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到了我動作的刺激,鬼藤花的“花瓣”開始緩慢合攏。我立刻驚恐的大叫了起來,“它要吃了我!救命啊!救命!”與此同時,我舉起了手裏的短刀,對準鬼藤花厚重的花瓣用力的刺了下去,我本以為,以我手裏短刀的鋒利,鬼藤花上瞬間就會被刺出一個口子。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刀刺下去險些把我的手腕晃斷了,鬼藤花的“花瓣”堅韌異常,我全力的一刀紮下去,根本連它的皮都沒刺破,可是它又極其富有彈性,短刀刺下立刻又被彈了回來。我緊握著短刀的手就如同被快速扭了一下一樣,手腕的筋腱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疼的我險些將短刀脫手扔出去。


    我不甘心,再次揮動短刀對著鬼藤花的花瓣又刺又劃,可是完全沒有任何效果,根本無法對鬼藤花造成任何的傷害。


    我看著鬼藤花的花瓣逐漸的合攏,越靠越近,從心底升起了一陣恐懼和苦澀感覺,我沒想到自己竟然要死在一株植物的手裏!就在我即將絕望的時候,在我的斜上方突然傳來了幾聲槍聲,我立刻抬頭一看,之間元宵正趴在鬼藤花主體最近點的一根樹枝上,舉槍射擊。


    他所在的樹枝一直在晃動,也導致元宵拿槍的手也再不停的晃動,子彈沒什麽準星的射了下來,打在了鬼藤花的各個位置,甚至包括離我腳下不到兩米的地方。


    我急忙抱頭躲藏,“元宵,你大爺!你打準點!你到底跟誰是一夥的!”


    元宵一邊瞄準一邊說道:“你沒看到哥們兒正在救你嗎?”


    我看了看鬼藤花上被元宵擊中的位置,確實奏效了,厚重的花瓣上被打出了一個個小圓洞,一些綠色的汁水從裏麵流了出來。我剛想告訴元宵讓他繼續射擊,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我的腳下忽然間一陣晃動,我站立不穩一個骨碌,滾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我注意到鬼藤花開始一陣陣的顫抖,最可怕的是鬼藤花的“花瓣”合攏的速度更快了。


    上麵的二叔連忙對著上麵的元宵揮手,“別開槍了!不要再刺激鬼藤花!”


    元宵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卓然,你別急,我們再想別的辦法,馬上就救你上來。”說著,他們幾個人就合力把一根登山繩綁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的樹幹上,我比較意外的沒有看到文墨的身影,我想他大概在外圍應付那些鬼藤主幹,而且這種事也就隻有他能做到。


    繩子綁好之後,元宵抓著另一頭,就對著我拋了下來。我抓住繩子係在腰間,對上麵的人打了個手勢。


    二叔他們以另一根樹枝作為定滑輪,用力的把我往上拉,可是剛沒拽幾下,我感覺到自己腰間的繩子剛剛拉緊。一根粗大的鬼藤主幹,突然間從一旁橫掃了出來。二叔和元宵他們連忙低頭躲過,可是不幸的是,鬼藤的這一次揮動,砸斷了大量的枝杈,其中就包括掛著登山繩的那一根。


    我眼看著救命的繩索自上而落,心裏突然間暴怒了起來,發瘋一樣的對著已經半直立起來的“花瓣”再次又砍又刺,雖然我知道這樣做沒什麽效果,但是我還是急需發泄心中的鬱悶!


    我發泄了一陣,有向上看去,發現元宵正在把另一個登山繩繞過一根粗壯的樹枝,看來他們想要再來第二次施救,可是我的心裏卻根本不抱什麽希望,就算這次能夠成功把我拉起來,但是他們純靠手臂的力量,僅僅通過一個類似定滑輪的設置,況且他們還站在本就不穩的樹枝上,這個施救的過程一定是艱難並且緩慢的,且不說能不能來得及在鬼藤花完全合攏之前,把我拉出去,就算是拉出去,還有那幾根巨大的主幹鬼藤,對於我們來說,同樣是致命的威脅,我能不能安全的被拉上去,仍舊是未知數。


    看不到什麽希望,隻能聽天由命。我解下腰間的繩子,扔到一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腦子裏一片空白。死亡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我身後鬼藤花的花瓣,離我越來越近,而我頭上的藍天也變得越來越小。我無意間伸手摸到了,那些從鬼藤花中滲出來的粘液,泛著淡綠色顏色,雖然沒有什麽味道,但是摸上去卻十分的惡心,我心裏不由的在想,看來我一會兒死的時候,恐怕會死的比較難看!


    心裏正想著,突然間,我的手上傳來了一陣灼燒的刺痛感,我的心裏,馬上就是一驚,我立刻意識到這些液體有腐蝕性!這下我大概清楚了鬼藤花吸收獵物的方式了,這也就是它一會兒要殺死我的方式,我將會被包裹在巨大的花瓣中,然後就被這些十分具有腐蝕性的粘液沾滿,最終我將會被融化,進而成為鬼藤花的養料!


    我心中強烈恐懼一下子湧現了出來,恐懼也帶動著求生的欲望,一起迸發了出來!我一下子跳了起來,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沾了粘液的地方已經被氧化發白了,顯然這種粘液的腐蝕性不容小覷!


    我抬頭向上看去,我相信二叔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救我的,我注意到,文墨這個時候也出現了,正在和二叔低語這什麽。這個時候商量對策是不是晚了點。


    我衝著二叔大聲喊道:“二叔,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侄子,死在這嗎!我要是死了天天給你托夢!!”


    “呸呸!”二叔伸手把繩頭扔給了我,“別胡說,二叔一定救你上來!”說完,文墨就拿起繩子其中的一頭,可是他卻並沒有係在樹上,而是直接綁在了元宵的腰間。


    元宵也是一臉懵x的表情,剛想開口詢問,二叔再次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樣東西,就好像是兩根綁在一起的大號麻雷子。但我清楚的知道,這絕對不是鞭炮,能讓二叔帶在身上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炸藥!我心中一驚,心說二叔看來是想把這鬼藤花給炸了,可是我怎麽辦呢!!


    二叔指著給我扔下來的繩頭,“接住!係在腰上!快!”我不敢怠慢連忙照做。


    可我係好繩子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赫然發現,鬼藤花的花瓣合攏的速度似乎在加快,在我的頭頂隻剩下不大的一個圓洞了。我急忙對著二叔喊道:“我係好了,快拉吧!”


    這時我看到二叔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文墨,文墨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拿起了二叔手裏的炸藥,緊接著我驚恐的看到他竟然把引信點著了,我嚇得大叫:“文墨,你要幹什麽!!我還沒上去呢!!”


    可是文墨根本不聽我的抗議,對準我頭頂上“花瓣”的縫隙,一下就扔了下來。文墨手上功夫特別有準,炸藥穿過即將合攏的圓洞,直接掉在了我的腳下。


    看著腳下的炸藥引信還在不停的冒著火花。我簡直傻掉了,就算現在開始往上拉我,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我拉出爆炸範圍。我慌忙的抬腳去踩,可是這種炸藥的導火索怎麽可能能夠被踩滅呢!我覺得自己急的快要吐血了!


    上麵的元宵也焦急的大叫了起來,“我說你們怎麽......”


    可是元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文墨一腳踢了下去,與此同時,文墨也抓著繩索一起跳了下去,兩個人的體重,尤其是還有元宵這樣的重量級人物,再加上自由落體的力量,我腰間繩子突然一緊,我感覺自己就像雜技團表演的空中飛人,整個人瞬間就被拉了起來,由於拉起的速度太快,甚至險些閃了我的腰。


    我被拉出鬼藤花之後,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巨大的花瓣已經完全合攏了,我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


    而就在我被高高拉起的同時,我仿佛聽到了元宵破口大罵的聲音,從不遠處的一片雜亂的樹枝中傳來。


    不到幾秒鍾的時間,我就被拉到了二叔他們所在的高度,二叔一把拉住我,連同阿娜朵一起,趕緊躲到了一根粗壯樹幹的後麵。


    而這個時候,下麵的炸藥響了,巨大的氣浪席卷而過。嚇得我連忙低頭躲避,萬幸我們找到了藏身之處,否則,我們一定被氣流衝到樹下,這一下肯定摔慘了。


    待一切平靜之後,我小心的從樹幹後麵探過頭去,卻發現剛才還合攏在一起的鬼藤花,此時已經被完全炸散了,巨大的“花瓣”七零八落的倒在一邊。


    看到這一幕,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之後,我們沿著那些或者被鬼藤砸斷或者被炸藥氣浪折斷的樹枝,慢慢的滑到了地麵。


    雙腳一落地,我發現自己再也站不住了,靠著樹幹就滑坐了下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二叔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幹得不錯!”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您別誇我了,我哪幹什麽了。”說著,我指了指自己的雙腿,“腿都軟了!”


    這時,元宵和文墨走了過來,元宵一邊走,還一邊的不依不饒,“老大,我天天還口口聲聲講叫你老大呢!你就這麽對我的,這種事都不跟我說一聲,上來就一腳,要是不是看你以前救過我們,我絕對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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