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濕氣重,夜間氣溫降低,水分遇冷便開始凝結。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此時的我們本就有些迷失方向,沒想到霧氣在這個時候也來湊熱鬧。


    元宵一抬頭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不由得驚叫一聲,“我靠!起霧了!”元宵接著說道:“要不,咱們原路返回吧,回剛才遇到的那個老爺子他們家,在那住一宿,明天早上再來。”


    盡管現在回去叨擾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現在看來也隻好這樣。我們在霧氣中掉頭往回走,隨著夜色變得濃重,溫度開始降低,霧氣也變得更加厚重。


    我們兩個人在霧氣中穿行,感受著潮冷的空氣撲在臉上,頭發和睫毛上早就掛了一層細白的水珠,我們必須時不時的擦擦眼睛,否則水汽會把眼睛迷住。然而更加糟糕的是我們的手電在這個時候基本失去了作用,由於時間倉促,我們隻買到了普通手電,這種手電光線的強度和穿透力十分的有限,照不出半米,立刻就會被霧氣分散吸收。


    我們就這樣騰雲駕霧的走了一會兒,可走著走著,我忽然覺得不對勁,我立刻叫住了元宵,“停下,先別走了,不太對勁!”


    元宵趕緊停了下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你仔細聽。”


    元宵歪著頭聽了一會兒,“沒聽出什麽來啊?風吹樹葉的聲音?”


    我搖了搖頭,“你有沒有聽到水聲?”


    “水聲,”經我這麽一說,元宵再次閉上眼鏡仔細的聽,過了一會兒突然睜眼說道:“哎!還真有!你這耳朵真是好使。不過有水聲怎麽了?”


    我沉聲說道:“有水聲說明咱們走錯了路!”


    “什麽!”元宵立刻大吃一驚。


    我的語氣帶著擔憂,“咱們剛才一路走過來,我沒有聽到任何的流水的聲音,而現在聽到了,說明這個地方剛才咱們根本沒來過,咱們並不是走的來時的路線。”


    “我靠!”元宵撓了撓頭,“這下麻煩了!真的迷路了!”


    我用手電照了照周圍,盡管這基本沒什麽用處,“別貿然瞎闖了,這個地方咱們不熟悉,霧氣很大又看不清腳下,萬一附近有處懸崖或者陡坡什麽的,咱倆一失足,就千古了!”


    元宵連連點頭,“也好,不行咱們就地安營吧!”


    我點了點頭,不過我看了看腳下,雜草叢生,漸漸生成的露水,讓地麵都有些濕滑,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泥濘,“咱們現在這個地方根本沒法休息,再往旁邊走走吧,找一個比較幹燥的地方。”


    也許是被我的一番懸崖陡坡的言論嚇到了,元宵幾乎是蹲在地麵上,一步一探的向前走。此時溫度變得更低,我們全身都被凍透,在加上極為潮濕的空氣,我們簡直像是被泡在冰水裏。這裏的天氣比起北方單純的幹冷,要難受許多。


    而老天爺似乎是故意折磨我們一樣,竟然還刮起了風。我和元宵猝不及防,被凍的打了一個寒戰。


    不過風除了給我帶來了更低的溫度,也給我們帶來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比如,霧氣開始漸漸消散。


    變淡的霧氣,讓我們可以重新辨別遠處的一些情況,我們急於走出樹林,找一個幹燥一些的平地來紮營,於是就專找一些樹木稀少的地方,果然被我們找到了一塊沒有樹木的平地,地麵也比較幹燥。這讓我們十分的欣喜,至少可以取暖休息一下了。


    我和元宵迫不及待的升起一堆篝火,我們兩個圍坐在火旁,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跳躍的火焰驅散了寒冷,讓我們感覺舒服了很多。這讓我心裏稍安,至少這種情況,我們可以堅持到天亮。


    我們拿出包裏剩下的一些麵包,在火堆上烤了一下,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折騰了半天,我和元宵是又累又餓,再加上剛才一凍,整個身子都麻木了,現在剛剛緩過勁來。


    就在這時,無意間我一回頭,接著火光,我忽然就發現在距離我們稍遠一些的草叢裏,似乎站著一個什麽東西。我以為自己累得有些眼花了,就用力閉了閉眼睛,睜眼一看,那個東西仍舊立在那裏。


    我心裏立刻就是咯噔一下,這該不會是什麽野獸吧,這深山密林的,確實很有這種可能!


    我用腳蹬了蹬旁邊的元宵,“哎!哎!你看那邊!”示意他看身後的方向。


    元宵轉頭一看,也是不由得低呼一聲,“我靠!”然後小心的轉了個身,往我這邊蹭了蹭,輕輕的說道:“那是個什麽東西?”


    我也低聲說道:“不知道!”


    元宵緊張的看著那個方向,還不忘了把手裏的麵包全都塞進嘴裏,接著含含糊糊的說道:“該不會是半截樹樁子吧!”


    我搖了搖頭,“看著不像!”


    元宵慢慢的蹲起來,從火堆裏拿起一根燃燒著的木棍,舉起手電,“走,過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低頭也拿起了一根木棍,這裏山林茂密,或粗或細的樹枝,隨處可見。、


    我們兩個小心的靠過去,此時周圍仍舊籠罩著薄霧,因此我們隻能大致的看出這個東西的輪廓。知道走得很近了,我們才看清這個東西的真麵目,不由得就是心裏一緊,草叢裏立著的那個東西竟然是一個紙人!


    我和元宵立刻就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這種東西雖然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麽直接的傷害,但是大半夜的在荒山野嶺之間看到這種東西,仍舊是不由得通體生寒!


    元宵連忙啐了幾口,“呸呸呸!大半夜的看到這個,真是晦氣!”


    我奇怪的是這裏怎麽會有這個,難不成.......我眉頭緊皺,“這裏不會是一片墳地吧?”


    我們向紙人的周圍看了看,就發現在它的身後,就是一座墳丘,看起來還很新。我立刻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和元宵到附近查看了一下,果然在高高低低的草叢下找到了不少的墳頭,再遠一些的地方可能還有!


    剛才狼狽趕路根本沒注意這些,不知不覺間,我們竟然走進了一片墳地。我和元宵臉色立刻就是一變,心裏有些擔憂,若是白天還好一些,但是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可是畢竟我們倒鬥都倒多幾次了,遇上這種事情也並不是多麽害怕,但是心裏還是不太舒服。


    元宵突然笑了笑,“看來咱倆天生就是倒鬥的命,到哪都能跟墓扯上關係。”


    我鄙視的看了元宵一眼,“別扯淡,那是你!你才倒鬥的命呢!我還想當老板呢!現在這種情況,也是你丫方的!”


    元宵撇了撇嘴,“你真講理!拉不出屎來,賴地球沒吸引力啊!”


    我沒理元宵,一個人回到火堆旁邊坐下。忽然我聽到了一陣“莎莎”的聲音,我循聲望去,就看到元宵還在站在剛才的位置四處看,而他的雙腿卻一動一動的。


    我不由得哈哈一笑,“元宵,你丫剛才不還吹牛x呢嗎,怎麽這會兒腿都抖了?”


    元宵詫異的看了看我,“我?腿抖?”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你丫眼神有問題吧!”說著,分開了雙腿,“你看好了,我褲子肥,這是風吹的!”


    我仔細一看還真是,看來還真是我看錯了,隻好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可我剛剛笑到了一半,表情頓時就僵住了,因為我聽到了這個聲音還在繼續,而元宵現在還保持姿勢站在原地。


    如果發出聲音的不是他,那會是誰呢?尤其是在這一片墳地裏!想到這些,我渾身的汗毛立刻都豎了起來。


    我立刻站起來,開始尋找聲音發出來的地方。元宵詫異的看著我,“你幹嘛去?”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我仔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一直來到了那個紙人的旁邊。


    元宵跟在我的後麵,“到底怎麽了?”


    我指了指耳朵,“你有沒有聽到一種莎莎的聲音?”


    元宵愣了一下,然後晃了晃腦袋,開始仔細的聽,過了一會兒,說道:“讓你說的,我好像也聽到了一點。”說完,猛然看向了麵前的紙人,“該不會是它發出來的吧!”


    我輕輕搖了搖頭,“不是,這聲音應該是來自它的身後!”


    元宵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座新墳,指了指說道:“該不會是這裏麵吧!”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元宵立刻後退了兩步,“難道死人複活了?”


    我死死的盯著這座墳頭,還是沒有說話,元宵說完,又嘖了一聲,“不過也不一定,我看過網上的一條新聞,上麵說,江西一個人死了,家人把他入館下葬了,可是土還沒埋完,忽然聽到棺材裏麵有動靜,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最終這個人的家人又把棺材打開一看,竟然發現這個人又活過來了。這才又趕緊把他攙回家,一直又活了二年多才死。”說完,元宵拍了拍我,“你說咱們遇到的是不是就是這種情況!你看著墳頭很新,顯然是新死的人,咱們是不是應該開棺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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