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娜朵可怕的樣子,元宵連退兩步,驚聲叫道:“這還是阿娜朵嗎,不會是見鬼了吧!”


    說實話,不光是元宵害怕,我看到阿娜朵這個樣子的時候,本來抓在她胳膊上的手,一下子也像觸電一樣的縮了回來。


    而二叔則不顧阿娜朵的機械性的掙紮,死死的抓住她,沒有放手。


    我有些緊張的問道:“二叔,她這是這麽了?”


    二叔沉聲說道:“她這應該是中邪了!”


    元宵立刻驚叫道:“我靠,不就是被鬼附身了?”


    二叔瞥了他一眼,“別胡說八道,好歹也是倒鬥世家出來的人,怎麽思考問題老跟個半吊子一樣。”


    元宵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那您說的這中邪是怎麽回事?”


    二叔琢磨了一下說道:“這種現象背後的原因就複雜了,我說其中一種比較簡單的吧,從科學上很容易說通,就是周圍特殊的磁場和波動,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影響了阿娜朵的腦電波。”


    元宵愣了愣,“您老人家開玩笑呢?”


    而就在我們說話間,阿娜朵掙紮的更厲害了,她一直想要掙脫二叔的束縛,似乎迫切的想要前往那個詭異建築物的方向。看阿娜朵的這個狀態,我忽然間想起了《生化危機》裏的喪屍。


    二叔顧不上和元宵繼續理論,轉頭對我急促的說道:“快,拿出繩子捆住她!”


    我趕緊答應一聲,就開始摘下背包手忙腳亂的開始解繩子,但是我越是慌亂,繩子越解不開。二叔急切的大叫:“快點啊!我要抓不住她了!”


    我開不及回答,終於結下了繩子,可就在我們想要把綁住阿娜朵的時候,她突然發出一聲怪叫,二叔不由得一愣,就在二叔一愣神的功夫,阿娜朵奮力掙脫了二叔,撒腿就往那個建築物的方向跑去。


    二叔大叫一聲,“攔住她!”


    我們扔下手裏的東西就去追,可是沒想到阿娜朵此時超越的自我,跑得飛快,這個速度放在奧運會絕對是拿金牌的架勢。


    眼看阿娜朵就要消失在前麵的霧氣中,突然間一個身影從我們的身邊快速超越過去,我定睛一看正是文墨,文墨快速的追向阿娜朵,看眼阿娜朵的金牌優勢即將不保。


    文墨追到阿娜朵的身後,抬起右手,迅速的打在了阿娜朵的後頸部,阿娜朵一聲悶哼,就趴在了地上。


    我們跑到跟前,累的上氣不接下去,元宵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阿娜朵,對著文墨豎了豎大拇指,“老大,你這下手夠狠的,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二叔蹲下身子看了看,“沒事,她隻是被文墨打暈了而已。”


    看到趴在地上的阿娜朵終於安靜了下來,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過我卻對前麵的那座高大的建築物,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我不由自主的看過去,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周圍的霧氣變得稀薄了,不,更確切的說,是我們和建築物之間的霧氣變淡了。


    我終於看清楚了這個建築物的樣子,說起來它的形狀對我們來說並不陌生,圓底尖頂,就像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些類似瑪尼堆的尖頂石堆,隻不過我們眼前的這一個,變成了以建築物的形式建造了出來,更高大,也更加有氣勢,同時由於其久遠的年代,又散發出了一種神秘感。


    元宵看到我站在原地發呆,就好奇的問道:“哎,卓然你幹嘛呢?”


    我指了指前麵說道:“你看!”


    元宵順著我的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得也是一驚,“這,這好像是一座石闕?”不過他剛說完隨即就搖了搖頭,“不對啊,這個也不像是石闕,石闕一般都是成對出現的,這裏隻有一個啊,難道說另一個已經塌了?”


    關於這方麵的知識,元宵也確實懂得不少,畢竟也是倒鬥世家出來的人,當年跟著他父親也見過不少的世麵。而我的這些知識多半來自於書本和二叔的口述。


    我就好奇的問道:“元宵,什麽叫石闕?”


    元宵難得正經的對我說道:“這所謂的闕,其實就是一種立在廟堂或者宮殿外麵的石柱或者柱形建築,通常我們見到的多為石柱型,分為基座,闕身和闕頂三部分,但是在古籍資料中,其他形式的闕型建築,也是有發現。多用來歌功頌德。”說著,元宵指了指前麵的建築物,“這個東西確實很像一個石闕,但是建造石闕的話從來都是兩邊對稱,所以,我又拿不準了。”


    元宵說完,旁邊的二叔卻搖了搖頭,然後從背包裏掏出了羅盤,對著前方仔細的觀察著什麽,我幾次想要開口詢問,都被二叔抬手製止了,過了一會兒,二叔眉頭突然微微一皺,然後對我們說道:“這個東西不是石闕,而是一個石槨?”


    “石槨?”我一時間沒聽明白,張口問道。


    二叔向前走了兩步,說道:“所謂石槨,就好像我們所說的棺槨,它其實是棺材的一種棺套,說的寬泛一點就是墓葬中盛殮屍體位置的一種外層的表現。”


    二叔的話讓我聽出了一股數學定理的味道,二叔這聽起來特專業詞匯一套一套的,我覺得他甚至可以寫出一部關於倒鬥的教材出來。我看了看元宵,發現他正在打哈欠,而文墨低頭看了看阿娜朵,又看了看遠處的神秘的建築物,似乎根本沒在聽二叔說什麽。


    我趕緊攔住了還想繼續描述的二叔,“哎哎,二叔,您能不能說的通俗簡單點?”


    二叔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其實,這種石槨主要出現在春秋之前,那個時候人們的墳墓都沒有太複雜的,除了身份比較特殊的人,基本全都采用直棺葬,有的甚至連棺都沒有,直接就把人豎著埋了。當年在三星堆就曾經發現過類似的墓穴。由於那個時候墓葬地下的結構相對簡單,因此地上部分就弄得相對複雜一些。比如這種,”說著,二叔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那個高大的尖頂石塔,“這種石頭搭建的石塔,可能還有其他形式的,不過結構上都大同小異。由於它下麵罩著的就是屍體或者裝屍體的棺材,有點像後來所說的棺槨,所以如今就把這種建築物叫做石槨。”


    雖然,二叔有的時候比較囉嗦,但是對於這種問題的講解還是比較清晰的。我不由得點了點頭。


    二叔想了一下,忽然有些興奮的說道:“這樣說來,這個石槨的下麵就是一座古墓,對嗎?”


    二叔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的!”


    元宵一下就有些激動了,“咱們可不能遇寶地而失之交臂啊!都到這裏,既然發現了,咱們是不是得過去看看啊!”


    看著元宵快要發光的眼睛,我實在有些無語,其實說實話,如果這裏有一座古墓的話,我也確實有著一探究竟的興趣,不過,我還是覺得聽從二叔的意見比較好。


    我轉頭看向了二叔,二叔眉頭緊皺的看著不遠處的石槨發呆,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事情。


    見二叔沒有說話,元宵在一旁催促道:“二叔,您還猶豫什麽啊?趕緊的吧。”見二叔還是沒有說話,元宵四顧了一下,忽然有些恍然的說道:“您是不是覺得阿娜朵這個狀態不太方便啊,沒事,我背著啊!”


    二叔轉頭不耐煩的說道,“閉嘴!你小子就知道冥器,你忘了阿娜朵剛才的狀態了嗎?這個地方不太對勁!”


    聽二叔這麽一說,元宵也立刻沉默了下來,確實剛才阿娜朵的那個樣子實在是太詭異了。我們幾個人全都盯著前麵不遠處的石槨發呆,我不知道他們都在想著什麽,反正我的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剛才阿娜朵翻著白眼的樣子。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二叔突然錘了一下手,咬牙說道:“好!既然到這了,咱們就探上一探,俗話說,凶地出異寶,沒有理由就這樣被它嚇回去!”


    這句話倒是稱了元宵的心意,元宵對著二叔笑道:“二叔這就對了,是條漢子!”說著,元宵背起阿娜朵,我們幾個人就往前走。


    眼看著高大的石槨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忽然間讓我們驚異的一幕發生了,石槨底層的門裏麵,竟然忽忽悠悠的亮起來一盞小燈,雖說這盞昏黃的小燈光亮不大,但是一下子就照亮了石槨的底層空間。


    我們幾個人全都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元宵驚聲說道:“我的天哪,這是怎麽回事?”


    我們借著這盞自己亮起來的燈光,看清楚了石槨裏麵的情況,在小燈的後麵是一座雕像,上麵雕刻的是一個手舞足蹈的人形形象,我忽然發現這個雕像的樣子我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我仔細一回憶,一下就想起了一個人——郎貝勒,當初他的店裏出事,就是因為收了一個類似這樣的神像,而這座神像就是阿力默克唆。


    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關於眼睛的雕刻,現在終於見到正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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