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卓然啊!咱們......”我已經有點被他說懵了,但是我的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我意識到馬軍的話很可能不是無的放矢的胡言亂語,也許就和那些圍繞在我身邊的秘密有關!


    我立刻湊近了馬軍,盯著他問道:“咱們之間到底有什麽不一樣?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秘密”


    馬軍慘兮兮的笑了笑,“我上輩子做錯了什麽,這輩子讓我遇到這樣的事情!”說著,他轉頭看了看我,目光有些呆滯,“你我到底有什麽不同?”馬軍忽然間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我就像是一個一次性打火機,眼看生命耗盡,無能為力!你不一樣,你還有機會。可是,”說道一半馬軍忽然間不能自已的笑了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是......有機會......有機會又有什麽用呢......無非也是塵歸塵,土歸土......就好像風......飄散在這.....空氣中......哈哈哈.....”馬軍已經笑的趴到在了床上。


    我有些急了,一把將他拉了起來,“你到底在說什麽!”


    馬軍收起了笑容,很認真的看著我,“我們終將會重新回到那裏去!”


    “那裏?”我抓住馬軍的肩膀要搖了搖,“回到哪裏去?你把話說清楚!!!”


    馬軍的轉頭,有些茫然的看向前方,“你看不到嗎?黑暗中的那一片混沌,那是一個世界連接另一個世界的通道。你站在懸崖的邊上,隻要輕輕一跳,融入那白色的霧氣中,你就會回到你原本來的地方。”


    乍一看馬軍好像是在胡言亂語,可奇怪的是,我聽著馬軍的講述,竟然也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我心裏暗自驚恐,難道馬軍說的是真的,我怎麽也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我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我到過類似的地方,因為我感覺馬軍所說的這個地方,很像是描述虛闃之眼!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你到過虛闃之眼?”


    馬軍有些迷惑的看著我,“虛闃之眼?那是什麽地方?”


    從馬軍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得出來,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地方,但是為什麽他所描述的地方和虛闃之眼如此相似呢?我不相信這是巧合。我忽然間再次想起了很長時間之前,二叔跟我講過的那個關於馬軍的經曆。馬軍今天的這種表現,以及他的變化,很有可能都跟的那年祁連山的那次經曆有關。


    我沉吟了一下,然後一字一字慢慢的對馬軍說道:“馬叔,當年在祁連山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我這句話一問出去,馬軍呆了一下,緊接著全身就像觸電一樣的哆嗦了起來。我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軍已經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我不會二叔那樣把脈,於是趕緊直接伸手摸了摸他的心跳。


    此時已經馬軍的心跳已經變得十分的微弱,而且心率十分的緩慢。


    我知道事情不好,眼看著馬軍的身體狀態開始急速的下滑,我有些慌了,記得上學的時候學過急救,我還記得心肺複蘇的方法,也不知道馬軍現在的狀態用這個合適不合適,但是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我正在試著搶救馬軍,這時門外傳來了動靜,二叔和元宵推門走了進來。一見到這個場麵,兩個人都有些發愣,元宵立刻問道:“怎麽?他又不行了嗎?”


    我一邊搖了搖頭,一邊繼續按壓馬軍的胸口,“剛才還好好的,說著說著話,就突然倒下了。”


    二叔一把將我推開,上前扶住馬軍,仔細的看了看他的眼睛,以及耗了耗脈象。元宵問二叔,“二叔,這是什麽情況?”


    二叔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他剛才不是身體恢複了,他那是回光返照。”


    聽到二叔這麽一說,我的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以前見書裏提過什麽回光返照,如今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這說明馬軍真的不行了。


    馬軍此時已經重新躺在了床上,嘴邊還掛著一絲笑意,我知道這是他僅存的那點生命最後的燃燒。


    二叔轉頭問我,“你們剛才說什麽了?”


    我有些遲疑的說道:“我,我問他,當年在祁連山到底經曆了什麽?”


    我這麽一說,元宵一下激動了,關於二叔之前給我講過的關於馬軍的事情,我也跟他說過。


    元宵一下子跳上馬軍家的土炕,低下身子問道:“馬叔,馬軍!!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元宵連問兩遍,馬軍都沒有回答,隻是在不停的短促的喘著氣。


    二叔突然一下把元宵推到了一邊,大聲吼道:“都tm住嘴!!馬軍當年就是因為那件事情腦子壞了,如今眼見他已經油盡燈枯,你們怎麽還用這件事情刺激他!還有沒有人性,讓他安安靜靜的走不行嗎!!”


    我很少見二叔發這麽大的火,想想也確實覺得這樣不妥,不由的心存愧疚。元宵也訕訕的回到了地上。二叔平靜了一下,轉頭對我們說道:“我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麽,那些事情馬軍曾經對我說過,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


    二叔說完掏出針灸包,對著馬軍的幾處穴位紮了下去。很快馬軍的情況平穩了一些,但是並沒有根本性的好轉。二叔又拔出一根銀針,正準備再次施針下去的時候,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他看了看馬軍的臉,輕輕的要搖了搖頭,伸手把馬軍身上的針都拔了下來。


    元宵出聲問道:“二叔,您這是......”二叔擺了擺手,伸手把馬軍的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他該走了!”二叔和馬軍相識多年,盡管馬軍腦子有些問題,但是從這段時間我看得出來,二叔從來都是把馬軍當做一個正常人來看待的。二叔背對著我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透著傷感。


    我和元宵也立刻肅穆而立,心中也是很不舒服。忽然間馬軍用力的轉頭看向我們,眼神中透著急切,我們不明所以,趕緊開口詢問,但是馬軍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的胳膊動了動,像向我們示意但卻並沒有舉起來。


    我看著馬軍的眼神似乎是看向我們身後的,我轉頭發現靠牆放著一個櫃子。我走過去打開櫃門,當我看到裏麵的東西的時候,不由的心中感慨,肅然起敬。在櫃子裏麵放著一身疊的整整齊齊的軍裝,看得出來是舊式軍裝,應該是馬軍退伍的時候穿回來的。


    我明白了馬軍的意思,穿軍裝的時候,是他一生中最為榮耀,也是最為懷念的時光,至死不忘!


    我把軍裝拿出來放在馬軍的身邊,此時馬軍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心滿意足的神情。他的目光慢慢的從軍裝上移開,最終轉頭看向了我。在與他的對視中,我看到他眼神中的光亮,迅速的暗淡了下去,緊接著頭一歪,閉上了眼睛。我長長的歎了口氣,不禁鼻子一酸,我知道馬軍已經死了!


    雖然說起來除了二叔,我們跟馬軍之間的交情並不太深,但盡管這樣,馬軍咽氣的那一刻,屋子裏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哀傷。


    很快,村裏來人為馬軍辦了相關手續,就直接拉到火葬場火化了。


    沒想到馬軍竟然真的如他自己所說,以這樣一種方式塵歸塵土歸土了,但是其實我知道,他剛才對我說的是另有所指。雖然已經沒有辦法再向他求證,但是他當時說給我的那幾句話,卻一直在我的耳邊縈繞。


    等到眾人從火葬場回來入殮之後準備下葬的時候,沒想到突然間天降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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