國!”


    “啊?怎麽可能!”元宵吃驚的長大了嘴巴,“相隔那麽遠,那個時候又沒有因特奈特!即便是某種文化傳播,也不可能傳播到沙漠深處!”


    我搖了搖頭,“這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沒有記錯。在單桓古國地下的時候,因為覺得奇怪,我還特意留意過這個圖案。”


    元宵翻著眼睛回憶了一下,說道:“單桓古國地下王陵?在哪見的,我怎麽沒有見過?”


    我瞥了他一眼說道:“你的眼裏隻有冥器,還能看到這些東西嗎?”元宵點了點,倒也並不否認。


    我和元宵分別坐在兩張椅子上,麵麵相覷,沒想到地上躺著的這塊石碑我們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上來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一個小烏龜一樣的圖案,就把我打擊的茫然不錯所錯。


    其實我除了茫然,還有一絲的惱怒和無奈。從古爾班通古特的無盡沙漠,到中國西南的層巒山區,已經跑了幾千裏還是逃不開這些神秘事件的漩渦嗎?我心裏暗罵,我們tm是不是被詛咒了!我們似乎被牢牢的困在了裏麵。事件也許根本不是從古爾班通古特開始的,向上追溯,也有可能是從海島古墓,或者祁連山遺跡,就已經開始了,它們之間似乎有一條看不到的線,我們就被綁在這根線上無法掙脫。


    就這樣坐了一會兒,元宵先開口說道:“好了,咱們這樣坐著也解決不了問題,發昏當不了死!走一步看一步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恩!”我歎了口氣,用力的點了點頭,“不過經過這幾次之後,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元宵好奇的問道:“什麽問題?”


    我看了看元宵說道:“我發現你這文化水平有長進!”


    元宵嗤笑一聲,“你少擠兌我,別忘了咱倆是同學,我文化水平低?你也好不到哪去!”


    我也笑了,“那可不一定,小學生同班同學還有個語文成績好,和語文成績不及格的呢!”


    元宵拍了拍我,“行了,語文成績好的,看看這碑文上寫的什麽吧!”


    我點了點頭,蹲在石碑的邊上,湊近了仔細去看。石碑上刻的都是篆字,從字體和磨損程度可以肯定是西漢時期的石碑,而且是早期的。篆書在秦漢時期流傳最廣,也比較統一,而到了西漢後期,隸書就開始盛行,一直到了東漢時期,隸書發展到了頂峰。


    篆書這種字體,分為大篆和小篆,大篆多指金文,籀文,以及六國文,大篆保留看了古代象形文字的特點結構複雜。小篆則是秦始皇嬴政統一天下之後,設定的通用文字,小篆是大篆的簡化體,它勻稱整齊,更加便於書寫。


    但是盡管小篆相比於大篆已經做了相當的簡化,但是對於我們這群看慣了簡體字的現代人,如果沒有專門的訓練,看小篆猶如看天書,隻能夠從它字麵上留下的一點點象形痕跡,來判斷字意。


    我看著石碑上一個個猶如圖畫一樣的字,從頭看到了尾,讓我覺的有頭緒猜一猜的字,不超過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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