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臉色慘白,眼睛中充滿了恐懼,全身一抖整個人一下就僵住了。


    說起來這名袁家夥計的心理素質也夠強,這種情況之下,竟然還能保持基本的理智。一回手就把腰間的短刀抽了出來。


    我們在周圍的幾個人頓時也呆住了,可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旁邊又有夥計也受到了類似的攻擊,一時間驚叫聲此起彼伏。


    我下意識的低頭一看,發現旁邊的二叔的腳下也是紅色一閃,我大驚失色暗道不好,猛然間二叔一把。元宵立刻大喊道:“大家小心腳下。”說著,舉槍就對著腳下開了槍。眾人立刻也隨著一起扣動了扳機,頓時槍聲大作,子彈打在我們腳下的屍骨上,這些保存的千年的骸骨立刻被打的粉碎,劈劈啪啪的飛濺了起來。


    我注意到飛濺起來的除了骨頭的碎渣之外,還有鮮紅的血液,我定睛一看才發現,我們所站的這些骸骨的下麵,流淌出大量的血液,原來祭祀池裏的鮮血竟然是匯聚到了這裏,而我們現在就站在它們的上麵。


    我立刻提醒眾人,“後退,大家後退!!”


    在後退的過程當中,我們再看向那些被血手抓住的夥計,卻發現他們已經產生了驚人的變化。


    那些攀附在夥計身上的紅色,其實根本不是什麽血手,而是無數紅色的血蟲。短刀砍上去,血蟲群也隻是稍稍分開,但是片刻之後就會更加迅速的開始往其他位置蔓延。


    就在這短短的十幾秒鍾的時間內,那些早先被血蟲攀附上的夥計,此時竟然已經變得全身通紅,根本無法脫身了。血蟲順著他們的脖子爬到了臉上,甚至鑽進了他們嘴裏。這些夥計張大嘴巴發出痛苦的聲音,卻無法說話出聲,絕望的伸出手來希望其他人能夠救他們。


    說實話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會心神煎熬,麵對自己平日相處的朋友或兄弟,見死卻不能救,心裏簡直就像刀割一樣。有的夥計猶豫了,想要伸手去就那些遇險的夥計。


    田老四立刻大聲喊道:“不許動!誰也不許碰這些人!!你們救不了他們了,誰捧誰就會死!!”田老四的語氣有些沉痛,“你們要是夠意思就給他們個痛快!”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看到田老四的一隻手在劇烈的顫抖,我能夠理解他內心的痛苦。


    田老四話音剛落,幾下槍聲就響了起來,那些變成血紅色的夥計,全都倒在了地上。田老四咬了咬牙,大手一揮,“所有人離開!快!”說著,就一邊掩護著袁安撤離。


    我們後退了幾米,遠離了這片密集的骸骨。我蹲下身子確認了腳下確實是堅實的地麵了,我才放下心來。


    元宵問我這是在幹什麽,我告訴他,剛才我們站立的就是祭祀池鮮血匯集的地方。元宵點了點頭,“難怪會出現這麽邪門的事情,原來是這樣!”


    二叔看著前方幾名夥計死去的地方,“那些血蟲應該和咱們之前在祭祀池裏所遇到的那些透明怪蟲是一樣的,隻不過在這裏它們吸食了鮮血所以變成了紅色。”二叔一邊說著,一邊打量了一下供廟的周圍,“看來,應該是祭祀池下麵的血槽將血引流到了這裏,然後全部匯集到這裏的血渠中。”說完,二叔轉頭看了看袁安,“安爺,你覺得呢?”


    袁安點了點頭,“卓二爺說的沒錯,真是很多年沒見過這麽有譜的血祭格局了。”


    血祭這種比較殘忍的祭祀形式,大多數都存在於奴隸時代,而中國曆史上較為典型的奴隸時代大概隻存在於夏周之前,而且還沒有確切的史料佐證。而從商朝開始就出現了井田製,封建社會的特征已經開始顯現,一直到南北朝時期,中國基本都處於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合並形態中。所以,中國曆史上到底有沒有純粹的奴隸製,在曆史學界一直都存在著爭議。


    因為這樣,我理解袁安所說的話,他所說的有譜的血祭格局大概也就隻能出現在這種上古時期的遺跡中。


    袁安繼續說道:“這裏以供廟為中心,血渠成環繞的狀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的血渠應該是圍繞供廟一周的,類似於護城河。”


    聽了袁安的話,元宵開口說道:“不管它是不是環繞一周的,我覺得咱們還是圍著供廟找找,看看有沒有突破口可以過去,都到這裏,要是被卡住無功而返,那真是憋屈的想自殺了!也許......我靠!!”元宵說道一半,忽然驚呼一聲,緊接著就四下尋找,“湯建安,那個傻x跑哪去了?”


    其實我對於湯建安的死活並不感興趣,這個人心狠手辣,死不足惜。我也沒有注意他的去向。


    田老四冷哼了一聲,指著血渠的位置說道:“會不會死在裏麵了?”


    元宵搖了搖頭,“不會,我記得剛才他跟在最後麵,後退的時候,我把他也拉了出來。”見我們沒人吭聲,元宵大概也能猜到原因,就接著說道:“其實,我也並不是想照顧湯建安。我們湯家本來就是男丁稀少,我父親那一輩就隻有兄弟兩個人,如今我爸爸已經走了,隻剩下我大伯。而我這一輩隻有我和湯建安兩個男丁,我這個人閑不住,沒準哪一天我就和我爸一樣了,湯建安這個樣子了,估計以後很難倒鬥了,留下他,至少我們湯家不會絕後。”說道這元宵自嘲的苦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爺爺,說起來老人家對我不薄,我爸一走對他的打擊就不小,我不想他再受刺激。”


    元宵的一番話,從親情上來說也是無可厚非。眾人原本冰冷的表情也略有緩和,我想起之前衝他吼過得那些話,不免有些懊悔,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這時,旁邊的不遠處,忽然有腳步聲傳來,我們趕緊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人正從旁邊站起來,正腳步遲緩的向一邊走去。我覺得這個人的背影很熟悉,這時元宵驚聲說道:“是湯建安!”說著,大叫一聲就追了上去,可沒想到湯建安聽到喊聲之後,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快步跑了起來。


    湯建安似乎有些就懼怕地上的屍骨,見到之後都會快速的繞開,不過也幸好是這樣,否則的話他徑直跑向供廟,我們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血渠中的怪蟲吃掉!那麽,湯家傳宗接代的任務,全都落在了元宵一個人的身上。


    湯建安沿著供廟周圍血渠的邊沿向前跑去,元宵在後麵緊追不舍,而我們原本也要沿著血渠查看,所以也快步跟了上去。


    眾人都跑的很快,沒多長時間,我們就來到了供廟的後麵。湯建安和元宵在前麵跑的飛快,我沒想到元宵竟然也爆發這麽強大的潛力。我們必須盡全力才不會被這兩個人落下,就在我們快追上這二人的時候,元宵忽然“哎呀”了一聲,我們跟上去一看,卻發現元宵已經摔倒趴在了地上。


    我伸手把他拉起來,“你沒事吧?”


    元宵揉了揉自己的腿,“x他大爺的!湯建安呢?”


    我們往四周看了看,哪裏還能找到他的影子。元宵懊惱的一拍大腿,然後往身後看了看,“是什麽東西絆了我一個跟頭?”


    “應該是這個!”田老四一邊說著,一邊踢了踢地上的一根碗口粗細的樹幹。


    看著地上的樹幹我不禁十分的奇怪,“這裏全都是樹根,哪來的一截樹幹?”說著,我就往上麵看了看。


    文墨淡淡的開口說道:“不用找了,這截樹幹一定是從上麵運進來的,而且這樹幹上做了防腐之類的處理,所以至今沒有腐朽。”


    我有些不解,開口問道:“那麽這些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文墨用手電朝供廟正後的方向指了指,“這樹幹上可有很多的符號,肯定有特殊的用處。而且我看到那個方向樹立著很多類似的樹幹,我想答案一定就在那裏!”


    我被文墨說的一愣,轉頭就要用手電照去,卻隻看到了一片虛無的黑暗,什麽也沒有看到,“老大,你是怎麽看到的?我怎麽看不到?”我轉頭看了看二叔,“二叔,你看到了嗎?不是我眼睛有問題吧?”


    二叔笑了笑,“這種能力,你不要和文墨比,你會受打擊的!”說著,就拉著我一同過去查看。於是眾人就向著文墨所指的方向走過去,元宵雖然也跟在後麵,不過他的目光卻一直在搜索湯建安的蹤跡。


    果然如文墨所說,沒走幾步,前方出現了一些矗立在地上的樹幹,有高有低,有粗有細,曆經漫長的歲月,有一部分已經傾斜甚至倒地,剛才絆倒元宵的那一根應該就是從這裏倒地之後滾過去的。


    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這些樹幹,並沒有按照常規的對稱或者是規整的排列,從我們所在的位置看上去,顯得有些雜亂無章。這個區域對於冥族的上古先民來說,可以算得上是極為重要,能夠裏在這裏的東西,絕對不會隨性為之,不過這些樹幹到底代表著什麽,一時間我們卻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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