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被他扶起去吃點心。按照先前設計好的動作,應解意將他從沙發上抱了起來,走到餐桌前放下。接著是喝茶吃點心,說台詞。討論案子。周冠林越看越不對勁,終於喊了聲卡。兩人同時停下來,回頭望向導演。“再來一條,從應執睜開眼開始。”羈絆感是有的,默契也是足的。但好像就是缺了點什麽。周冠林還在心裏琢磨。看著他們兩個一同起身,走回沙發前恢複姿勢準備重拍一條,過程無比融洽時才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你們兩個還沒在一起呢,怎麽演得像相敬如賓了幾十年一樣。”“……”“這時候先不要那麽熟絡。”周冠林看向祁燃,“主要是你,要再給我點臉紅心跳的感覺。”怎麽個臉紅法?祁燃想了想,重新來一遍又被導演喊卡。“我說的是睜開眼看到心上人的臉紅心跳!不是上課睡著被班主任叫起來那種不好意思的臉紅。”“……”“不明白嗎?來我給你細講。”周導戲癮發作,坐進沙發裏把紀寒景也拉過來,示範被抱起身的動作,“他的手托著你的背,你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摟著他脖子,對對對,這樣。靠近你的時候你害羞一點,緊張一點。”“要注意細節。呼吸要重,眼神要躲閃,要有那種想看但又不敢跟他對視的感覺。”“……”祁燃求助地看向他敬愛的紀老師。紀寒景以一個引爆少女心的姿勢抱著嬌羞的導演,點了點頭,“是這樣。”“……那我再試一次。”祁燃似懂非懂,心裏有點遲疑。按要求演了一遍,果然還是表現得不太理想。“表演痕跡太重了。”前麵都拍得挺順利,沒想到卡在這兒了。又拍了兩遍也沒有達到滿意的效果,周冠林也有點發愁。“是我要求太高了?”相敬如賓雖然差點意思,但跟祁燃不自然的臉紅心跳比起來,還是要更像樣點的。但之前兩個人表現得都超出預期,他心裏標準都被拉高了,現下就難免不大滿意。“過渡是有點問題。”紀寒景稍加思索,“直接拍餐桌談話那段還好,把劇情先過一遍吧。”祁燃點了點頭,心裏有些受挫。其實單就表演來說,他跟平常投入得同樣多,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得到相對較差的效果。這天工作的間隙裏,他一有空就琢磨這個,始終不得而解。傍晚下戲前他收到經紀人的消息說快到劇組了,就在片場等著沒有立刻回酒店。紀寒景收工了過來找他,也聊上午那段。紀寒景今天也一直想著那場戲,有了些思路。隻是這會兒剛開口還沒兩句,田淼就到了。從祁燃出道起,田淼就一直是他的經紀人。近兩年經驗豐富,她手下的藝人多了,祁燃這邊又沒什麽火花,大部分時間就交給了周舟助理。來劇組後雷厲風行地見完了導演和編劇過來,她看見祁燃跟紀寒景坐在一起,神情略有些意外。憑對祁燃性格的了解,她本以為這兩個人戲外並不會有額外的接觸。沒想到看起來關係還不錯。寒暄過後,紀寒景看情況自覺回避,但也沒離得太遠。隱隱聽見她對祁燃說,“來前我在公司看到岑意了。他托我給你捎信兒,說下個月來探你的班。”“下個月啊?”祁燃意外道,“他怎麽沒告訴我?下個月我們就不在這兒拍了。”“估計是想給你個驚喜。幸虧告訴我了,不然估計就要撲空。”田淼拉了個小馬紮在他身邊坐下,看著劇組忙忙碌碌整理器材的工作人員,歎氣道,“岑意現在可過得比你輕鬆多了。換拍攝地的事我知道,也已經說了,等你下個月去明市安頓下來後再告訴他酒店地址。”祁燃點了點頭,又聽到她問,“你怎麽樣?聽說今天拍攝不太順利?”他頓感壓力倍增:“其他都還好。有一場戲還不太明白,今晚回去我再好好想想。”“得抓緊。”田淼說,“別怪姐沒提醒你,你年紀也不小了。現在的處境也已經由不得你再任性了。你跟岑意的定位不同,粉絲群也不一樣。注定沒法兒像他過得那麽舒服的。”“……”祁燃又點了點頭,低聲說,“我知道。”岑意是eureka的老幺,主要負責vocal和詞曲創作部分。不說在他們團,放在整個愛豆圈子裏看也是個神奇的存在:一開始積累的粉絲就都是媽粉,哪怕戀愛結婚,生了孩子都有一群粉絲爭著當姨母。職業上,擁有與生俱來的天籟音色,樂感出眾又有創作能力。對他而言,solo甚至比在團內活動更能凸顯他的優勢。所以近些年在往獨立音樂人發展的道路上高歌猛進,成績斐然。“進這個組不容易,一定得好好表現。”田淼繼續苦口婆心,“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隻能進不能退。”